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总不能让您亏了不成!”
叶繁星很是豪气的将一张百两银票拍在身前的桌子之上,那财大气粗的样子可与那之前的刘三爷有个一拼。
宋皓明扫了一眼小夫郎他那因用力过猛,而有些泛红的手,很是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夫郎,别这样,为夫心痛!”
“这有什么痛的,这银钱不过是我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得来的,即使再花上个百两,我们此次出行,还是赚了大头啊!”
叶繁星显然同宋皓明不在一个频道上,他话不但没一点毛病,还很言之有理,只是众人为什么依旧盯着他看?
难道是这价钱高了?又或者少了?
宋皓明见小夫郎又有掏银票的架势,赶紧他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抓到自己的掌下,仔细端详了一番,便放在嘴下轻轻吹了两下。
“夫郎,手都红了,你不疼?我可心疼的紧呢!”
“呃……”
叶繁星瞬间双颊爆红,快速将手抽回,又一股脑的伸上将所有银票,都塞进宋皓明的怀中,便一句话也不说,低头故作鹌鹑状的一口接着一口的抿着茶。
宋皓明见状轻笑了两声,便收敛了想逗弄小夫郎的心思,毕竟这么诱人的小夫郎,还是自己一人独自欣赏的好。
就这小夫郎出的价钱,同朱牙人商议着,经过一番细算,最后取了个整数,以一百五两银子的价格将林家三口签下。
叶繁星只见他们结了银钱,签订契约后,这朱牙人当场将五十两银票给了林漠然,对此他不免有些好奇的拉拉了宋皓明的衣袖。
朱牙人也出他们夫夫二人的不解,送他们离开牙行的路上,便简单同他们解释了这自卖自身,与官奴,还有大宅院典人的不同之处。
总结下来,就是林家这种属于良籍为自卖奴,是可携带家产的,主家不得过问。
而剩余的两种情况,那就是奴籍同奴籍之间的平等交易。
一般来说,这种奴仆他们身上向来只能携带几件衣物,若有私藏,一经发现,他们能不能活着出了这牙行都是两说。
待到牙行门口之前,叶繁星远远的就见到那蹲坐在一旁等待的自家的魏家父子,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林家三口,他不由的有些犯愁了。
虽说要买人,可一下子买了五人,是不是有点多啊!
这灾荒间,人人都吃不饱的时候,要是就这么回了村,恐怕指不定还得被村民说三道四一番。
“夫郎,老爷!”
说话间,魏家父子二人见到牙人带着主家主来了,便连忙上前恭敬的招呼着。
得,这称呼,更让他犯难了!
夫郎……也有偶尔宋皓明这厮一个人叫叫,也许听习惯,还没觉得多尴尬。
可一想到之后,这么多人都会叫他夫郎,他怎么一下浑身就不舒服了呢?
宋皓明虽出身农家,但常年读书礼教的熏陶之下,他对这个“老爷”的称呼,还是适应的蛮快的。
他点头回应着,然后又同朱牙人约定好,取备案过后身契的时间,便出声询问着,“可有会驾车的?”
“老爷,小人与父亲都会。”
听见魏家小子说会,叶繁星心里那个庆幸,他之前把这事儿给忘了。
若这五人中没有人会驾车,他还得去挑个车把势去,总不能之后宋皓明上下学,还依旧自己赶车吧。
也不是不行,可一想到天冷,若风将宋皓明的脸刮糙了怎么办?
这年代有没有那些乳液等滋养的东西……
呃……不对!应该不是没有,是他从没有去过这个地儿!
“夫郎?夫郎!走了!”
“啊,来了!”
宋皓明对着时常出神的小夫郎,很是无奈,将人扶上马车后,便直接吩咐了一句,“金记杂货铺。”
至于谁赶车,怎么走,他就不操心了,若这点事儿他们都弄不明白,那便直接赔了违约金,将人退回重选!
金记杂货铺这边,叶玉山和常吉二人正在挑选明天要走街串巷的货物。
虽然没有做过什么生意,但这二人心里也是有成算的,准备前五天一起行动,算是投石问路,所以东西选的不多,但应有尽有。
便宜的,就是那些零七杂八的日用品,如针头线脑,布头帕子等。
当然众口难调,乡野之中又不见得都是穷人,就连那稍贵些油盐酱醋茶一类他们这货郎摊子也涉及一二。
至于给他们算账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金六公子。
他本以为这乡野农夫,没有什么生意经,又不是自己花钱,定是会大手大脚的采购一番,可曾想,一切都没按他预想的一样进行。
也是,那小夫郎就是个狡猾的狐狸,他的亲朋,岂能是善茬?
这人真不堪念叨,金六公子,刚把这一页账算完,就听了那小狐狸夫郎极有辨识度的声音。
“二楼,你们每人里里外外各挑两身衣裳!”
“谢……”
“可别谢来谢去的,我不喜!”
说话间,金六公子就见那小夫郎带着人,来到自己的算账的柜台前,扫了正在算账他一眼后,便接着吩咐着。
“对了林婶子,一会在挑上十匹布,他家成衣太贵,之后换洗的还得劳烦您和鹿哥儿了!”
“还有啊,衣服要以舒适为主,别因为我说贵,你们就给我选那粗剌剌的麻布。”
金六公子拨弄算盘的手不自然的停顿了一下,不是觉得这小夫郎财大气粗,而是觉得,这所谓的两次“贵”,估计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不过又想,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山野村夫儿而已,又怎能识破他的身份,定是自己多虑了!
思绪还没飘远的金六公子,抬头见这小夫郎正嬉皮笑脸的趴在柜台之上看着自己,顿时不悦这皱起了眉头。
他这是遇见了什么奇葩?
这小夫郎怎可当着他夫君面,就对人如此无礼!
“喂,算账的,不好意思,我这一不小心说了实话,您可别介意!”
算账的,还能用上敬语“您”,自己的身份虽然很大几率被看穿,但他只能硬着头皮,面带笑容,摆出一副很是有礼客套的样子。
“这位夫郎,言重了,来这皆是客,金记向来买卖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