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砺麻爪,不知道小妻子到底受了什么委屈。
带着她回了家,给她烧热水洗漱后,才问起发生了什么。
秦秋娘也坐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她,“檀妮儿啊,到底怎么了?”
沈檀扑进她怀里,语调里带着哭腔。
“奶奶,沈金宝是慢性中毒死的,沈荷花的小儿子也快要死了,沈荷花也中毒了,谢爷爷说他们中毒最少有半年之久,我怀疑是沈长旺干了什么坏事,有人要杀他们一家子灭口。”
两人听完,呼吸直接滞住,胡翠芬说那些东西是那个女儿寄来的。
那人若是乔语安,岂不就是她要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姐姐弟弟吗?
那她对沈檀更加不会放过了。
秦砺身上陡然释放出杀气,“奶,你看着小檀,我去沈家看看。”
“我也去。”沈檀站起身。
“哥说了,天塌了,哥顶着,你乖乖在家等着我。”
秦砺轻柔的摸了摸沈檀脑袋,大步走了。
他先去了大队部,正好雨停了一会儿。
他开上三轮车,把方得胜和谢君迁拉去了沈家。
路上,秦砺跟两人说了沈檀非沈家亲生的事,并且沈家中毒,可能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下的毒。
谢君迁和方得胜犹如雷劈,可震惊过后,又不奇怪了。
沈家人确实对沈檀不好,她也不像沈家孩子。
三人到时,胡翠芬和沈长旺已经知道下毒一事。
两人也都是狠毒之人,对于自己女儿的狠辣,倒没有觉着多大意外。
特别是胡翠芬在心里想,若是她,也会毒死对她不利的人。
只是那死丫头,不该毒死她儿子。
这仇不能不报。
“沈长旺,你自己说,你们的那个女儿,到底换给谁了?”
沈长旺被毒折磨的,又瘦又干巴,儿子死了后,他就跟枯木一样,没有一点生气。
整日躺在沈金宝床上,靠着奶粉吊着一口气。
他目光挪向在他脚边坐着的胡翠芬,猛的坐起,一把掐住胡翠芬脖子。
“是你,是你害死我的儿子,是你害死我的金宝,你要不换女儿,金宝也不会死,我掐死你。”
胡翠芬阴沉沉的也不动弹,任由他掐,“她害了我儿子,我不会让她好过的,我要去京市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爹,爹,你松手啊。”
沈荷花急忙推开父亲,秦砺又一把掐住胡翠芬脖子。
“你刚刚说,她在京市?他们家到底干什么的?”
“当初换我女儿的叫韩蓉,那个女人叫白嘉凝,我听她们说菜花她亲爹是团长,现在已经是司令了。”
其实,那天晚上,她故意瞒着没有跟秦砺透出老底。
实际上,那个死丫头第一次寄信来,她就通过林帆的嘴,打听到乔家。
因为她一直记得那个帮她换孩子的人叫韩蓉,是菜花亲母的表妹。
她也记得菜花亲母叫白嘉凝,一个和现在的菜花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
正巧林帆知道乔家,说乔家男主人已经是司令了。
“乔,乔司令!”方得胜声音都在打颤,“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连他的女儿都敢换!”
胡翠芬木然道:“不是我,是菜花她娘的表妹韩蓉,是她换的,她说我女儿那么漂亮,应该去做千金小姐,她给了我五十块钱,我才换的。”
方得胜怒不可遏的问,“那你们又为何那样虐待沈檀?你的女儿代替沈檀享福,你们不对她好,为什么要打骂折辱她?”
“我,我……”胡翠芬哑口无言。
一开始她怕乔家找来,也认真喂养了菜花一年。
后来,她发现事情没有败露,也就不把那孩子当回事儿了。
反正不是自己亲生的,心情不好打两下有错吗?
“哼,活该你的亲生女儿给你们下毒,你们这种人死有余辜。”谢君迁眼里也是恨不能杀了他们的光。
秦砺问:“那马棚为什么要逃跑?”
到了这个地步,胡翠芬只想杀了那个死丫头给她儿子报仇。
没有丝毫隐瞒,“是她让我举报你在山里养猪,是她让我编什么干侄女的,也是她让我安排马棚找秦五强葛二蛋沈金河举报你山谷养猪的,马棚看你没有被抓吓跑了。”
三人又是震惊。
秦砺森冷的盯着她,“沈银花是如何进的山谷?你们把我的金块和金塔藏到哪里去了?”
他去沈长康家打探过,没有他的金塔。
就连黑市那帮朋友都帮他找过金塔,也没有。
胡翠芬茫然的眼神,终于有了焦距,抬起头说,“银花她没有金塔,也没有拿回金块,你什么时候给她的?难道她给那个林知青了?”
秦砺道:“我找过林帆,他没有见过金塔,我也没有给她,是她自己进山拿的,秦五强沈金生他们也是她带进去的。”
“不可能,马棚说你那山谷危险的很,银花她不敢进去,她被抓前,整日在家,哪里也没有去,怎么会去山里?”
“不是她?”秦砺喃喃自语。
商远棠说他的人,之所以抓沈银花,是秦大顺说她腿上有枪伤。
就算脸能作假,衣服作假,那土枪造成的伤口做不了假。
并且,沈长康也说是沈银花带秦大顺他们进山的。
可这个时候,胡翠芬也没有必要骗他。
那能驱动黑仔,还不会被狼狗群阻拦的女人到底是谁?
“沈银花睡的床和衣服洗过吗?”谢君迁突兀问道。
屋里几人齐齐看向他,皆是疑惑他为何问这。
沈荷花摇摇头,“没有,我们还没有来的及洗。”
“带我去看看。”
“好。”
沈银花把谢君迁带到了沈银花的屋子。
里面不仅乱,还落了一层灰。
谢君迁进去,在屋里走一圈,立马找出了沈檀配置的微型毒药的残余痕迹。
他看向跟过来的秦砺,“沈银花不是蜂子蛰的,是中毒。”
有一种毒,能让人脸如蜂子蛰,若是提前喝下解药,并配上外敷解药泥,会马上消去肿胀,恢复正常。
兴许有人借用了沈银花的脸,把人带进深山。
可惜沈银花中毒后,没有去找他看病,不然也能早发现原因了。
秦砺和方得胜秒懂了他的意思。
那会是谁借用沈银花身份?又为何偏偏借用她的身份?
秦砺眸光一凝,沈檀?
他身边的女人,除了沈檀有能力带黑仔进去,还不会被狼狗阻拦。
其他人都不可能。
但沈檀腿上光洁无瑕,脸也从来没有肿过。
她又那么胆小,哪怕黑仔陪着,也不敢进山的。
肯定不是她。
随后,三人又问了几个问题,除了那红衣女,其他事情皆明明白白了。
沈长旺和胡翠芬如此恶毒,自然不能放过。
方得胜把秦砺喊出来,“怎么办?”
秦砺想到以他现在的能力,无法让乔语安付出代价。
决定联系商远棠,让他把乔家人和乔语安先诓骗过来,再让她伏法。
“派人把沈长旺胡翠芬和沈荷花母子三人先关在他们家里,我打电话让商远棠去一趟京市,把乔家人引来。”
“行,我回去安排人。”
方得胜点头应下。
七天后,在京城一家古朴大气的四合院大厅里,商远棠一身得体军装,威严肃穆又不失俊美帅气。
他双手递上庚贴,温柔浅笑的对着主位上的男人说:“乔叔叔,这是我的八字,我父亲请人给令爱和我算过,天作之合。”
上位之人,五十多岁,即便脸有些沧桑,仍难掩他的帅气。
他笑着接过帖子,“如今新时代,不搞过去那套虚的,只要你和语安彼此喜欢就行了。”
说完,他宠溺看向身侧坐着的少女。
乔语安娇羞的在他胳膊上蹭蹭,“爸爸,远棠哥哥那么好,我自然喜欢啦。”
上一世,她就后悔没有嫁给商远棠,没想到今生,他会亲自上门提亲。
坐在商远棠旁边的乔家二哥,一拳头打在商远棠胸前。
“兄弟,我妹妹可是我们乔家最最好的宝贝,你要敢让她受一点委屈,我绝不饶你。”
商远棠端起茶,轻轻抿一口,“那是自然,我绝不委屈她半分。”
两人对面坐着的乔大哥,脸上带着浅笑,心里却是疑惑。
此次商远棠带来重礼来求亲,可从他进屋到现在,连个余光都没有给语安。
仿佛他只是为了娶一个媳妇而来。
可他眼里的深情和爱意,却又那么明显,实在让他搞不明白。
乔家大哥二哥都结婚了,乔家三哥还没有,他和乔语安的关系最好。
突然听到妹妹要嫁人,不是很开心,“安安还小,你们这么急着把她嫁出去干什么?”
“三哥,我嫁出去,也是你的妹妹啊。”乔语安五官和沈檀有几分相似。
这是去年她觉醒前世记忆后,特意找顶尖医生整得,可惜不是很成功。
好在眼睛是一样的。
秀气的瓜子脸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藏着故作的天真。
乔三哥却喜欢极了。
他揪揪她的脸,“哼,那当然了,你永远都是我妹妹,到死也不会改变。”
商远棠垂着眸子,眼里尽是嗤笑。
不知道他们知道真相的时候,会如何?
“乔叔叔,上次在落城那边的事还没有完结,我还得去一趟,我想带着语安跟我一起去,你们放心,我会把她照顾的很好。”
“这……”
乔立峰不太愿意,他的宝贝从出生没几天就没了娘,照顾她长大的表姨,也在去年出意外死了。
他实在舍不得放她离开。
“爸爸,让我去吧,有远棠哥哥,我不会有危险的。”乔语安撒娇般的晃着乔立峰的身子。
她要去茶山看看陆承屹的惨状,看看他的痛苦。
还有沈菜花,这一世,她要亲手杀了她。
“好好好,让你们培养感情去,”乔立峰对女儿是没有一点威慑力,宠溺的点点她额头,“让你三哥给你多准备点衣服吃食,不要委屈自己。”
“好啊,那我带点粮食给陆伯伯一家如何?我想去看看他们。”
这一辈子就让他们做个饱死鬼吧。
提到陆家,屋里几人都沉默了。
乔立峰叹口气,“唉,仲擎兄他们要不是去了茶山,说不定我们两家……”也成了亲家。
乔大哥脸上有几分难堪,当初他要是再勇敢一点,兴许能留下知妍,她也不用去受罪了。
他道:“粮食我来准备吧。”
商远棠淡笑出声,“不必,我去那边准备,到时候以你们的名义给就是。”
“那钱我们出。”乔二哥说着站起身,就进了内室去拿钱。
“跟我谈钱,不就见外了,”商远棠也站起身,“乔叔叔,这婚事,我们就说定了,将来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们都不能反悔。”
“喂,你这啥意思,还强买强卖啊,我妹妹要不喜欢你了,该退的,我们还是会退的。”乔三哥不爽道。
倒是乔语安,不满的推推他,“三哥,远棠哥哥这么好,我不会反悔。”
嫁给商远棠后,哪怕身份暴露,她依旧是人上人的贵太太。
再也不会跟上一辈子样,被那个唐明轩害的在牢里过完余生。
乔立峰郑重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两个又各自喜欢,我自然不会反悔。”
“多谢叔叔,我已经认定乔家女儿,你们若是反悔,我商家可是不依的,”商远棠一脸严肃的说完,起身行了一礼,“明天,我来接乔语安去落城,告辞。”
乔家几人起身送他离开后,乔语安拉着乔三哥购物去了。
乔大哥依旧是一脸狐疑,总觉着商远棠不对劲,“爸,这婚事是不是答应的仓促点?”
“早前,你商伯父就跟我通过电话,想两家结亲,我也思考过,虽然是我们高攀了,但我的女儿,就是全世上最好的姑娘,嫁谁,都配的上。”
乔立峰说起女儿,脸上全是笑意。
乔二哥也跟着笑说:“大哥,你就放心吧,商远棠的身体如今全好了,配我们安安啊,绰绰有余。”
“我不是说他不好,只是他求婚的意图很怪异。”
一点也看不出求娶安安的意思。
他的百思不解,在五天后有了答案。
乔立峰的卫兵拿给他一个大信封,打开看过里面的内容后,震惊的他差一点瘫坐在地上。
同一时间,乔大哥和乔二哥乔三哥都收到相同的信封。
望着里面三张,同一个女孩煮猪食时的样子。
皆呆立当场,这照片里的人,是他们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