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大哥也来了,咋没有进来啊?”
李琼看她走出去了,急忙从茶柜里面拿出两盒麦乳精,两瓶未开封的罐头,用网兜装着,追了出去。
楼道上遇到熟人,问沈檀是谁,她笑着回,“我乡下表妹,给我带了不少土特产哩。”
沈檀刚走到楼下,她就来了。
一看她提的东西,沈檀连连摆手,“姐,你快回吧,我走了。”
说着大步跑了。
李琼太胖了,根本追不上。
等她到了保卫科,已经没沈檀身影了。
“这妹子可真实诚。”
李琼只能把东西提回去,想着她男人说过几天去向阳公社收猪,到时候她跟着一起去。
好好给她买几样好东西。
回去路上,沈檀思索着美白祛斑面膜该怎么卖。
这种东西穷人买不起,有钱的主,她也接触不到几个。
只能通过李琼的手,可两人的情分还不足以让她一直帮自己。
那只有利益捆绑,可怎样的捆绑,才能让她身边的人,也能心甘情愿的帮忙卖货呢?
“想什么了?”
秦砺看她跟木偶一样,跟在他身边,还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大哥,你听过金字塔销售模式吗?”
这个销售方式用在正途,也不一定是邪术。
“金字塔不是沙漠国的东西吗?你听我奶说的?你想要一个金子做的塔?”
秦砺一连串的问话,逗得沈檀“噗呲”笑出声,“嗯,我想要一个金子塔。”
“小意思,”秦砺揉揉她脑袋,“走,带你去吃饭。”
“不要摸头,会长不高的。”
“我不嫌弃。”
这次,秦砺点了五个菜,俩人吃的肚子溜圆才出来。
饭后,俩人去百货大楼买棕榈油和椰子油时,秦砺张嘴各要了三十斤。
沈檀惊愕的瞪大眼睛,把他拉到无人的角落,“大哥,你买这么多干啥?”
现在销路还没有铺开,不适宜搞大的。
并且,她的赚钱大计是等到大学后,现在赚够上大学的生活费,再结识一些人脉就够了。
秦砺躬身趴在她耳朵那,“茶麸皂和冻疮膏我有销路。”
那茶皂用着还不错,他和宋澈魏骁常去外县卖东西,正好带着。
比沈檀明着卖安全。
沈檀猜出秦砺是混黑市的,不赞同的摇摇头,“我不想你冒险。”
秦砺健忘似的,又揉揉她的脑袋,“傻瓜,你要怕,那我找别人做,你一分钱也摸不到。”
这让沈檀无法拒绝,没有灵泉水的茶麸皂和冻疮膏,肯定不会有奇效。
他要真做了,怕是要赔钱。
“好,去掉成本,我们五五分。”
她做的是药,也算为人民服务,只是销售渠道不同罢了。
“你倒分的蛮清,五五分就五五分吧。”
材料是他买的,活是他干的,又是他卖出去的。
就落个五五分账。
唉!
自己养的媳妇,自己宠着呗。
两人买完油火碱和蜂蜜。
秦砺还买了六双鞋底子和三斤毛线,让她帮忙钩几双拖鞋,他送人。
沈檀看着大小不一的鞋底子,想不出他要送谁。
肯定不是给他爹娘的。
她来到秦家这么久,不管是秦秋娘还是秦砺,从未提起过秦砺爹娘半分。
他爹娘兄弟嫂子们也从未来过秦砺家一次,仿佛两家人无任何关系一般。
想到送人,她也买了六双,上次她给柳絮嫂子和她女儿买了,总不能少了谢爷爷和谢水浚的。
魏骁和梁予瑾要结婚了,她想给他们各钩一双红拖鞋做贺礼。
另外两双,她打算钩成单鞋,留着她和秦奶奶春天穿。
买完这些,秦砺又给她买了几样零食和一包油纸。
接着,去了药厂。
姚建峰给了沈檀一大包种子,是他托朋友从农业基地搞来的。
沈檀如获至宝打开看一眼,乱七八糟的种子混在一起,有蔬菜水果豆类的种子,还有几样药种和花种。
她高兴的谢了又谢。
两人回到家后,秦砺晚上出门,白天在家帮沈檀做茶麸皂、茶麸膏和冻疮膏。
美白面膜的材料买了,她倒没有急着做。
等李琼找她的时候,她再做。
这次的茶麸皂,全部做成了四四方方的样子,二百克一块。
一共做了五百多块。
秦砺用油纸把茶麸皂包好,用竹筐装着,放在后院松针里掩埋着。
冻疮膏一共做了十坛子,每坛子五斤,也埋进了松针里。
这次,茶麸膏做的少。
这玩意夏天卖最好。
次日夜里,秦砺带了三坛子冻疮膏一百块茶麸皂,和沈檀说了一句有事要办,离开了。
又是三天没有回来。
吴霞这几日忙着儿子婚事,也没空来秦家。
沈檀在这几天里,把她要送人的拖鞋钩出来了。
给柳絮女儿沈锁锁的鞋,钩成了布单鞋样式。
鞋头前面还钩了两个可爱的小猫头。
秦秋娘看了都说她的手真巧,这样的鞋子拿出去卖,一定有人买。
沈檀看看空间里,这几天她悄悄催生出来的十七样蔬菜、八样水果、六种鲜花,和二十一种普通药草,还是算了,钩鞋卖钱太辛苦。
又过了两天,到了腊月初八,秦砺依旧没有回来。
吴霞终于得空来了。
她挎着竹篮子,笑呵呵的拉着沈檀,“今个腊八,大队部杀了一头猪,每人可以分二两肉,秦砺不在家,你跟我去领吧。”
“好啊!”
沈檀并不稀罕二两肉,从她来到秦家,就没有断过肉食,但肉还得去领的,完全脱离了群体可不行。
顺带把拖鞋送给谢爷爷和柳絮嫂子。
“我正好要给谢爷爷还书哩。”
那本针灸医书,她已经誊描了一本,内容也背下来了,现在可以再换一本读了。
秦秋娘也赞同她去,“把黑仔带上,谁敢欺负你,就让它咬回去。”
吴霞笑说:“嗐,带什么黑仔啊,有婶子在,不怕。”
望着真心爱护自己的两人,沈檀握拳举起自己的胳膊,“我自己也能一个打俩,谁敢触我霉头,我让他过不了年。”
吴霞笑,“哈哈,对,打的他不能过年。”
“那婶子等一下,我回屋戴帽子。”
沈檀说完回了卧房,戴上她自制的口罩,围上秦砺给她买的红围巾,戴上羊毛帽子,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她又把秦砺给她买的蛋糕和桃酥,每样拿出四块,找油纸袋包好放进她出门必带的篮子里。
又抓了一大把水果糖带着。
今个分猪肉,东洼村三十多户,一两百人,几乎全部出动了,都往大队跑去。
吴霞拉着沈檀一阵小跑,跟在人群最后面。
一行人很快到了红窑大队部。
因为每个大队摊派的有任务猪,任务羊和鸡蛋。
大队部的支书就在谷仓后面加盖一个院子,专门用来养猪羊和鸡。
让村里的残疾人龚大松和光棍葛二蛋照顾着。
可惜,两人不知道是没有用心,还是故意的。
年头抓的小猪崽,小鸡崽,小羊羔子,到了年终,顶多能活下来一半。
好在每家每户,也都多摊派了任务猪羊和鸡。
村里养的不够交的,就让各家各户养的禽畜拿出来顶上。
秦砺家标准的每年上交两头猪,六十斤鸡蛋,就冲这个,红窑大队的队长刘开山,和东洼生产队的队长孟文武就得对他优待几分。
今年红窑大队各家养的猪长势都不错,任务数够了。
才敢在腊八这天杀一头猪吃。
一百多斤的猪,切成手指那么大的一条,摆在大队部门口的一个大案子上。
周围聚了一圈的人。
红窑大队下面八个生产小队,每家自然分不到多少。
但能在腊八节这天吃到肉,那比后世人中了五百万还要高兴。
大队会计石文举,及几个生产队的队长,拿着小黄本子,喊人上来领肉。
沈檀见人还挺多,决定先去谢君迁那。
吴霞不放心她,自然陪着一起去。
往日冷清的卫生点里,来了好几个知青。
全是买冻疮膏的。
自从那天梁予瑾回去买了六块钱的冻疮膏,抹了一个星期。
手脚上的冻疮没了,肤色也变得柔嫩白皙,跟水豆腐一样。
因此,她也成了冻疮膏的代言人。
大队部五十多个知青,全来谢大夫这买冻疮膏了。
看到她来,谢水浚飞奔过去,“檀姐姐,吴婶子!”
“哎。”沈檀笑着进去后,帮着谢君迁一起秤冻疮膏。
吴霞则是把她篮子里的酸菜给谢君迁爷俩拿了一半,剩下的送去知青点,给未来儿媳妇。
等买药膏的知青走完,沈檀才把那本书拿出来,“谢爷爷,我临摹了一本。”
说着,又拿出给爷俩的毛线拖鞋,“这是我给你们钩的拖鞋,晚上洗过脚后穿的,你们快试试,不合适,我再改改。”
“哇,檀姐姐,你还会做鞋子啊!”
谢水浚惊喜的接过后,便换上了。
大小刚刚好。
谢君迁也高兴的换上了。
他和谢水浚的鞋子后面,带了浅跟儿,线里面还藏了一截松紧布,穿脱方便,还不掉脚。
谢君迁走了一圈,很喜欢。
瞧着沈檀,眼里尽是慈爱,“丫头,谢谢你啊,那图里的穴道位置,你记下了多少?”
“基本上都记住了。”
她原本就会,不过和谢大夫这本书里比,没有那么详细而已。
“没事的时候,好好研究研究那些穴位图,等明年开春了,我再教你针灸,”
谢君迁说完,又拿出六本病例本,
“这六本不止要背下来,你还需理解它,慢慢看,过了年,再给我。”
望着厚厚的六本,颜色不同的书,沈檀心中敬畏升起,这些都是谢爷爷和他的祖辈们日积月累的医术精粹。
她恭恭敬敬的接过,用布包好,才放进篮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