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晏看到柳茹从安若枳的房间出来,脸色顿时阴暗了不少,
“妈,你是不是又找我姐麻烦了?我就知道你的想法,爸的身体好不容易好点,又想把他气病倒吗?”
柳茹瞪了安七晏一眼,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妈是没事找事的人吗?”
“那你在她房里干什么?”
柳茹走下楼,拉着安七晏,左右张望了几眼,这才小声道,
“跟你说,前两天我从你爸那里套了话,知道了一件大事,”
安七晏狐疑的看着柳茹,不知道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
“什么话啊?神神叨叨的?”
柳茹咬了咬牙,
“安若枳其实不是你爸亲生的,她跟你不是姐弟关系。”
安七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你怎么知道的?”
柳茹狐疑的看着安七晏的表现,
“什么意思?你一早知道了?”
“你别管这些,你不会是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姐了吧?妈,你是要害死我姐。”
柳茹掐着安七晏的耳朵,
“说什么胡话呢?我是这种人吗?”
“那你还知道什么?”
“我跟你讲,我大概知道安若枳的爸爸是当官的,你知道吗?那时候你还刚出生,一直有当兵的当初搜查两岁的女孩子,安宏博一直把她藏到医院,现在对上来了,安宏博当时是为了保护顾妍和她的女儿,所以对外称顾妍怀了他的私生子,连我都骗了。”
安七晏眼神闪了闪,
“这事爸不是准备烂在肚子里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是前段时间帮安若枳整理房间,发现她的献血证,血型跟你爸不对,所以多了一个心眼,套话套出来的,你是不是知道一些?”
安七晏咬了咬唇不说话,良久警告道,
“这事,你别管,你也不能说,反正这事你当做不知道。”
“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安七晏不说话,当初安宏博对外说,安若枳是他的学生顾妍跟他的女儿,其实顾妍的身份和城市户口都是捏造的,顾妍和安若枳跟安宏博没半毛钱关系。
八年前安若枳跟顾珩的事情是他告发给安宏博的,然后他看到安宏博去找顾珩,
他躲在墙角听得清清楚楚,顾妍只是安宏博资助的一个大学生,是顾家村出来的,也是顾珩的姑姑,更是乔家当家人的情妇。
当年京市闹得沸沸扬扬,乔家人当初搜寻顾村的顾妍,已婚的乔家当家人跟顾妍有一腿,被正房知道后到处追杀,后来正房跟乔家当家人同归于尽了,这事才不了了之,所以他怀疑安若枳是乔家的私生女。
想到乔家那个水生火热的家庭,还有乔泽润这种性格的人,肯定容不下小三的女儿,所以这事绝对不能让乔家和安若枳知道。
“妈,你千万不能说漏嘴了,她已经够可怜的了,如果身份曝光了,会有生命危险的。”
“什么意思?她还是什么见不得身份的?”
“哎呀,反正你别管。”
“难怪你态度变得那么快,你个缺心眼的,居然还有可怜人的时候,”
“哎呀,妈,都说了,让你对她好一点,已经够可怜的了。”
柳茹撇了撇嘴,
“当年误会一场,以为她是安宏博的私生女,难免心底有气,这么一想,是我太过分了,安宏博这个人,有时候还真是死脑筋,早点告诉我,一家人也不会闹得这么僵。”
安七晏吐了吐舌头,
“现在知道后悔了,那以后对我姐好点,弥补一下人家,把人家当成假想敌这么多年。”
“哎呀,知道了,就你好心。”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刚下完棋的霍弋岑从角落中站了出来,他显然听到了两人对话,面目阴沉,若有所思,
乔家人?霍弋岑想了许久,给杨帆打了一个电话,
“你去查一下乔家的资料,特别是早死的乔家少爷和少夫人。”
挂断电话后,霍弋岑这才举步朝安若枳房间走去。
柳茹离开后,安若枳在房间里坐了一下,她翻出抽屉的照片,总感觉柳茹心里藏着事,态度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而且欲言又止,到底有什么事情?
突然一片阴影罩在头顶,霍弋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皱了皱眉,
“眼睛怎么红了?”
安若枳笑了笑,
“看到以前的照片,有些感触。”
安若枳手中握着的是自己小时候跟妈妈顾妍的照片,她已经记不起顾妍的模样,自打有记忆以来,就不记得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子,也没有体验过母爱,在她脑海中,母爱是个模糊的词语,
其实当初,何尝不是嫉妒安七晏有柳茹的疼爱,
霍弋岑将她搂进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
“没关系,有我在。”
安若枳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
“刚刚柳姨跟我说了很多,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也挺过分的,其实我也没有给过好脸色,我跟柳姨这么多年不对盘,其实我自己也有问题,我排斥她,她也容不下我,才会导致水生火热,我爸夹在中间一定很难受。”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个人在国外孤苦伶仃,才明白家的重要性,原来只要一个人踏出来一步,没有什么是不能和解的。”
霍弋岑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我的枳枳啊,你有时候是真的善良,小恩小惠就能轻易打动。”
安若枳抬头望着他,
“什么意思啊?”
“没有,不要想太多,过好当下。”
霍弋岑摸了摸她的耳垂,
“你···还记得你的亲生母亲吗?”
安若枳顿了顿,手掌轻抚着手上泛黄的照片,里面顾妍的面目已经糊掉了,隐隐约约只能看出俏丽的面容,脸上带着愁苦和幽怨,似乎有天大的哀愁,
“不记得了,只依稀记得,她不爱笑。”
其实她连顾妍的照片也都只有这一张,想来想去,安宏博为了哄住柳茹,没有留下她母亲任何东西。
霍弋岑亲了亲她的额头,
“不记得就不要再想了,一切都过去了,有我在,你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安若枳虽然不明白霍弋岑话中的意思,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