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侍郎的齐氏,就是其中之一。
品香楼是洛京十分有名的茶楼,也是洛京许多高门贵妇的消遣之地。
到了品香楼。
纪兰双就在下人的搀扶下款款进了包厢。
她满心满眼都是即将要见面的好友,自然没有注意到从角落出来直勾勾看着她的人。
允王今日前来品香楼,纯属偶然。
只因昨日夜里听到了风声,说刑部抓到了几个疑似之前没有完全清剿彻底的匪寇,他前来品香楼与苏祺顺接头。
没想到才刚准备离开就碰到了一个当年与他发妻身形气质如此相像的女子。
在他看到那个女子出现的那一刻,他就不可自拔地被她身上的气质所吸引了。
那弱柳扶风却带着坚韧,举手投足都是故人之姿...
他吩咐身边其中一个侍卫,“去问问,刚才进去包厢的女人,是哪家的?”
侍卫领命,无声退下。
允王思索片刻,又让另一个侍卫找掌柜重新要了一个包厢。
不多时。
侍卫回到了允王包厢,俯身在允王耳边低语了一番。
“苏康的发妻?”
允王先是一怔,随后冷笑,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苏康的妻子又如何?”
他看中的女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想到那个让他魂萦梦牵的身影,允王的眼底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
定北王府。
本来知道了自己儿子昨天半夜去翻了未来儿媳妇的墙头,还费尽心思想要出门见未来儿媳妇一面的穆筱筱。
刚好迎面碰到未来儿媳妇。
两人猝不及防之下打了个照面, 她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了。
倒是苏岁安,看到穆筱筱以后,落落大方地朝穆筱筱行了一礼,仿佛两人只是初见。
“岁安见过王妃。”
穆筱筱一秒变脸,挺直腰板,端起了整个王妃架子,“不必多礼。”
简短的寒暄过后,两人大眼瞪小眼,再次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苏岁安不好意思越过穆筱筱,眼看穆筱筱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
她只好干笑问道,“王妃这是要外出?”
“啊?啊,我啊,我是...”
穆筱筱“是”了半天,没有“是”出一个所以然。
她总不好在苏岁安面前说是打算特地外出偶遇她给她上上自己儿子的眼药吧...
眼角余光无意间扫到苏岁安身后的柳儿还带了礼。
穆筱筱笑着转移了话题,“那你呢?你来做什么?一大早来看我家荣儿?”
脸上笑容太过浮夸,穆筱筱眼角挤出来的鱼尾纹都快夹死蚊子了。
想起自己昨天失手那一推,苏岁安难免有点心虚。
她的视线虚浮,最后落在了穆筱筱的肩膀位置,笑道,“听闻世子昨日遇刺伤重,父亲母亲甚是担心,所以遣岁安前来探望。”
两人之间有赐婚圣旨。
前来探望合情合理。
这么想着,苏岁安的腰板又挺直了几分。
穆筱筱在听到傅景荣昨晚受伤了的那一刻,很明显扯歪了笑容。
但是碍于苏岁安还在场,她不好发作。
只能假装知情,满意地点头。
“安儿有心了。”
称呼一出,她才似乎反应过来不妥,连忙牵起苏岁安的手,询问苏岁安的意见,“往后你嫁给荣儿,也就是我的女儿了,我提前唤你一声安儿,不知可以不可以?”
她的笑容慈爱,说话时候语气沉稳端庄,丝毫没有半分当日为纪兰双解围时候在人前显露的小家子气。
不等绥安开口,纪兰双又开口道,“我们一家初回洛京,也没有几户能说得上话的人家,难得你与我一见如故,要不等会见了荣儿,你来我这里用个午膳再回去?”
即使知道定北王妃就是容嫂子,即使知道定北王妃对自己没恶意。
苏岁安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张笑脸都快要僵成面具了。
“多谢王妃厚爱,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穆筱筱拍了拍苏岁安的手,还十分利落地褪下了手腕位置那一只满绿色且水头十足的翡翠手镯戴到了苏岁安手上,“我对你这个儿媳甚是满意,见面仓促也没怎么备下见面礼,就把这个皇后娘娘御赐的手镯送给你。
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午膳你在王府用,我们在盐城的厨子今日到了府,刚好可以让你尝尝盐城那边的口味,看看与洛京的,有没有不一样?要是不合口味,我让他们改,你以后可是我定北王府的女主人,所有喜好,肯定都是按照你的喜好而来,要让你住在王府就像住在自己家一样。”
这一来二去,苏岁安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穆筱筱竟连见面礼都送了...
有些事情可一可再不可三。
拒绝了两次无果,苏岁安抵挡不了穆筱筱的热情,只好乖乖应下并收下了穆筱筱送她的见面礼。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没有营养的话,苏岁安才得以被“放行”直奔傅景荣的院子。
之前苏岁安在定北王府的偏院养过伤,所以只要是傅景荣在定北王府的心腹,几乎都知道苏岁安的存在。
在引路丫鬟的带路下,她跟柳儿一路畅行无阻。
快要到达傅景荣住处的时候,引路丫鬟还恭敬地朝苏岁安屈膝躬身行了一礼道了告退才离开。
柳儿在苏岁安身后,小声问道,“小姐,奴婢总觉得,那个定北王妃有点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当时穆筱筱在苏宅的时候,柳儿几乎是有空闲时间就跟她在一起打听周遭各种让人开眼的奇闻异事。
所以,柳儿能认出穆筱筱,一点都不奇怪。
可怜穆筱筱,一直以为自己的演技天衣无缝没人能发现...
实则她那张努力捂住的马甲早已在不经意间被扒得一干二净。
苏岁安笑了笑,“也许是人有相似。”
“那倒也是。”柳儿附和了一句,没有再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毕竟之前在昌平侯府,那个大小姐不就跟侯爷模样相似了?
两人一问一答,很快就到了傅景荣的院子。
易帜早已等候在院门前。
“苏小姐,主子早已等候多时,请。”
这是苏岁安第一次踏足傅景荣的院子。
在苏岁安对男子居住院落的认知里,男子院落就应该是种植青松或翠竹之类的做点缀,再不济,也会有几盆兰花放着附庸风雅。
可是傅景荣的院子,就是一马平川。
除了院子墙根的位置有一棵长势还算茂盛的歪脖子树,基本没有其他绿色植物。
与其说这里是一个院子,还不如说这里看着更像是一个带有住处的练武场。
“苏姑娘,世子眼下不便起来,只能劳您大驾亲自移步进去看他了。”
这种时候,赐婚的好处明明白白体现出来。
作为已经有了婚约的未婚夫妻,苏岁安即使公然登堂入室傅景荣的寝室,只要有下人在场,都是允许的。
况且易帜态度恭谨,苏岁安十分受用。
“好。”
柳儿想要跟上,被易帜拦下来了。
“柳儿,你在这里等我。”
苏岁安停步转头吩咐。
眼看自家主子都发话了,纵然柳儿再不想等,也只能乖乖听话。
“是。”
傅景荣的院落布局并不复杂,所以苏岁安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寝室。
她原以为,能够把自己院子布置成练武场一样的人,寝室定然也是十分原始。
不成想,才刚推门入室,满屋清冽香气瞬间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成功地掩盖了空气之中弥漫的药味。
傅景荣大概也知道自己瞒不住苏岁安什么,所以干脆也不勉强自己坐起来,任由自己身穿里衣,脸色苍白地趴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