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双臂搂着他脖子,眼里尽是哀求,“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不想你进山了。”
她知道秦砺是个骄傲的人,可她心里隐隐不安,总觉着有事要发生,另外,她真的不想他白夜的辛苦。
她喜欢挣很多钱,那是一个人活着的底气,可人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她喜欢秦砺,不想他劳累。
秦砺望着怀着人,心里的爱意满满,他的小丫头这么在乎他,让他怎忍心拒绝?
可,有些事他不得不做。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秦砺无法言说原因,他需要的不止是钱,还要粮食和肉。
凭借去市场买,根本不够,唯有在那山谷养殖,才能满足他们的生活所需。
沈檀能看出他眼里藏着衡量和犹豫,她不懂他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他不说,她也不想问。
反正还有三年,她慢慢劝他。
“现在路修好了,你什么时候建房子给他们搬家?”
沈檀最担心的还是贺卫华陆知妍他们,越早搬离越安全。
“方支书说等春茶摘完就着手建房,最迟五月底便能搬了。”
“不行,五月前一定要搬。”
沈檀语气很急,万一时间出现偏差,泥石流提早发生了,后悔都来不及。
秦砺见反应这么大,抱着她从床上坐起,“好,今天我就去跟方支书说。”
其实他心里也急,可有些事不是他们急就能完成的。
沈檀依在他胸口,听着他“咚咚咚”的心跳声,对这个宽厚温暖的胸膛眷念不已。
“大哥,这关乎贺大哥他们的命,你一定要上心啊。”
“哥知道。”
秦砺闭着眼睛,脑海里又涌出那夜的噩梦。
他绝对不允许那梦里的事发生。
窗外的晨光越发白亮,两人依依不舍的起来,又各自忙碌到自己的事里。
三天后,李琼托人喊她进城,并让她在城里住一晚。
她还没有和秦秋娘说她给人割双眼皮的事,就撒了小谎,说李琼家招待客人,请她帮忙做饭。
秦秋娘也没有怀疑,交待几句住在别人家的规矩礼仪,便让她去了。
这次依旧在医院,还是正大光明的,大白天在医院手术室进行的。
再一次见到那个年轻医生郭亭宇,她特意看了几眼。
小伙子长的高大帅气,就是不苟言笑,虽然是个刚参加工作的年轻医生,领悟力和学习力却是很强的。
她上午一边给夏丽雅和郭亭宇讲解手术中的注意事项,一边给三个人做手术。
下午,郭亭宇就能上手操作了,那熟稔程度,一点也不像是头回割眼皮。
李琼听到沈檀夸他做的好,在一旁笑的合不拢嘴,对沈檀也更加喜欢了。
手术做完,六人直接住在医院。
夏丽雅告诉沈檀,六人以生病住院的名义,来做的这场割眼皮手术。
让沈檀不禁疑惑她们的背景,于是悄悄记下五人的名字和相貌。
晚上,沈檀直接住在医院的单间里,郭亭宇找到她,
“沈同志,实不相瞒,那人听说你只是个小姑娘,不愿意见你,他母亲想请你去她家一趟,我和李姨会陪你一起去。”
“现在吗?”沈檀望着外面的夜色,心里生出几分抗拒。
“嗯,你放心,那里很安全,并且我和李姨会全程陪同,不让你出任何事情。”
郭亭宇语气诚恳笃定,出于对李琼的信任,沈檀点点头,应下了。
郭亭宇领着她,从后门离开医院,上了一辆小车,李琼也在里面。
她的眼睛还没有好,只能闭着眼睛和沈檀说话,“妹子,那边打电话来说,人已经喝了迷药放倒了,你放心的给他检查,没任何危险。”
她不说,沈檀没觉着什么,如今听了她这话,反而紧张起来,“他会攻击人?”
不会是个精神病吧。
前头开车的郭亭宇忽的出声,“那倒不会,他看了太多医生,看到最后心里生出了厌烦,现在对看病的事十分抵触,特别忌讳别人说起治疤痕的话。”
“哦,我明白了。”沈檀微微颔首,看来是讳疾忌医了。
或者说是对治好身上的疤,已经绝望,慢慢的心里产生了阴影。
十分钟后,车开到了一片漂亮的二层小楼区,绕了一圈停在最后面一座,带有前后花园的三层楼门口。
白色的大铁门前,站着一个衣着整洁,头发梳的一丝不乱的中年妇人。
郭亭宇扶着李琼下车,然后冲中年妇人客气喊道:“许婶子,这大晚上的,辛苦你了。”
“不辛苦,周同志已经等好久了,你们快进来吧。”
许婶子看了沈檀一眼,推开白色铁门,领着三人进了一楼大厅,来到楼梯口,抬手往楼上做了请的手势,“三位同志楼上请。”
她的语气不疾不徐,神情不卑不亢,对待三人的态度,客气守礼。
沈檀暗暗观察着她,并在心里揣测着,一个佣人有如此规矩,想来这家主人的身份很不简单。
李琼拉着她,没有走前面,而是请许婶子带路,说话时,还有几分讨好。
许婶子没有多客套,走在前面,把他们带到二楼,在一个大房间门口停下,轻轻的敲了几下门。
“周同志,他们来了。”
“嗯,进来吧。”
一道清冷的妇女声音响起。
许婶子推开门,沈檀看到一间低调雅致的大卧房,在床对面的茶柜上,还有一台十四寸的大屁股电视。
大床旁边的宽大沙发上,坐着一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妇女。
她的皮肤很白,五官精致艳丽,看过来的眸光带着几分威压。
她起身和郭亭宇李琼客套两句,对沈檀点点头,“坐下聊。”
沈檀扶着李琼,挨着她坐在妇人对面的沙发上。
许婶子很快端来了茶水。
李琼眼睛刚做过手术,睁起来挺费力的,她望向艳丽妇人,介绍起沈檀,“周同志,这位是我小妹沈檀,实不相瞒,我那些美白面膜,就是她教我做的。”
别人能欺瞒,这个人身份太不一般了,瞒不了,也不能瞒。
周同志,名叫周箐澜,看着沈檀,带着几分审视,“小姑娘,只要你治好我儿子,钱不是问题,你私下卖这美容膏的事,我也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