不多时,众人来到修炼坊后方的一处秘境——灵童居赫然显现眼前。这灵童居虽微小如芥,连同其内庭院亦不过一方练剑场地般大小,四周残垣断壁,显然经多次重建修复的痕迹清晰可辨。大门乃一扇历经岁月侵蚀、锈迹斑斑的古铜法阵之门,摇摇欲坠,似乎随时可能破碎。
庭院狭小而幽深,所置之物皆古老沧桑,其中悬挂着孩童衣物,却独有一株千年老槐之下,秋千绳索犹如新炼制而成,熠熠生辉。一侧则排列着数间简陋平房及两侧厢房,门窗洞开,屋内的上下铺床榻上,布满了修补过的被褥。此刻,五位幼龄弟子正围坐于小木凳之上,沉浸于某种修行游戏之中。
“尔等……欲寻何人?”
陈飞等人尚未从眼前的景象中回过神来,便听身旁传来一道充满疑虑与警惕之声。陈飞回首望去,只见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修士立在那里,身着麻布衣衫,佩戴着眼镜,双眉紧锁。手中提着两只乾坤袋,内藏新鲜草药与仙果,腰间别着一根修炼者常用的青藤杖,不断审视着他们一行人。
“前辈可识得白子画?”
陈飞面带谦和笑意,语气温和地问道。
“哼!此人吾并不相识!”
闻听此名,老人面色瞬间阴沉,一股怒意溢于言表,旋即冷哼一声,快步穿过众人,取出一把古老的青铜钥匙打开了门扉,身形矫健地步入屋内。
陈飞与众修士一时不知所措,进退维谷。
“愣在此地作甚,速速随我进来。”
老人瞥了他们一眼,言语虽严厉,却已有几分缓和之意。
“遵命。”
陈飞等人满腹狐疑,心中猜测白子画定是做过某些令这位老修士心生愤慨之事。这时,正在玩耍的五名幼童见状立刻围了过来。
“这位仙姑真是貌美如花!”
“这位师兄英姿飒爽!”
“那位师兄…额…看起来好福态!”
毕云涛:???
“今日午宴多备几道佳肴,储藏室内的灵鱼烹煮了吧。”
“还有那块养灵牛肉也不要放过,孩子们正值修为增长的关键期,今日又有贵客临门。”
老者并未回头回应,径直走向一侧厢房,推开门,只见一名四十余岁的妇人正在其中忙碌着厨事。“有贵客来访?”
妇人一面接过老者手中的乾坤袋,一面朝院中扫视,望见陈飞等几位年轻人,略感安心,但仍然保持着警惕。“王叔,他们……”
\"安心,尔等非邪恶之徒,纵然为恶,勿忘我虽年迈,仍可独力斩尽群魔。”
那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挺直佝偻的脊梁,然而,时光荏苒,昔年那位腰杆笔直的修炼者,此刻已无法再挺直腰背。
“尔等几位,福缘深厚,今日恰好本座欲提升洞府灵气,午时便留下一同享用灵膳吧。”
老者自炼丹房走出,眉梢微扬,口中话语却冷冽如霜。
“前辈,晚辈们已经用过餐了,便不再叨扰……”
陈飞正欲婉拒,老者面色陡寒,显现出些许不悦。
“怎地?是否见此地简陋狭小,以为贫道修为浅薄,囊中羞涩不成?”
“即便贫道再贫穷无物,宴请尔等几位修行新人共进一餐之礼,仍是绰绰有余!”
老者顿时面露愠色,双目圆睁,满脸愠怒,显得极为愤慨。
“……”
陈飞等人皆默然,互相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思量这位老者的脾性实在是难以捉摸。
话说,那白子画究竟做了何事,竟令老者一提及其名便怒火中烧至此!
“那孽障,话都不说一声,就悄无声息地离去,这些年也未曾归返,甚至连探望一下,打个传音符或是寄一封灵书也做不到啊。”
“只知道不停地向这边输送灵石供给。”
老者兀自絮叨,就像一位久未见到子女的长辈,满腹复杂的情感交织其中,既挂念又责怪。
“他去了何处?为何不亲自回来?”
老者忽然想起一事,眉头紧锁看向陈飞,言语间虽充斥着责难,但陈飞分明能感受到其中饱含的深切忧虑。
“前辈请您放心,白真人安然无恙。”
陈飞面带微笑,为白子画开解道:
“实则这些年来,他一直牵挂着您,挂念着这座收养孤儿的仙宗,只是身为秘境守护军的一员,奉命行事乃天职所在,时常需执行一些绝密任务,实难脱身。”
“哼!你们这些修道之人说话总是这般冠冕堂皇,你以为我不曾经历过沙场历练么!” 老者愤然挥袖,厉声道:“便是身处最为隐秘的战线,将近二十年了,竟然连一次回家传讯的机会都没给过!”
“前辈,白真人也是身不由己啊。”
陈飞瞥了一眼四周孤儿院的景象,忙转换话题问道:“前辈,此孤儿仙宗现今还收养了多少孩童?”
“不多,仅剩十二位了。”
提及孩子们,老者的心情明显舒畅了许多,先前严肃肃穆的面容上泛起一丝笑意,就连眼角的皱纹也随着笑容绽放开来。
“除了这几个还未至启蒙年龄的孩子,其他的都已经进入学府修行了。”
老者笑声朗朗,随手推开一排简屋中最里间的门户,此处紧邻院墙,前方又有偏殿遮挡,即便是清晨时分,阳光亦难得洒入,且空间狭小,阴暗潮湿。
然而,
老者却将自己的住所安排在这般简陋不堪之地,而将那些较好的居所留给了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