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鑫儿高薪雇佣医女,一时之间,这个消息便在北城不胫而走。
许多人都在观望,一些同行等着看她的笑话,一些百姓却对苏鑫儿此举称赞不已。尤其是女子,她们平时看病困难,除了看病的银子太贵之外,更多是因为有些病痛的位置实在不好跟男大夫说,于是很多女子起初毛病不大,最后都拖成了大病,早早便失去了生命。
广纳贤才,倒是真有三个女子找了来。
一个年纪稍大,叫杨柳,说家里父亲就是大夫,从小跟着父亲学医,家中丈夫不幸去世,还有一子一女需要抚养,她想在医馆谋一份差事,好养大孩子。
一个是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叫张青青,祖上世代行医,到了她父亲这一代,没生出儿子,只得她一个女儿,便把毕生医术都教给了她。从十二岁起,她便跟着父亲行医,因为丈夫一直好赌,她过不下去,去年和离了,没有子女,她便回到娘家居住。看到医馆在招女医,便来报名,想凭着本事自食其力。
还有一个叫关月,年纪还小,才十四岁,与寡母生活,父亲之前也是一名大夫,习得一些医术。
苏鑫儿让侍卫去调查了一下三人的身份,并无不妥,便三个都招了进来。加上丁倩,一共四个女医。
苏鑫儿又招了几个药童,辨药、抓药、熬药都是这些药童干,倒是也还算顺利的把医馆开了起来。
开张第一日,苏鑫儿、魏延极亲自替医馆揭幕,当红布揭下,匾额上写着“百姓医馆”,把众人都震惊了。
“这,这医馆是给咱们老百姓开的?那是不是看病很便宜?”
“便宜没好货,说不定治不好!”
“你们看,坐诊的都是女医,哪有那些老大夫灵验?我才不会去看病呢!”
“好不好,看过一次就知道了,再说女医怎么了?有些男大夫不能看的病,那就得找女大夫。”
“里面最年长那位杨大夫我之前找她看过病,吃了两副药就好了,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我今天刚好咳嗽,那我先进去看看,如果好,再跟你们说。”
好些看热闹的百姓都陆续走进医馆,药童在进门的一侧先简单询问了病症,便按照病症给人发牌子,发到谁的牌子就到谁那边去看。
“这,为何给我安排丁大夫?她年纪那么小我不放心啊,我要找杨大夫看。”一个患者不满道。
小药童连忙解释:“因为您这病症丁大夫最擅长,她叔叔是军医,治疗皮外伤没人比她看得更好。你要是不放心啊,先找丁大夫看,看完了再请杨大夫审一审,没问题您再去抓药。”
“那我找两个人看,你们不得收两份诊金?”
小药童马上道:“您放心,因为都是看您一个人的病症,所以只收您一份诊金。”
那人见药童这样保证,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过去找丁倩。
有了这样的分诊制度,大大减少了看错大夫的可能。风寒发热病症四人都会看,所以谁空就安排谁。外伤找丁倩,杨柳擅长妇科,张青青擅长治疗消化不良、腹泻等症,关月稍微弱一些,毕竟年纪还小,就给几人帮帮忙,普通的病症都会开药。
医馆开张第一日,并没赚到多少钱,不过苏鑫儿也不在意,她开医馆本身也不是为了赚钱。
晚上回到林府,她便翻出了医书,找几个方子,准备制作成药。
一旦那些养生的药丸做出来,那才是真正赚钱的好东西。
苏鑫儿抄下了川贝枇杷膏、香砂养胃丸、感冒灵颗粒、板蓝根颗粒、乌鸡白凤丸、和胃整肠丸、知柏地黄丸、阿胶固元膏的配方和做法,准备把这些都做出来,到时候在医馆里售卖。
不过因为四个医女都并非名家,虽有医术却并不算特别厉害,苏鑫儿想着,还是得想办法找个名医来坐镇才行,一方面可以做好把关,别闹出医疗事故,另一方面也能教教徒弟,把她们几个带出来,提升一下医术。
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第二日,苏鑫儿一大早就让人在医馆门口张贴了招聘启事,愿以重金聘请医术高明的大夫。
不过好多天过去,应征者寥寥无几。
苏鑫儿首次经受了生意上的滑铁卢,开医馆,是她唯一一个没有开门红的产业。
看着有些颓败的苏鑫儿,无双在一旁安慰道:“鑫儿,术业有专攻,这也是你之前跟我说的,咱们都不懂医术,你现在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那些成药药丸都在制作,等做出来还能赚银子的,现在这点小挫折,能扛过去的。”
苏鑫儿抱着无双的胳膊:“这些道理我都懂,我就是稍微忧郁两天,放心吧。”
苏鑫儿情绪不高的时候,只要吃了好吃的,便能忘却烦恼。
于是她化悲愤为食欲,上街边逛边吃,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包蜜饯,无双手上还帮她拿着大饼,二人一路逛着散心。
突然,街边一老一少吸引了苏鑫儿的注意。那老者看上去也是个贪吃的,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就像个老顽童,但是什么都没买,一直在咽口水。那少年虽然穿着很穷,衣服都洗得发白,还有几个补丁,鞋子也破了,但仪态很好,不急不躁,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苏鑫儿还在观察他们,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呼救声:“救命啊,快救救我儿,我儿不知道怎么了!救命,谁能救救我的孩子?”
苏鑫儿和无双都快步走了过去,却发现那一老一少也很快跑了过来。
苏鑫儿正想说前面有医馆,让无双把孩子帮忙抱过去,话还没出口,那老者就已经蹲下给孩子把脉,把完脉少年又拿出一盒银针,老者想都没想就在孩子几个穴位上刺进三根银针。
苏鑫儿一看那架势,那老者娴熟的针法,就莫名想到隐士高人。
没过多久,孩子悠悠转醒,妇人跪在地上给老者磕头,老者又恢复了一副老顽童模样,不在意的挥挥手,便带着少年走了,连名字都没留下一个。
苏鑫儿在无双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无双便安排了一个侍卫去调查那一老一少。
不怪苏鑫儿疑心重,不知从何时起,凡是出现在她身边的有些看上去就不普通的人,她最开始都会先调查一番,不管今后有没有交集。这已经成为她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