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钱里正对着叶繁星那张带笑的脸你了半天,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气得他背着双手,火全开就朝宋皓明输出着,“宋小子,星哥儿胡闹你也不懂事的跟着胡闹不成?”
“你的根,你爷奶的坟茔都在这,岂是你说北上就北上的?”
本是看热闹的叶繁星,因为钱里正的话后半句顿时就火了。
这骂人虽不带父母,但把早已亡故爷奶搬出来,又是怎么回事?
没等叶繁星开口,宋皓明那清冷的声音率先响起:
“里正叔,圣人曾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何况我还无父无母呢。”
“再者,怎么圣人能做的事,到我这就不行了?”
钱里正被宋皓明呛的哑口无言,他心知肚明,宋小子就差直言说他为老不尊那亡人压他不说,还多管闲事。
“可是,宋小子,理是这个理,但这事不能这么做啊!”
“不能这么做?我看里正叔是不想让我走了才对,毕竟我走了,若他日我高中可就同大柳村无关了!”
宋皓明没又明说的,便是那些挂在他名头之下免征税赋的土地个该交税了。
总而言之,钱里正拦着他们不让走,私心作祟可是占了一大半。
“宋小子,你想多了,叔这可是为了你们好……”
叶繁星见钱里正还要劝说,连忙出言打断,“里正叔,既然您是为了我们好,那您要不要把我们家的田地都买了?”
“反正我们都要走了,这地卖谁不是卖,您若卖的话,我给你算便宜些如何?”
别说,叶繁星的话,钱里正还真的有些动心了。
就拿宋家那几块次等的田地来说,这萝卜的产量并没有比那上等田地的少上什么。
叶繁星见钱里正还真的思索着,便唇边勾起了冷笑,直接下了逐客令。
“里正叔,您老回去慢慢想,晚上给我们个准话就成,我们一回还要去镇上,就恕不招待了。”
他说完也没管钱里正走没走,拉着宋皓明就进了里屋,毕竟折腾了这么久,填饱肚子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夫郎,这是不打算带着村民了?”
宋皓明一边吃着早食,一边看着吃着津津有味的小夫郎,有些稀奇的问。
宋皓明见小夫郎终于想开了,不再执着于带着这些唯利是图的村民们,便也放了心。
“夫郎,既然这样我们北上之路就随缘吧!”
叶繁星点头轻应了一声“嗯”,不得不说,眼下的状况也只能这样了。
饭后老规矩,他们外出,小楠留给枣哥儿帮忙照看。
只见小楠红着眼眶,一会抱抱那兴奋过头的江铄儿,一会凑到了林鹿儿的面前,让他再给自己讲个故事。
他甚至很是认真的跑到温玉娇面前问,是不是等他爹爹科举了,他们就能再见到了?
总是各种看似很是无厘头的问题,都被他一一问到了。
也是,无论论谁的小伙伴一下子全都走了,恐怕在没心没肺,也不会做到无动于衷。
若不小楠之前听小爹爹说,分别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聚,还有枣叔嬷也说,哭着分别不吉利,恐怕此时他定是能哭的惊天动地……
随着车轮滚滚的前行,这大柳村的身影,就这么淡淡的从常吉父子、沈白父子,还有林家人的眼中慢慢的消失了。
若干年后,哪怕他们都功成名就,每每聚集,最常做的事情,那就是忆往昔,追忆大柳村时那难忘的欢乐。
一个半时辰左右,他们一行人先来到了这池定镇的刘家。
“宋相公,宋夫郎,你们可来了!”
刘管家站在门口左顾右盼,终于盼到了这心心念念的宋家夫夫。
“刘管家这是提前了?”叶繁星挑眉问。
刘管家的声音压的极低,“是。不瞒二位,就在今晚。”
说话间,刘良伟同他三叔刘三爷就先后拱手抱拳迎了上来。
刘三爷见刘良伟正同宋皓明寒暄,赶紧的就凑到叶繁星身边,可怜兮兮的问:
“宋夫郎,能不能劳烦您在刘某诊治一下?”
“你这三年就按我先前的交代调整就成,那药可以服用三月,停一月,这就成了。”
刘三爷一脸不可置信的反问了一句,“这就成了?”
“嗯,成了前提那就是遵医嘱!”
刘良伟赶紧过来将听不明话的三叔拉到一旁,“三叔啊,宋夫郎没说的后半句是不遵医嘱的下场很惨。”
叶繁星附和着刘良伟的话点了点头,之后他又指了指车上三个贴着封条小木箱子。
“诺,其中两有两个是给你和汪金莲的,另一个是些常用的药丸,给你们备用的。”
说着,叶繁星又将林、沈两家简单的介绍给了刘良伟,并托他们路上能照拂一二。
别说人家不但送药,还自带马车,那怕这些都没有,这人他刘良伟也得给照顾好了。
众人相互认识又寒暄了一阵后,宋皓明便说出自己今天前来的另一个来意。
“刘兄,宋某要夺人说爱了,您家六个护院,想同宋某北上,不知您这边能不能放人?”
“那个,宋相公,公子,现在不是六人,应该就我一人。”
护院大勇抢在刘良伟应下之前,赶紧很是恭敬的拱手回道。
刘良伟皱着眉头询问,“怎么回事?”
当大勇娓娓道来事情的原委后,叶繁星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不得不说这钱里正蛊惑人心的手段确实强,但也不能否认他所提出的观点。
“刘兄,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人给你就是了,不过我家护院一般都是家生子,若他的家人想跟着北上,不知宋兄这人你能否全都收下呢?”
“收,正好一路前行还能有个作伴的。”
宋皓明知道这是刘良伟有意表明,他不会拿捏家人来要挟他们夫夫二人,从而让他们放宽心。
“好,那待会我让他们带着身契,去你们镇上的小院子找你。”
宋皓明也不同刘良伟客气点头应下,临走之时他们夫夫二人又对常吉等进京人员嘻嘻叮嘱一番后,方才在他们依依不舍的视线中,如同大柳村一般慢慢消失。
真是自古离别从未缓,唯有思念悠远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