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戒,快走。”苏谨言猛的一个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苏谨言这一举动吓了十戒一跳,慌而咽下酒水,差一点被酒水呛到,苏谨言将至楼梯口,十戒起身追赶,边走边问道:“你发什么疯呀?”
“少女有难。”苏谨言快步朝楼下走去。
这话十戒懂,十戒快步走下楼梯。
大街上人流如潮,街道上还有那行商的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来来往往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苏谨言和十戒出了酒楼往西街而行,很快两人拐过街角。
人流如织,一时见不到所寻目标,两人穿梭于人群之中。
少女有难,为何有难,十戒不是太明白,两人边走边说,十戒才明白过来。
大约半盏时,苏谨言放慢了脚步,于人群中,他看见了虬髯大汉,悍烟老和女子就在其中。
西街人多,很显然于大街上他们并不会动手。
苏谨言站住伸手拉住了十戒,十戒瞪着眼,眼里满是疑惑,问道:“怎么了?”
苏谨言看了看十戒的光头,言道:“这样不行,太过亮眼,容易被发现。”
十戒抬手摸了摸光头,他咧开了嘴巴,呵呵!还真是,总会是有人看他们一眼的,甚至驻足观看者有之,频频回首者有之。
“怎么办?”十戒朝前看了看,那些人的影子已是没入了人群中。
苏谨言环顾了一眼四周,拉着十戒向一家杂货店铺而去。
……
苏谨言和十戒从杂贷店铺中走出来,两人已是换了一身行头。
两人皆是一身青衣,头巾裹上,牛头马面的鬼面具。这身行头行走在人群中,虽有抬眼观看者,却只是寥寥数眼。
牛头马面的鬼面具看似恐怖吓人,那也只是吓吓小孩子。面具人,戴着各种面具的人,人们早已司空见惯了,并不是有多大的惊骇世俗。
出得杂货店铺,苏谨言东望望西看看不紧不慢的行走于人群中,十戒不禁有些担心,朝前看看,问道:“不走快点吗?他们的人影早不知所踪,像乌龟似的行走,这是跟踪吗?”
苏谨言看了一眼马脸面具,轻声一笑,问道:“你可曾听说过龟兔赛跑的故事?”
这不纯扯蛋吗?马脸面具下的人瘪瘪嘴巴。
“这有关系吗?”十戒十分不理解。
苏谨言一笑:“怎么没有?乌龟不会歇脚,兔子会吗?”
十戒眨巴着眼睛,他似乎有一些明白,十戒再次瘪瘪嘴巴,他转眸朝前看去,没一时,那双目秀的眸子亮晶晶,他的嘴角勾了起来。
十戒转而看向苏谨言,心忖:还真牛,这还真是兔子贪玩。
“小姐,时辰不早了,回去晚了,夫人又得责骂小姐了。”青衫老者提醒着蝶清影。
两位老者实在不明白,蝶清影一路行来,东看看西瞧瞧,这摸摸那玩玩就是光看不买,老是惹来店家一顿白眼。
“知道了,知道了,福伯,你别老是催我呀。”蝶清影放下手中的珠花簪子,她看向青衣老者娇声道:“我们走吧。”
两位老者笑而不语。
三人并未再作停留,此时三人出了繁华街段向着杨湖路而行。
半炷香,三人入了杨家巷。
斑驳光影下,前方有袅袅烟雾。
两位老者一前一后护住了蝶清影。
青袍老者那略些白的脸颊在昏暗的光影下更显苍白,他抬手掩嘴咳了几声,他并未瞧向烟雾处而是眸光放在了进来的巷道口。
黄袍老者身体略胖像一个富态的豪绅,那双眼睛微缩于福态的脸上看来更显小。
目光如炬,精光灼灼。
来者不善,夜间拦路,自不会是好事。
“是你们,难道西山二怪也成了金人的爪牙?”黄袍老者见是福居酒楼上的食客虬髯大汉和悍烟老,手中暗运内力。
藏于院墙内大树上的苏谨言听黄袍老者一说,他微锁眉心,心忖:西山二怪是恶人榜上的人物,十年前受地榜人物追杀而销声匿迹,此时竟然出现在这里。黄袍老者说西山二怪是金人的爪牙,那这少女三人是什么人呢?抗金义士吗?
“福得全,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悍烟老吧嗒了一口窝烟,朝烟雾轻轻吹了一口气,目光一敛,言道:“当年地榜之人追杀我们两人,这可是被他们逼着远走域外,我们这是迫不得已委屈人下受尽凌辱,后来受主人收留才得已脱身,我们家主人,可并非你所想的那样,主人怎敢区屈人下。”
“主人。”福得全冷笑:“叫得倒是顺口,还说你们不是金人的狗。否话少说,深夜拦道,所求为何?划下道来吧。”
烟雾缭绕,悍烟老笑笑,言道:“别那么紧张嘛!我家主人他并不想得罪蝶舞世家,只不过蝶老爷子这年纪大了,这想法太过顽固,主人才不得已令我等请蝶小姐去金陵阁喝杯茶水。”
蝶舞世家,苏谨言搜遍脑壳并无印象,这是第一次听到蝶舞世家之名,这又是什么世家?金陵阁他也是闻所未闻。
悍烟老这话说得好听,这明明是强人所难,不怀好意嘛!深夜挡道请人喝茶,哪有这样请客之人?
蝶清影被两位老者护在中间,她一点也未显得害怕,反而是一脸平静,还探出头来瞧瞧,见是福居酒楼里所见到的虬髯大汉和悍烟老两人,她嗤笑道:“就凭你们二个怪物能请动本小姐吗?”
呵呵…咳咳…悍烟老压着笑声令他被烟雾呛到,这老脸呛得通红。
“黄毛丫头真不知如何说你是好,说你见识浅呢还是不知天高天厚,又或者是有真材实料呢?”
这句话并非出自悍烟老和虬髯大汉的口中,而是来自巷道的入口,见其音而不见其人,但可知这道男声中气十足,内力深厚。
白袍老者眼望巷口神情凝重,福得全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西山二怪。
蝶清影则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嗤笑道:“鬼鬼祟祟的,见不得人的东西,本姑娘有什么害怕的?”
“好,好,若不是主人想见你,还真想撕了你这无知丫头的嘴巴,看看这嘴皮子到底有多硬。”
巷道口出现了一人一剑,真丝罗裙掩不住她丰盈的身姿。
蒙面女子看向三人,言道:“蝶舞世家福禄寿喜财五福全到兴许还可以与我等几人一战,可只有福得全,财得旺两位福老在此,他们两人还是不够看的,识相点,乖乖的跟我们走一趟,若动起手来不小心伤了小姑娘漂亮的脸蛋,主人可是要责罚我们的,呵呵……”
还是福居酒楼上所见到的食客,福得全和财得旺并不认识这位蒙面女子,可他们两人已感到这位蒙面女子比西山二怪还可怕,女子虽站在巷道口没动,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令福得全和财得旺感到恐慌。
还有一人未露面,福得全和财得旺却已知那人肯定是福居酒楼东首位那位身材魁梧的大汉。
那位大汉,他们两人也不知他何来历。
藏于暗处的苏谨言他此时再一次搜遍脑瓜壳并不识得蒙面女子。
苏谨言盘算着对付这蒙面女子他有几分胜算,还有那位身材魁梧的大汉联手的话,这事该怎么办。
这路上,苏谨言和十戒商议着对策怎么救人,十戒头摇得像波浪鼓,他武艺稀松,救人他可不会,逃跑他第一。
苏谨言看着十戒露出了笑容,苏谨言这不怀好意的笑容十戒可瞧不见,他只看得见那张牛头面具。
苏谨言看着马脸面具,言道:“会逃跑就行,到时你突然杀出去,你可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分散他们的视线,我好给他们突然袭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十戒傻乐,笑问道:“苏哥,万一我被他们抓住了呢?”
“没有万一。”
“万一呢。”
“那你想不想救那位姑娘?”
“想。”十戒猛点头。
“那不结了。”苏谨言两手一摊开。
“苏哥,你得给他们来记狠的,让他们顾不上我。”十戒提醒着苏谨言,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这是当然。”苏谨言拍了拍十戒的肩膀,一脸认真,可惜十戒看不见面具下的表情。苏谨言言道:“安啦,苏哥会罩着你的。”
少年和眉清目秀的和尚就这样一拍即合。
全部是高手,这江湖哪来这么多高手!
苏谨言现在看来这事难办。
蝶清影当然知道凭他们三人是抵不过对方的,可这一时更得镇定。
福得全和财得旺更是知道这一点。
福得全强自镇定,看着悍烟老言道:“你们就不怕在蝶舞家的人赶来时而无法脱身?”
“怕,当然怕。”悍烟老轻声笑道:“他们自然会赶过来,可一时赶不过来,这要是赶过来了,只要那丫头在手倒是没有什么可怕的。”
蝶舞世家的人离此不足三里路,这若是打斗自是会引来蝶舞世家的人,可悍烟老他们既然是要对付蝶清影他们,这事先自然是作好了安排。
不用去猜想,从悍烟老的语气中就可知等蝶舞世家的人赶到已为时已晚。
福得全和财得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不管怎样,作为蝶舞世家的福老,乖乖就范,不战而降,主动交出蝶清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两人没有后退可言。
保护蝶清影,战死到最后一刻,作为蝶舞世家的福老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