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上,徐猛不住追问我的真实意图。
我调侃道,你稍微转动下你那智慧的大脑就能猜到,徐猛认真琢磨一番,摇头苦笑向我感慨:“你这家伙还真是够狡猾的。”
我这还算温和的手段,不过是想彻底瓦解他们的心防而已。
回家后,我们沉沉睡去,深夜中数次被那三具骷髅惊扰,此地常有鼠辈出没,在头骨内窜来窜去,因这一日过于忙碌,尚未抽出时间清理出去。
这些景象初看倒不觉得恐怖,然而真要动手搬动那些骨骼,确实令人胆寒。偏偏徐猛对此毫不在意,不愿去触碰,我也只能期待明日请他帮忙处理了。
天刚破晓,我又捕捉到了动静,仍是那群人,仿佛仍在寻找我们的藏身之处。
我起身谛听动静,手已悄然握住了腰间的佩剑。
发声的仍是老陈,此次却是与老赵一道而来。
“这地方我之前搜寻过一次,并未发现你们,老赵,我劝你别再白费力气,不如回去交差算了。”老陈语意恳切地劝说着。
老赵则无奈叹息:“你以为我乐意来吗?那些女老板们接二连三埋怨,怪我们没能留住姓文的家伙。”
“坐下稍作休憩吧。”老陈与老赵坐定,连连叹息。
“比起前几天,现在起码能吃上热食,夜里安寝也不必担心虫兽侵扰,可她们仍不知足,还有那个混账酒保也是一样,净爱瞎折腾。”
“姓王的和那个酒保一心只想与姓文的争锋相对,派人四处寻找他,却忽略了寻找食物的重要性,如此下去,遭罪的终究是我们自己,必须想办法恢复秩序,让大家共同寻找食物,若一直这般半饥半饱,即便姓文的再来几次,我们也迟早会被逼疯。”
“姓文的这招实在太狠辣,想战胜他恐怕难如登天,万不得已之时,我们或许可以……”
“什么?”老陈询问。
“呵,没什么,先回去再说,届时好好合计合计,姓王的任意妄为,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两位光头在原地稍作歇息后离去,我和徐猛走出洞口,相视而笑,显然昨晚的策略成效颇佳。
我砍伐了一些竹子,徐猛则巧手编织好了弓弦,制作成弓后,我试拉了几下,弓的力度十足,徐猛也拿起弓尝试拉动,由于肩上的伤势,他未能完全拉开。
“力道足矣,现在寻几根枝条过来,我教你如何使箭。”徐猛颇为感慨地道:“我肩头无法动弹,只能倚仗你了。”
徐猛所言非虚,从脚部姿势到肩部调整,如何锁定目标、预判猎物下一步行动轨迹,再到何时释放弓弦,无处不显学问。我依此练习数番,虽未能百发百中,但在十次尝试中也能命中三四。
佩刀负弓,我再度踏入泉边丛林,途中遇见多位前来汲水的贵妇,她们在周边徘徊,似乎对我颇感兴趣,急于探究我是如何觅食的。
约莫半小时后,我抵达昨日探索鸟巢之处,凡有鸟窝的地方我都一一探访,摸出了七八枚鸟蛋;当发现尚存雏鸟之地,便耐心等待其母鸟归来。耐不住性子时,我便攀上树梢用力摇晃,引得小鸟呼唤大鸟。
果不其然,林中瞬间飞出三四只大鸟,我迅速隐蔽,静待时机。
它们在枝头哺食后再次振翅离去,我立时拉弓上箭,运用徐猛传授之法,一箭射去,幸运至极,首箭便成功击落一只大鸟。
简直如同箭术之神!
余下的大鸟惊恐四散,我疾步追赶,连发两箭却均未中鹄,无奈箭矢仅有三支,只好作罢,将大鸟悬于腰间,拾回箭矢继续搜寻。
遗憾的是,这些鸟儿在我数度造访后已变得机警,不再回归此处,我只得向更深处探寻。
首次深入这片未知之地,内心难免紧张,在几次空放箭矢后,疲惫不堪的我坐下饮水,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午间还需展示实力,至少需捕获两只猎物,而此刻运气似乎并未站在我这边,这令我略感尴尬。
稍作休整约十分钟,正欲起身之际,忽闻远处草丛一阵剧烈骚动,一道黑影瞬间疾驰而出。
糟了,有大型猛兽!
我本能地想要逃离,但转念一想,老子手中握有弓箭,何惧之有?
这两日我胆气渐增,如此良机若不把握实在可惜,毕竟富贵常伴随风险,无胆何来收获?
我迅速搭箭,悄无声息地接近,只见远处草丛中,三条野狗正合力围攻一只野山羊。这些野狗与我先前所见无异,显然在此地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而那只羊,我也并非初次相见。
早前与徐菲琳采药之时,也曾见过几只结伴的山羊,它们体型硕大,头部较小,身强体壮,灰褐色的皮毛配上颈后的白色鬃毛,乍看之下仿佛一头小牛犊。
尽管已被三条野狗重创,但这只羊仍奋力挣扎,跳跃力惊人,一圈翻腾之后竟将一只野狗撞翻在地。
就在它即将脱逃之际,其中一条野狗趁机钻入羊腹之下,即便遭受踢踏仍紧咬住羊的脖颈,誓不松口。
其余野狗随之蜂拥而上,撕咬声不绝于耳,野狗们口中发出胜利的低吼声。
“三只野犬,我难以对付。”我心生犹疑,想要一举消灭它们,却又担心一旦失手,会被反扑。
然而这只羊才刚刚倒下,仍在奋力挣扎,倘若稍后被野犬彻底撕裂,那么它的肉质就会被白白浪费。
我暗自狠下决心,娘的,先射一箭试试。
我微微眯眼,摆开架势,此刻它们几乎就是静止不动的靶子,无需揣测它们下一步的动作。
咻!
一箭飞出,正中那只趴在羊背上的野犬,它哀嚎一声,滚落在地,随后咆哮起来。
剩下的两只犬仿佛被惊雷击中,瞬间停下动作,转身四处张望,凭借嗅觉迅速定位到了我的位置。
那只受伤的犬焦急地狂吠不止,另外两只则警惕地盯着我,很快调整为左右包抄的阵型,意图从两边夹攻我。
糟糕,这两只犬竟如此狡猾,让我回想起课本中的描述,那两只尾随屠户的狼。
我不禁背脊发凉,哎呀,我仅有一次射击的机会,即使能命中其中一只,另一只恐怕也能趁机咬断我的喉咙。
当前唯一可行之策浮现在我心头。
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