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沈七七和周凛大度,领导们却不能真白占便宜。
将配方再往上交的时候,他们也如实将两人无私奉献的精神大赞特赞,为两人在上级领导面前狠狠刷了一次好感。
往后几天,军区里的气氛仍不算好。
周凛来去匆匆,甚至好几个晚上都没回家。
原先,沈七七手抄海带养殖技术的相关书籍,只是为了让谷月分神,眼下刚好也能让自己没有时间担惊受怕。
从嫁给周凛开始,她就知道他肩负着沉重的使命,风里来雨里去,哪里最危险就要往哪里冲,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牺牲了。
他是英雄,是所有人都该敬佩的对象。
可是,作为他的伴侣,她要习惯他经常出任务,甚至有可能会一声不吭就没了踪迹。
也要做好他出去一趟,再回来时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的准备。
沈七七抄着抄着,就抄错了两个字。
在字上画一条斜杠,接着往下写。
却不想,提笔的一刹那,就将一横写成了一撇。
这破书,她是抄不下去了!
使着性子摔了笔,沈七七嗖的一下就钻进了种植空间里。
第一茬庄稼已经到能收获的时候了。
稻子粒粒饱满,沉甸甸地压弯了稻穗。
麦子向阳而生,被空间里的风吹得来回晃动。
玉米杆长得比人还高,密密麻麻地遮住了视线,但看最外一层的玉米杆上,全都结着两个玉米,就能估测到里面的玉米也差不多。
沈七七嗅着丰收的气息,燥乱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她动动手指头,将庄稼都一键收割了,顺便再种下一茬。
然后,她出了空间,直奔养殖区去。
昨天谷月有提到,绑系海带的麻绳已经有了老化的迹象,最近几天会召集军属们将海带打捞出来,重新缠绕绳子夹苗。
这样操作肯定会对海带生长产生不良影响。
但是,受条件限制,没办法采购红棕绳或者聚乙烯纤维混纺绳,用麻绳将就,他们就不能省略掉换绳子的步骤。
家属院里,但凡是空得出手的人,都去帮忙了。
海带养殖毕竟是沈七七牵的头,她更不能因为怀孕就撒手不管。
数十亩的浅海区,无数艘小船在密布的筏架间飘荡,船头有人划桨,船两侧各坐一人。
左右两人熟练地往水里抛下锚钩,勾起绑着海带的麻绳。
将新的麻绳缠绕上去,让海带苗牢牢地被系在绳子上。
沈七七站在岸边,却丝毫不影响她看到那些海带,已经长得有多宽厚了。
柔韧又油亮。
照这样发展下去,等来年开春,他们一定能迎来一个好丰收。
谷月见沈七七来了,连忙将自己的船靠岸。
“七七姐,你看到了吗?每一片海带,都比半个我还要宽!魏大娘说,不止这样,随随便便挑一片,都比我还要重!”
一片海带足有几十斤,甚至上百斤。
几十亩海里种了多少片海带,就有多少个“几十斤”。
供应给几个军区后,还能有不少可以拿去外销。
稳了!
这次投资稳赚不赔!
即使谷月忧心石浩,但看到被自己精心伺候两个多月的海带,能长得这么好,也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是个好消息!”
沈七七在谷月的陪同下,近距离查看了海带,没有发现任何隐患后,才往家属院走。
丰收的喜悦,稍稍冲淡了军区里的低气压。
但是,只要石浩他们还未归来,军区里的气氛就会越来越紧张。
第三天后,最让沈七七担心的事情来了——周凛出任务了!
这次离开之前,周凛连一面都没能和沈七七见到,只是让手下给她带了一句话。
他说:“不要担心,我很快就回来,照顾好自己。”
她当着手下的面,很得体地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但是,当门关上后,她在屋里来回踱步,一直到乐乐回家的时候才停下来。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石浩在执行什么任务,她不知道,只知道石浩的情况很不容乐观。
是什么样的任务,那么凶险?
周凛深入虎穴,真的能全身而退?
沈七七快要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淹没,却又不想让乐乐跟着担心,努力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母女俩跟往常一样,说说笑笑的。
乐乐小丫头甚至还想要接替父亲,承担起做饭炒菜的任务,沈七七自然不可能让一个五岁的孩子下厨。
最终母女俩决定,在周凛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们都吃食堂的。
喧嚣过后,夜深人静之时,才是褪去伪装、真情流露的时候。
乐乐在沈七七娓娓动听的故事里睡着了。
但她却睡得不安稳,时不时慌张地喊“爸爸”,将沈七七喊得彻夜难眠。
……
与此同时,二十个战士,全副武装,下了直升机。
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里,战士们始终保持相同的距离,无声无息地踩着枯枝败叶,往森林最深处走。
前段时间,国家察觉有他国势力将国人拐卖至边境,做惨绝人寰的人体实验。
周凛看到过一些实验室里的照片。
每一张照片里,被实验者都没了人样。
他以为自己在战场上,看到过尸体堆积如山的画面,已经不再会为任何形状的人而恐惧。
但是,那些被实验者们的惨状,还是带给他很大的冲击。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把人当作小白鼠的“研究者”,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白大褂,斯文温雅,伪装得仿佛是个救死扶伤的好医生。
也许,出了实验室的门,他们就是一个人人称赞的好人吧?
多可笑!
多可怕!
周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右手食指放在扳机上,步伐稳健地往石浩信号消失的地方靠近。
当初石浩等人接到的任务,就是将这伙恶势力连锅端了。
在他们之前,已经有几批战士偷偷潜入实验室,却只有一人带回了照片,其余人或是死亡或是被注射药剂,成了实验体。
可想而知,要想除掉这伙恶势力有多难。
他们的根据地在邻国,等级越高的人越不可能涉足本国。
可是,邻国并不太平,各方势力错综复杂,谁好谁坏都难以分辨,国家很难展开联合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