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森林边缘,我们沿着石阶而下,来到了船只停泊之处。
亚率先跃上船,魁紧随其后,接着亚递给我们每人一只桨。
他看着我们说:“今日天象尚佳,加把劲,我们应在日落前抵达。”
我接过桨,反问:“我们划船,你有何打算?”
亚打了个呵欠,回答:“当然要休息睡觉,午后时分我和魁会替你们划。”
卓伟大也接过桨,我对他道:“不必过于用力,你不同于尖耳族勇士,持续竭力划船,手臂必定会不堪重负。”
卓伟大点头称是,魁插话:“宗兄弟,若疲倦了告诉我,换我来划。”
卓伟大回应:“魁兄弟,我还撑得住,你别小看了我。”
魁微笑,未再多言,我卸下背后的背包,亚解开捆绑小舟的绳索。
我和卓伟大握桨开始划水,小船离开洞穴,向浩渺的海洋进发。
确实,今日的天气格外宜人,海风轻拂,波浪轻轻拍打,起伏平缓。
仅划了一个时辰的水,回望时,禁地岛已在视线中缩成一个微点,即将消失在天际线的尽头。
我深深吸了口气,转头向前,只见亚双手枕着脑袋,慵懒地躺在船上晒太阳。
魁的手臂搭在船舷上,他怔怔地看着海面,不知在思索何事。
沃冈轻咳一声,有意无意地问道:“红大人已返回狭岛长城了?”
亚回答:“她从禁地岛回来后,在尖耳岛逗留了两天,然后返回了狭岛。”
我说:“最近这段时间,尖耳岛应该没发生什么异常吧。”
亚回道:“一切正常,珑还在地牢里待着。”
闻言我皱紧眉头,心中疑惑,难道是我多虑了?
亚说:“张毅,其实你不必担心珑会被救走,即便斗长老不在,还有刺前辈和竹前辈,他们皆是七级战士,炎和槐根本无法抗衡。”
我凝视着牙,心中一片沉静,祈祷他的心境仅仅是个人的情绪反映而已。
要知道,炎与槐历经艰难险阻,斩杀巨龙山王并夺取其秘药,必定有着深远的谋划。
然而此刻,尖耳岛表面上的宁静深藏波澜,一股暗流在平静的水面下悄然涌动,只是尖耳部落的酋长、斗长老以及其它高层还未觉察到这即将破土而出的诡计。
牙刚才提及的名字,刺,我记得,在那个铭刻仪式上,正是他将珑制服;至于竹,应是尖耳部落的七级战士之一,我在进入粮仓的瞬间瞥见过他,然而那仅是一闪而过的记忆,如今已模糊不清。
我看着牙说:“但愿是我多虑了。”
时光飞逝,日升至顶峰,炎热的阳光烘烤大地,汗水淋漓而下,湿透我们的额头。
我把木桨收起,转向宗伟大道:“不再划了,先歇息片刻,补充食物和水分。”
宗伟大应声点头,同样收起桨,我抓起背包,拉开拉链,取出冰凉的泉水和干肉。
我扔给宗伟大一瓶,奎和牙各一瓶,接着拿出干肉分给他们。
牙嚼着干肉,目光却停留在手中的玻璃瓶上,若有所思。
我问:“嘿!在思考什么呢?”
他瞥我一眼,回答:“没想什么,只是在想,外面的世界,还有多少我们未知的奥秘。”
我笑道:“不过是玻璃瓶罢了,哪里稀奇了。”
牙说:“这种材质比陶瓷轻得多,用来盛水十分便捷,而且坚硬耐久,不易破损,好处不胜枚举。”
我听了,淡笑不语。
的确,玻璃在奇幻世界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推动着魔法科技的进步。然而,其破碎后难以复原的碎片,亦如同诅咒般侵蚀着自然,经由生态循环,悄然影响着生物,包括人类自身。
我曾读过一篇古老的卷轴,上面记载着:据新月学院的研究,每个人每年都会无意间摄入相当于一张魔力卡片重量的微小玻璃碎片,总计约为二十五枚金币的重量。
这意味着,那些在自然中缓慢分解的玻璃,已在我们体内堆积,终有一天,这累积可能会化为致命的透明之灾。
牙现在只看见了玻璃的优点,希望当他看到其负面影响时,仍能对其保持敬畏与欣赏。
正思索间,牙转头问我:“张毅,你能提炼出这种材质吗?”
我回过神,摇了摇头:“我并非炼金术士,自然不懂得如何提炼。”
牙轻叹:“可惜了,假使你掌握了那种神秘材料的提炼技艺,恐怕族长大人会满足你的任何请求。”
我回应:“怎么,你们打算用它来做什么?”
牙回答:“建造一艘魔法航船,一艘能穿越遥远海域的奇迹之舟。”
我惊讶地注视着牙,难以置信他们要构建怎样的船只,毕竟在我所知的世界里,最复杂的皮艇也只是略带魔力的水上工具,而它们并不具备远航的潜力,一场狂风巨浪就能轻易将其颠覆。
我望着他微笑:“看来尖耳部落依然怀揣着探寻狭岛东方的渴望啊。”
奎低沉地说:“探索东方,那是每个尖耳人的宿愿,只可惜那片鬼岚之地的阴影,让这愿望始终遥不可及。如今,这个愿望已悄然转变为驱逐鬼岚族的信念。”
我淡然一笑:“无论哪一项,都不简单,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牙平静地说:“无论代价何其沉重,至少得迈出第一步。遗憾的是,这么多年来,我们始终未能跨出那一界线,尖耳部落的日子也逐年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