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害他人利益的同时声称对他无害,只有像刘翩翩这般智谋之人方能言之凿凿。此时,刘翩翩将所盘点出的所有战利品,诸如各种灵材宝物,尽数陈列在泰森面前,没有半分保留,全都是属于他的战果。
泰森面含深意,默而不言,他的随从也在整理收束着物品。
过了片刻,泰森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勿动,此物……”
自那一堆宝物中,泰森摸索出一件异宝,非它,正是我失落已久的防水灵甲与潜渊灵诀阵。
“这不是阁下的么?”泰森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你说是孟掌门指使人窃取的,他始终未曾认账,原来一直在此处藏着呢。”
我淡淡耸肩,冷笑回应。
刘翩翩的脸色也随之变得耐人寻味。
“原来你突然与他们反目成仇,竟是这般缘由,唉。”泰森苦笑摇头,感慨万分:“人心之复杂,真让人捉摸不透啊。若是换了我,不仅要翻脸,更要先擒下对方,断其羽翼!”
“你能明白就好。”我语气冷漠地道。
刘翩翩沉默一阵,而后轻轻叹息:“弟弟心中委实憋屈,真是让姐姐心疼呢。”
我挥挥手:“都已过去,这宝物如今已非我所有。”
“何出此言?这本就是你的法宝,收回去罢!”泰森毫不犹豫地掷来,眼中闪烁着微妙的意味。
一旁的刘翩翩面色微变,或许她认为这是泰森笼络于我的手段之一,毕竟张毅并非无用之人,亦是可造之材。
如今我失去了依靠,泰森自然要尽力争取,欲以此举抛出橄榄枝,即便不成,也可少我这一敌手。
“倒是未见张毅所珍藏的琼浆玉液啊。”泰森忽又问道,他打算一并帮张毅找回那美酒。
然而刘翩翩询问了几人,都说未曾见过那琼浆,想必已被刘工等人暗中匿藏起来。
“恐怕早已被人饮尽了吧,你的这些朋友,呵,真乃世所罕见。”泰森深深叹息:“只愿我没有这样的友人。”
“这话可不敢妄下定论。”刘翩翩嫣然一笑。
收起宝物后,泰森瞥了眼刘翩翩:“日后得找个时间,找那位孟掌门谈一谈,别以为我得了好处就不会介意你们恣意妄为,如今你们就这样行事,再过几日岂不是连我也要一同清算!”
“哪里敢呢。”刘翩翩掩嘴轻笑。
待泰森离去后,他带来的修士们也迅速撤离了现场。
我们送出泰森出门,刘翩翩冷笑一声,凝视着泰森一行离去的方向:“我看你还能在灵照峰待上多久。”
我轻咳一声,显然刘翩翩一直在等待时机反扑。
在这灵照峰的日子对她来说太过安逸,怎会甘心受泰森欺压,更何况那楼阁之上还隐藏着价值连城的仙宝。
“祝你好运罢。”我对此事不再多言,这里已经没有我的事了,我也该离开了。
据刘工透露,他们在某个隐秘之处打造飞舟,我留在这里有两个使命,一是探寻幕后黑手,二是引发冲突纷乱,此刻我的任务便算是正式展开了。
而所谓引发冲突,实际上无需我刻意去做,这两股势力本身就水火不容,互相之间都没有一口吞下对方的实力,相比之下,刘翩翩一方的胜算稍大些,不过我却觉得泰森并非易与之辈,他显得过于神秘莫测,所作所为往往出乎我们的预料……
我瞥了一眼刘翩翩,开口说道:“那些魔修们,不会再卷土重来了吧。”
刘翩翩微微拧起了眉头,疑惑道:“你说的是泰森宗那一脉吗?”
“不是,我是指徐猛他们那些人。”我回应。
刘翩翩深深地注视着我,轻声道:“对于他们嘛……嗯……弟弟你是否希望他们归来呢?”
我淡笑一声,“他们的归与不归于我何干,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刘翩翩幽幽叹了一口气:“看来弟弟心中对他们仍有牵挂啊。过于执着情感可不是修炼者的明智之举。姐姐当年也曾深陷情网,然而又能如何?如今这些人已被吾派弟子击溃四散,短时间内难以重组。况且我已派遣弟子追杀至其老巢,如今他们仅剩残部,十之八九是不会再回来了。”
听闻此言,我不由安心了许多,连他们自己门派的人都认为徐猛等人不会再回头。
“放心吧,只要他们不踏足这片土地,我们会留他们一线生机。但如果胆敢回归,休怪我们无情,断其修行之路。”我语气坚定地说。
“好吧,既然背弃师门之事已做,至于上天是否降罪,只能仰仗苍穹慈悲了。”说完,我挥挥手,转身离去。
刘翩翩再次显露出那明眸善睐的模样,挑逗道:“可是你想念你的仙侣了吗?姐姐我难道比不上她们?”
“你就别开玩笑了,你压根儿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又何必伪装呢?那些我沾到的好处,在你眼中恐怕如同鸿毛一般不足挂齿,我又怎会天真地以为这就足以打动你的心?”我缓步向前走去。
此时,小雨渐密,尚未走出茅舍,行人手中的灵火已经被雨水扑灭,风雨中,破旧的半间草棚下的法阵灯火摇曳不定。
这场阴雨连绵了一天一夜,看来明日依然不会停歇。家中早已无可用的灵气木柴,我随手取了几根粗大的枝干,用灵兽皮包裹严实,揣入怀中返回家中。
拂晓时分,踏入屋内后,我便直接躺倒在榻上,两昼夜未曾合眼,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抵挡不住倦意侵袭。
此刻,王子晴悄然来到我的床畔:“你刚刚回来么。”
她的眼圈泛红,显然自我不在身边起,她便未曾安眠过,莫非是在担忧我外出历练遭遇不测?
我轻轻点头:“的确疲乏至极。”
王子晴坐在床沿,关切地问:“事情进展如何了?”
“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进行,我们现在只需在此处耐心等待,一旦他们炼制完成渡劫飞舟,我们就能够离开此地,估计时间不会太久。”
王子晴略作迟疑,欲言又止:“那个……”
“有何话尽管直言,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坦诚相告的呢?”我挤出一丝笑容。
王子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看似开玩笑般地道:“我在想,万一他们做好飞舟却不带上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听到这话,我才意识到这个可能性。
或许会有这种状况发生!
但我神色微变后随即平静下来,经历过生死波折,深知同门之间的深厚情谊,他们断然不会抛下我。即使真的有所顾虑,又能如何呢?与其忧虑不安,不如暂且安心休息,养精蓄锐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