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叶繁星也把住宿一事,重新分配了一下,谁让人多屋子少呢?
林家三口,因为有女眷中依旧住一屋,至于剩下的人,那就是哥儿一屋,汉子一屋,挤一挤,将就一下得了。
首先这天寒地冻的不适合盖房,再者,都要逃荒了,盖了房子,到时等他们人去楼空,难不成要便宜别人?
不过他的提议,直接遭到了众人的反对,一个个振振有词,让叶繁星都无法反驳。
林家坚持,主家都分开住了,他们身为仆人怎好独占一屋?
魏家:作为下人的,他们与主家同吃都已经属于僭越了,同住那更是不肯。
宋皓明、叶玉山的理由,直接让叶繁星和枣哥儿红了红了脸颊。
什么他们没有夫郎在身边,难以入睡,还有什么夫郎晚上容踢被子,他们不在身边,不放心等等。
都说成这样,叶繁星也只能妥协,便将家中重新布置了一番。
西屋的内,有关制药的用具、药柜、药箱、药材等,均都直接搬进了内室,同宋皓明的书架,放置在一起。
同时也将供奉爷奶的牌位请进了内室,香案与书桌为邻,位于内室东侧。
其他杂七杂八的物件,先暂时都搬进了仓库,待日好有时间之时在好好整理。
又在西屋的南北两侧,简单的搪了两张木板床,因有妇人与哥儿在,便又屋中间,悬挂草帘为隔断,将西屋一分为二。
“这草帘,白天卷起,晚上在放下,家中条件有限,也只能先委屈,您们两家暂时住在一起了。”
叶繁星和枣哥儿,一个搬来稻草,一个搬来被褥,一边说着一边开始铺着,西屋的两张木板床。
“怎敢劳主家夫郎了亲自动手!”
叶繁星躲过林婶子和鹿哥儿前来抢伙计的手,“好了,别抢了,我也就动手这一次,还能累着不成?”
“对了,灶间的锅中还烧着水,你们轮番洗漱后,今天便什么也不用管,就直接休息,待明日可有得忙呢!”
“唉,谢……”
叶繁星可不想听他们对自己又谢来谢去,反正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便赶紧拉着枣哥儿逃一般的离开了西屋。
林漠然同魏家父子,同为男子,为了避嫌,刚刚可是没敢踏足西屋一步。
现在见主家夫郎走了,便先后进了屋子,准备询问主家有什么吩咐之时,便见林氏在偷偷抹着眼泪。
“月娘,怎么了?”林默然赶紧上前拉住自家媳妇的手,轻声询问着。
“我,我这就是高兴的!”
林漠然听月娘这样一说,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心,此时也放松了下来。
是啊,确实应该高兴,能遇到这样的主家,简直是他们前世修来的福分。
也许小孩子都没心没肺,都属于那种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属性。
此时鹿哥儿,摸着手下那柔软的棉被,整个人只顾着傻乐呵了。
林婶子缓和过情绪后,便将叶繁星的嘱咐,简单的重复了一遍。
魏家父子听后,直接选了屋子北边的床铺,理由就是南边采光好,在屋子做活计,不会伤眼睛。
他们也是有考量的,毕竟他家暂时就他们父子俩,若日后有机会,将分散的亲人寻来,如何住,到时在同林家商议一下再说。
……
夜间,小楠依旧在床里面睡的香甜,而叶繁星却今晚却失眠了,此时如同煎饼一般,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夫郎,你翻下去就翻熟了!”
“你怎么还没睡?”
叶繁星停止了翻动,往宋皓明身边靠了靠,“是我吵到你了么?”
“不是,为夫是在想明天……”
“你说,你是不是一想到明天见到汪金莲就激动的睡不着了?”
宋皓明心中这个无奈,刚刚自己就不该出声,不然也不然会被小夫郎倒打一耙。
“为夫冤枉!为夫满心满眼都是夫郎,此时夫郎在怀,又岂能独自安然入睡?”
得,叶繁星是服了,每次都是逗弄不成,反被逗,这文人若说起那“歪理”来,他只能甘拜下风!
“好啦,说点正事,我最近都在考虑搬家一事!”
“搬家?可是搬去镇上?”
宋皓明虽然这么问,但总觉得小夫郎口中的搬家,必然不会这么简单,否则依小夫郎的性子,他们不会在村里住到现在。
哪怕之前所说,村子中取暖方便,地方大等等,在银钱面前,这些恐怕只是小夫郎用来掩饰的借口。
“不,我这个搬家准确来说是迁移,我们离开这个地方,重新找地过活。”
“夫郎可是担心战乱会波及到我们这?”
叶繁星在宋皓明怀里点了点头,不吐不快的,将自己对现在的天气又结合眼下局势,所做的分析,全都说了出来。
“我们这虽三面环水,按理说不该缺水,可眼井中的水位日益在下降。”
“我猜想你定会说,取冰为水,可冰又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若温度回升之后,依旧不降雨呢?”
“反过来,这雨降多了也是个问题,江水决堤,洪涝等等,总之依旧民不聊生。”
“我们这离都城近,且水路又发达,也是兵家必争之地,到时弄不好有些人会顺水摸鱼,成了这谋财害命的水寇……”
宋皓明静静听着小夫郎的分析,条条框框均在理上,又联想到,小夫郎最近这一系列的安排,想必他应该已经选好了他们未来的去处。
“夫郎,依你看我们应何时动身?”
“啊?”叶繁星闻言惊讶出声,“就这么信任我?不觉得我这是胡来?”
“夫郎,为夫信你!”
虽然只是轻轻飘飘,且短短的四个字,但在叶繁星这里却重如泰山。
这种重,不是压力,是士为知己者死的那种无法宣泄而出的情感。
“为夫猜猜,夫郎是不是打算年后动身?”
“嗯!”
宋皓明知道小夫郎眼下的计划都是一环套一环,待年后,眼下的局势会更加明了。
到时他们钱粮在手,不过至于何去何从,他得听夫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