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送宴大家放开了玩,一直到晚上十点半才结束。
池妍回到天玺也快十一点了。
走进家门,见客厅的暖灯还亮着。
一个身影从沙发上起身,高大挺拔,朝她走来。
“喝酒了?”陆江蓠温凉地问道。
英气的剑眉微微蹙着,藏的全是关心。
“喝了一点,庆功宴加欢送宴,难得大家很尽兴。”
“快十一点……”
“明天他们又不用上班……”
陆江蓠拉过她的双手,低头喃道:“让我等这么久。”
“等我?给你煮夜宵吗?我可是先跟你报备过了今晚要聚餐……”
陆江蓠双眸凝视着她,认真地问道:“你真的要回兽医中心去?”
“项目提前结束,工作交接完,我下周一就回兽医中心报到了。”
看着陆江蓠只是定定地凝视着,没再说话,池妍扬着头调侃道:
“怎么?还想继续压榨我啊?”
陆江蓠毫无预兆地轻咬了咬她的唇,“就要榨干你,别想逃。”
说完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客厅沙发走去。
池妍的内心一阵小鼓擂个不停。
陆江蓠想干么?
她还没准备好要与他发生进一步的关系呢……
况且是她的第一次,怎么能随便就给出去?
“你……干么呢?我浑身酒味……我……“
池妍发现自己说话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难掩内心的凌乱。
陆江蓠始终淡定地微微勾唇。
将她抱着放靠在沙发上,接着俯身而下,单手支着沙发,就这么近距离地凝视她泛红的脸。
“我……”池妍咽了咽口水。
“你紧张什么?”陆江蓠似笑非笑地调侃她,“又不是没亲过。”
说着,又轻咬了下她的唇。
随后又饶有趣味地俯视着她。
暖色的灯光、帅呆了的脸庞、暧昧的气氛,撩拨得池妍身体阵阵酥麻。
而此时的陆江蓠就喜欢欣赏她这副跟平常不同的、既羞涩又可爱又带着小倔强的模样。
接着才用修长的手指微微抬起她白瓷般的下巴,温热的唇齿将她的躁动全然包围住。
两人忘情地拥吻了十几分钟。
直到池妍的手机响了,缓缓打破这氤氲的情愫。
是何所所打来的。
池妍坐直起来接听,“喂,所所。”
“池医生,你到家了吗?”
“到了。”
“好的,安全到达就好,我发微信你没回,我有点担心就打给你了。”
“我手机刚没电了,你也到了吗?”
“我也到家了,池医生,那你好好休息哦,有空要来找我们玩哈。”
“会的,拜拜。”
挂完电话后,陆江蓠递了一杯温开水过来。
喝完开水,互道晚安后,两人各自回房间去休息。
再回到兽医中心上班,久违的亲切感一下子就回归了。
……
转眼到清明假期。
每年的清明跟忌日,是池妍心情最复杂低沉的时候。
母亲跟继父的坟墓挨在一起。
有时去扫墓,恰好会碰到何家奶奶等人,免不了又是一场哭诉和责骂。
她们总是当着母亲的坟墓,将池妍和母亲骂得无比难听。
往年每次,池妍都无声地忍受着。
何家奶奶那句句带泪带刀的话,都在割着她内心的伤疤。
直至今日,她内心深处还是无法释然。
继父和母亲确是为了参加她的毕业典礼,才出的车祸。
今年还是没有避免,池妍前脚刚到,何家人也过来祭拜何听岩。
何家奶奶拄着拐杖,一年看着比一年老,但是看池妍的双眼里的嫌弃和怒火却是一点都没减少。
一过来,就对同行的陈清清说道:“清清,你去,把你舅墓前的那些脏东西给清了。”
陈清清听话地上前,把何听岩墓前池妍刚摆上去的鲜花和供品,全部扫到地面上。
又把她们带过来的东西摆上去。
池妍平淡地蹲下身,把那些东西一一拾起来,在母亲的坟前摆好。
祭奠的日子里,长辈的坟前,她不想让争执来叨扰他们。
她自顾无声地给母亲和继父燃香、跪地、叩拜、烧纸。
耳畔如约传来何奶奶的哭唱声:
“听岩啊!我的儿!妈又来看你了!你蠢啊不听妈的劝,娶了一窝丧门星进家门,毁了咱老何家啊……辰辰在医院里躺了三年了,三年啊,我没了儿子,也像没了孙子一样,听岩啊……”
陈清清挽着何奶奶,跟着抹眼泪。
她看着旁边的池妍毫无表情地站着,不由得边啜泣边含沙射影道:
“心肠坏的人就是冷血无情,一滴泪都没有流。”
何椿华便顺着女儿的话意,也刻薄地数落了几句:
“没心肝怎么会流泪,清清啊,妈跟你说做人啊要有心肝,不然不得好死的。”
池妍听了,不由得微微冷笑。
何椿华这不是诅咒她自己吗?
想起继父离世后,她当初的种种行径,是该不得好死。
“你笑什么?”陈清清对池妍斥声,“说的就是你。”
池妍原本不想搭理她们的,但看在陈清清负数的智商上,还是“心软”地给她解答:
“我是觉得姑姑说得很对,没心肝的人不得好死,尤其是那些趁人之危做过坏事的人更应该得到报应,你觉得是雷劈好呢还是被车撞好?”
何椿华心虚又怒气地指着池妍骂道:“你个贱丫头!拐弯抹角地骂人呢吗?”
“姑姑是对号入座了吗?”
“你……你给我等着!别以为翅膀硬了我拿你没办法,我告诉你贱丫头,你还嫩着呢,老娘有的是手段收拾你!”
何家奶奶毕竟老了,只顾着一个劲儿流泪。
被自己的女儿利用了蒙在鼓里,也不知道。
对于池妍曾经控诉的关于何椿华利用她卷走继父的赔偿和财产,并对何熙辰不管不顾,她完全不相信。
此时,还是一如往常一样,跟着何椿华母女,开始咒骂池妍。
“就是你!就是该你这个贱丫头去死,埋在这里的就应该是你跟你妈,不是我儿子听岩,你把我儿子还给我,把我活泼乱跳的辰辰还给我们何家,你个扫把星!”
池妍的喉头一阵堵塞,内心复杂无比。
每次面对何奶奶的哭诉,她有同情、有愧疚、也有委屈和不甘。
却都只能沉默着无法回应。
她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走出墓园。
何椿华还冲着池妍远去的身影骂,陈清清悄悄靠近母亲耳旁,低声说道:
“妈,你别生气,等下有她好看的。”
“什么意思?”
“你等着看好戏就是了,这次我会帮你好好出这口气。”
何椿华将信将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就你这智商,你能干点什么?”
“妈,你放心,我现在不一样了,我是陆氏集团的主管,我有能力教训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