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爹的话,陆倾洲有些惊愕,他爹什么时候也胆子大了起来,竟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之话!
那丫头究竟跟他爹说了什么?
什么叫会不会斥责陛下来?这些话是能随意说的吗?
“爹!你这是什么话?你这心事重重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表妹有危险?”
他爹无缘无故可不会这样,除非此事跟表妹有关系。
表妹究竟跟父亲说了什么。
陆大人神色凝重,小心看了一眼门口,微微迟疑,依旧是没有直说。
“你说,一个被圣上定了死罪的旧案,这若是存在什么冤情,重新翻案,陛下会不会龙颜大怒?”
这件事他本想说出来,可话到嘴边,总会想起丫头的叮嘱,此事还是人越少知道越好。
他们大周自建国以来,还没发生过这样的事,这叫他如何能够平静。
陆倾洲听见自己爹所言,眼眸立刻沉了下来,翻案!这是表妹吧!
还有,父亲竟然依旧不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想来,这或许是表妹的叮嘱。
表妹为何要让父亲隐瞒于他?
表妹做事直爽,定不可能只是针对他,或许,柳卿风都不知道。
表妹要为谁翻案,这案子又是什么事?
越是不说清楚,陆倾洲的心里就越是有些不舒服,像是一股说不清的怒火,在缓缓燃烧。
“爹!此事是不是跟表妹有关?若是与她有关,你为何不阻拦着?”
许是担心,又许是被隐瞒,陆倾洲说话带着某种情绪,微微有些责怪之意。
陛下都定了死罪的案子,重新翻案便是在告诉陛下他犯了错,做了错事。
陛下是天子,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天意,若是犯错,便是昏聩,无能,是要被人诟病的。
这等同于跟陛下作对!也等同于造反!
谁敢!
被自己儿子责怪,陆大人面上无光,
“你这么能耐,你来劝啊!你表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去去去!一边去,不帮着为父尽惹人烦!”
自己这儿子,真是越来越讨人嫌了,竟敢责怪他这个老子!
被自己爹嫌弃,陆倾洲黑着脸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开。
走出书房,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大门,陆倾洲神色严肃。
表妹要查谁的案子?
她那么聪明,应该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可为何还要插手?
微微停留,抬脚离开。
夏日的空气泛着灼热,天空更是火辣一片,令人睁不开眼。
位于大周与西凉边境的一处地方,烈日炙烤着这片黄土之地,浓烈,热烈。
瑞世子的车马刚刚走出大周境内,忽然周身一阵疼痛,整个人蜷缩在马车里面,身子挣扎…
听到动静的侍卫赶紧掀起帘子,脸色煞白,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快!快传太医!”
车队立刻停在宽阔的官道上,所有侍卫守护在马车周边,谨慎防守。
太医诊断,面露惊恐…
怎么会…
“殿下怎么了!可是有人暗害殿下!”
侍卫看到太医愣神,赶紧询问。
太医回神,看了看蜷缩成一团的世子,颤颤巍巍道,
“毒…毒…毒有残留…”
“什么毒有残留!说清楚!”
侍卫心急如焚,没有理解太医的话,拔剑示威。
太医吓的颤抖,
“殿下…的毒,先前没有解完,如今这模样,是复发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当初殿下可是吃了解药的!”
侍卫不信,拿剑抵在太医脖子上,正要说话,马车里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来…人…”
侍卫赶紧上前,看到主子奄奄一息的模样,红了眼。
“殿下!您怎么样了?您有什么吩咐?”
瑞世子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连说句话都要费很大的力气。
至于自己方才为何突然全身剧痛,他此刻也在努力回想,这是为什么。
这明明是那个毒毒发时的症状,他已经服了解药,怎么可能还会复发!
“本世子…无碍,立刻…立刻传信给二殿下,说…说一定要防备柳清月!那人有飞云令,还有我大凉宫廷秘药!”
瑞世子费好大的力气说出这番话,说完,大口大口喘着气。
柳清月必须死!
他身上的毒,定是那柳清月下的!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不小心服用!
那贱人好生阴毒!竟然又添加了一些毒药进来,不然,他的解药为何无用!
贱人!卑鄙!
那人才是他们西凉最大的敌人!定不能让她活着!
侍卫领命,赶紧让他太医守着,自己则去办事。
与此同时,距离京城不过百里的几处驿站,西凉,东辰两国的使臣,以及蕃国的王爷全都在各个方向的驿站歇脚。
东辰使臣所在的驿站。
一个身穿皇子亲王服饰的年轻男子坐在院子喝茶,一个东辰侍卫匆匆走来,递上一封信。
东辰三皇子打开信,看到上面的内容,神色没有波澜。
“西凉的人到哪了?”
听到殿下询问,侍卫恭敬回应,
“回殿下,西凉的人,以及蕃国的人,也在距离京城不过百里的地方休整,看他们的意思,他们似乎明日午时进京。”
东城三皇子微微点头,似是想到什么,又问了一句,
“璟王走到哪儿了,我们的人可到了?”
“回殿下,算算时间,璟王或许稍后会遇到我们的人。”
东辰三皇子满意点头,拿起信,起身走进屋子。
“来人!”
声音落下,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屋子。
“殿下!属下在!”
“告诉我们的人,想办法接近柳清月!切记,谁若是暴露,立刻绞杀!”
黑衣人领命,身子跃起,立刻消失在了屋子。
三皇子看着桌子上的信件,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柳…清…月
他倒是很想瞧瞧那个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奇女子。
肃清朝堂,争权夺势,文武双全…
若是能为他们东辰所用,那倒是最好,若是不能,便是他们东辰最大的敌人,绝对不能留…
京城向南约莫八十里的地方,萧文璟一行人正在此处。
一行人像是经历了一场厮杀,疗伤的疗伤,埋土的埋土。
萧文璟站在不远处,沐浴着烈日,背着手,看着京城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