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霞听到两人回来,赶紧接出来,“哎呦,买了不少东西啊,檀妮儿,给婶子提。”
“谢谢婶子,这不重。”
沈檀没拿多少东西,就是她的小衣服,布料,还有几样吃食。
重的都在秦砺那俩篓子里。
“你现在跟雪团子一样,快给我,别把手勒坏了。”
吴霞还是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
“婶子你就不怕我被你夸上了天呀,”沈檀笑呵呵的跟她进了院子,见到秦秋娘,甜甜喊了一声,“奶,我回来了。”
“嗯,今个玩的开心吗?”秦秋娘坐在太阳底下,笑眯眯眯的问。
“开心,城里面人多,东西也多,我还是头一回儿见哩,”沈檀把买的鸡蛋糕拿给她和吴霞吃,“大哥还买了不少菜呢,我去做饭。”
“你走一天累了,让秦砺做,你来陪我说说话。”
秦秋娘拉住她衣角,不让她走。
“老姑,你这是有了孙媳妇,忘了孙子哈,”吴霞吃完一个鸡蛋糕,起身往外走,“檀妮儿,秦砺,我回去了哈。”
“今天又麻烦婶子了。”
沈檀笑呵呵的把人送到门外。
厨房里,秦砺把今个买的佐料放好,翻找出多年没用,布满灰尘的小磨盘。
搬到院子里,开始刷洗。
秦秋娘见他回来后,面色不怎么好看,用拐棍指着磨盘问,“你洗那干什么?”
“奶,是我要用的,”沈檀神色愧疚,这该是她做的活,“我在谢爷爷那些书里看到一个治冻疮的方子,就想做来试试,要是有效,放在谢爷爷那卖给那些知青,赚个零花钱。”
“好啊,年轻人就该有想法,敢于尝试,奶奶支持你,”秦秋娘拍拍沈檀的脑袋,“要是那谢老头不同意,你就说是我让你做的。”
得到秦秋娘的赞许,沈檀是最开心的,“好。”
秦秋娘又嘱咐道:“不过,背菜方子,背医书,练武这三件事,也不能落下。”
“嗯,我会安排好时间。”
沈檀想学的,从来不会半途而废。
次日,天微亮,她就起来扎马步。
秦砺也起来了,陪她一起练,只是一旁指点,不再手把手的教学。
练了一个时辰,沈檀一身汗。
骨骼像抻直了一样,特别酸爽。
她烧水洗澡洗头,进厨房做饭。
秦砺已经熬了玉米红薯粥,“今后的饭我做,你忙你的去。”
“好,”沈檀今个确实有很多事要做,便没有客气,“大哥,我去趟大队部,你们先吃饭不用等我。”
秦砺正在烫面,准备做酥饼,闻言,看过来,“我去给你买。”
厨房的光,有点暗,他一脸胡子,又是小麦色的皮肤,真不显年轻。
难怪李琼说他大自己一二十岁。
想到此处,她唇角勾出一抹笑,“好,那你帮我买十斤茶油,十斤茶饼,顺便让魏叔给我烧三十个小陶罐吧。”
大队部的红窑砖厂曾是魏骁家的产业,多年前交给大集体后,魏家就不沾手了。
不过,魏骁他爹不想魏家做陶手艺失传。
便在家里建了一个小窑,教魏骁烧一些瓶瓶罐罐啥的,用不了的就送给左邻右舍。
土是魏骁从荒山挖来的,罐子也不和邻里收钱,自然没人举报他们。
孟文武那个人实诚但不迂腐,对村里人一视同仁,对于魏家烧窑的事,睁只眼闭只眼,当不知道。
沈檀想着两家挨得近,自己要的陶罐又小,遮掩些,应该不会惹来麻烦。
至于香皂模具,秦砺昨天说他会做。
秦砺见她没拒绝,脸色好了不少,“陶罐要多大的?”
沈檀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纸和一把零钱,纸上画着陶罐和模具的样子尺寸,“大哥,油坊若是不忙,你让他们帮忙把茶饼磨一磨,越细腻越好用。”
秦砺接过图纸,满是胡茬的脸,忽然冷的似敷了一层霜,他把钱塞回沈檀手里,轻嘲的说,“一定要分的这么清,那你欠我一条命。”
当初,他要不带她回来,等她支撑不住晕倒的那一刻,也就是她的死期了。
沈檀何尝不明白,那天秦砺若是坚持不要她。
她顶多熬一个多小时,就会和原主一样死去。
所以,她才会至诚至纯的对奶奶好,来报这个恩。
秦砺出门前,见她还在怔着不动,心里又升起自责。
刚刚,他不该一时嘴快,说什么欠情的事。
他是救了她,可她也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和奶奶,两人扯平了。
等秦砺走远,沈檀才醒神。
见时间还早,就去了后院。
秦砺昨晚给她单独隔出来一间做药膏的棚子。
靠墙的位置,他还贴心的给她做了一个三层的木架子,用来放草药。
两个侧边,则放了两块长案板,上面整齐的摆着她买的几样油,蜂腊,火碱,还有六个干净的大白瓷盆,十个小瓷碗,和一杆秤药的秤。
中间摆放的大方桌上是小磨和捣药用的石舀,门口还有两个炉子,上面放着一大一小两个陶锅。
沈檀眼睛流出笑意,她不过是昨晚说了一嘴需要的东西,秦砺就已经给她准备好了。
这不是大哥,而是个面糙心细的……爹。
她略微拾掇一番,把做冻疮膏、美白祛斑面膜和茶麸皂的中药分开放着,回了前院。
进卧房一看,秦秋娘已经起床了,还自己穿好了衣服。
这也就两个月吧,原本不良于行的老太太,已经活动自如了。
沈檀暗暗惊叹灵泉水的神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