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
曾怀川大喝一声。
操练场上还有些不达标的人在演练。
正好有人翻过木围墙一跃而下。
谁知道会有人忽然闯进来。
正正好好就在章清清的上方。
即便是曾怀川提前出声,可人已经跃了下来,怎么着也得砸在章清清的头上。
章清清只觉得头顶上一片阴影。
再想躲开,腿上却觉得被钉住了似的,动也不能动。
她紧紧闭上眼睛想要硬抗。
身体却忽然被人撞开,腾飞一会儿之后摔在了地上。
不疼?
章清清睁开眼睛,皱着眉头又感受了一下。
真不疼。
而那因为慌乱,最后“五体投地”摔趴在地上的人已经“唉哟”了起来。
莫谦忙去照看伤员。
而章清清此时也感受到了身后的异样。
一股子暖流从她耳畔拂过,带着些许的低沉:
“躺够了没有?”
“啊!”
章清清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
安邦又挨了一记肘击,眉头紧皱。
她翻身坐起,一只手搁在膝头,另一只手因为护着章清清,摔倒时摩擦在地上,已经是一片伤痕。
血混着灰尘泥土,还有草屑粘在上面。
章清清咽了口口水。
肯定很疼吧。
刚才那个男的摔在地上都哀嚎地像断了腿一样。
可安邦却只是皱皱眉,也没喊痛。
周凛真是动了怒。
“章清清!”
她浑身一紧,不自觉地站直了。
“今天的事我会如实上报,以后你再出现,我会让卫兵把你带走,你等着上法庭。”
“我——”
章清清张嘴想要辩解。
她也不是故意的。
但看见安邦的伤势,又看见那个还趴在地上的人,一时怎么也说不出口。
眼眶有些微微发热。
瞅着就要哭了。
曾怀川无奈地长出了一口气。
“旅长,算了,她也不懂。”
“不懂?擅闯是违法的,如果不是她家,卫兵早就一枪过去了!”
周凛指了两个人,“送她走,要再胡搅蛮缠,不用客气!”
安邦此时也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她“啧”了一声。
“算了,我正好要回去一趟,我送她走。”
“今天的事儿就别出去乱说了,小林没事吧?”
摔倒的是个新兵,刚选拔上来不久。
除开磕着了鼻子,流了两行鼻血之外,四肢和身体没有大碍。
闹剧落幕,周凛并已经不敢说话的章清清一同坐上了安邦的车。
“今天去穆家?”
“恩。”周凛黑着脸应了一声,只是语气有所缓和,“七七和孩子们去了。”
提到沈七七,安邦便咧开了嘴。
“看来今天你们有口福,给我留个碗,我去蹭饭。”
沈七七的手艺已经在军区大院出了名。
有时安老将军也会借着下棋的借口串门,实则是去蹭饭。
不为别的,沈七七似乎天南海北的都能做一些,尤其是江西味道,那叫一个地道。
章清清抿了抿嘴。
她今天找了一天的人。
其实也有点饿。
但看周凛二人根本就没有带着她的意思,便也不好开口。
章家并非军中的人,反而是和韩家一块儿在机关大院里。
安邦还得绕路。
天色渐渐暗下来,章清清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
“你——”
“咕噜。”
肚子和她的声音同时响起。
章清清的脸瞬间涨红,旋即就羞得别开脸去。
安邦忍不住笑出声。
“不许笑。”
“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安邦瞥了她一眼,“你把我当情敌,我嘲笑你不是理所当然吗?”
章清清娇声道:
“你终于承认了!”
“承认什么?”
“承认你也看上了宗霖哥。”
哎哟喂。
安邦一阵牙酸。
宗霖哥长,宗霖哥短。
和当初的穆晴简直是没有分别。
不过好在穆晴只是一味的恋爱脑,压根也不想着去打扰别人。
“你放一万个心,我对你的宗霖哥哥没兴趣。”
安邦打了两下喇叭,摇下车窗露出后座的章清清来。
门岗一看,直接放行。
章清清却不相信。
“安老将军很重视他,肯定是为了你。”
“那老头子谁都重视,只要是个男的,他都行。”安邦说起老将军也是毫不客气。
要不是之前去山里做任务。
只怕要日日催,夜夜催。
但章清清还是不肯轻易信任安邦。
她撇了撇嘴。
“今天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
“但是一码归一码,你要是和我抢宗霖哥,我,我就……”
安邦停下车,扭头看着章清清,上下扫视,旋即收回了目光。
章清清气急败坏,“你什么意思!”
“你就怎样?”
“看你小胳膊小腿的,估计我碰碰你,你都要散架。”
安邦深吸一口气。
她也真是怕了章清清。
之前可以无缘无故的大街上刁难她。
又听说还“警告”过沈七七。
现在连军区都敢闯。
再这么下去,周凛绝对会请她吃牢饭,不是开玩笑。
偏偏这样的人,安邦拿她没有办法,章清清不过就是想要勇敢的追求自己的爱情罢了。
说来安邦还有点佩服她。
她压低声音,反问章清清:“我说不会就是不会,你没听说吗,关于我的闲话。”
章清清皱了皱眉。
忽然小小声干什么。
又不是秘密。
她也明里暗里找人打听过,据说有人在什么席面上说过安邦的八卦来着。
不过实在是骇人听闻。
说人家喜欢女的。
饶是章清清不喜欢安邦,都觉得说得太过分了。
安邦是太男人婆了些,但也不至于。
只是安邦现下却一本正经道:
“闲话是真的。”
“所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看上赵宗霖。”
“以后,别来烦我!”
章清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车的。
总之她觉得实在是太震撼了。
看着安邦的车子扬长而去,忍不住一阵恶寒。
太变态了!
不过她又想起了安邦今天救她,手臂上都磨了老长一道口子。
肯定是要留下疤。
抛开其他不谈,她居然肯不计前嫌救自己,也算是个好人。
章清清咬着下唇,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安邦。
忽然一个念头就从脑袋里蹦了出来:
安邦她——
该不会喜欢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