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你确定吗?你怎么知道的?”
李华笑着说:“刚才我和那个被排挤的人——四眼聊了几句,结果真发现了些奇怪的事。”
“快说!”
我们催促着。
李华告诉我们,他刚与四眼攀谈,问起他怎么背着无线电设备掉进了河里。
四眼解释说,由于他们人多,进山容易引起村民的怀疑,于是白天由一两人探路,半夜再一起行动。
那晚过河时,为了加速过小桥,队伍变得混乱,不知是谁推了他一下,他踩空就掉入了河中。
所有的通讯设备随之泡水损坏。
“这不对啊!”
二叔立即质疑,“一般来说装备包都是防水的,就算是普通包,也会用密封防水袋。
刘家并非新手,不应该犯这种错。”
李华点了点头,“您说得对。
奇怪的是,四眼告诉我,他当时把对讲机装在一个密闭袋里。
但是当他从河里上来时,袋子竟然被人打开了,成了储水袋,设备全都毁了!”
阿妮朵提出异议:“会不会是在行进过程中袋子松开误开了呢?”
“不可能,”
我摇摇头,“那种野外密闭袋有一条非常坚固的封口带和拉锁式封闭条,不容易被意外打开。
只有可能是人为因素。”
说到这里,大家沉默了片刻,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我想到一个问题:“是谁让四眼携带这些设备的?”
李华说:“是王五。”
我们陷入思考中,这时二叔说:“别耽搁时间,虽然我们在合作,但各自还是 ** 的队伍。”
“二叔说得对。”
李华点头,“我们快走,还得小心刘家人在对面做什么手脚。”
接下来是我们依次过河。
按照惯例女士优先,阿妮朵先爬上去了,然后是二叔。
阿妮朵擅长攀爬,在浓雾消失之前就顺利通过了。
二叔也不难。
接着是李华,他说我的体力不好,让我在他和陈文之间,万一有事,他俩也能及时相助。
我没辙,只好跟在他后面,陈文断后最为合适,毕竟他经验丰富,最让人放心。
看着他一个人收拾绳索,我心里觉得是不是平时忽视了他的付出,但没来得及表达。
我转头看了眼陈文,“你自己可以吗?需要帮忙吗?”
虽问得尴尬,但他倒是轻松回应:“没事,你先走吧。”
我点点头,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忽然觉得自己说话有时也是为了让自己的心安理得。
我望向逐渐隐于雾中的李华,铁链因为他的重量而摇晃更厉害,我不禁后悔紧随其后。
但只能硬着头皮向前。
起初的几段路还好,因为坡度大,进展较为轻松。
但我开始反思元华提到的问题。
如果是真的有人故意破坏,并且推四眼进河,这个人又是谁?
装备是王五给的,会是他吗?可能性不大,多年追随老大的人不太可能叛变。
还有其他人嫌疑更大?
那么他们的动机是什么?我想到了昨天惨死的三个人。
假如昨晚的求救信号未受影响,我们可能会避免一些悲剧。
我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一切背后是否有某种人为因素,昨晚的一切,会不会是一场阴谋!
正当思绪乱飞之际,铁链再次剧烈晃动,把我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当前任务上。
随着继续前行,越来越靠近河面。
中间地段时,雾依旧浓厚,但我隐约能看见十几米下的湍急水流。
此时体力也消耗不少,双腿酸痛无法抓住铁链,依赖绑在脚腕的绳索支撑平衡。
手臂也同样疲劳不堪,心里计算行程已经过了多半,咬牙坚持吧!
无意间,我想重新抓住手腕的绳子以缓解压力,没想到绳子本来捆绑不严,稍一分神,它就松脱,紧接着右手剧痛,整段绳索滑出手中。
我的身体失去吊索支撑,想抓铁链,但来不及,整个人瞬间滑落下去,伴随着一阵刺痛……
幸好脚上的束缚牢固,我被头朝下倒挂在铁链上。
尽管有惊无险,但失重的感觉还是让我的心脏猛地收紧。
我就这样在空中摇晃,随着微风和铁链的晃动不断飘荡。
其实这种感觉有些奇妙,血液涌向头部让我觉得晕乎乎的。
我尽力抬了抬头,望着河水在我头顶流淌,周围的雾气也随空气流转。
如果不是脸颊涨得通红,这景象确实颇为迷人。
正当我准备重新翻身回到原来的位置时,忽然间瞥见河面下方有些异动。
我停下动作,用力向下看,竟然发现一个巨大的脊背露出了水面,还没等我看清,它又迅速沉入水底。
我一下子愣住,全身寒意阵阵,身体有些僵硬,这大概是我连续两次都无法翻上去的原因。
我再次注视河面,刚才的场景早已消失,透过薄雾隐隐看到河中心似乎有个圆形物体逐渐浮现,我以为是眼睛,这猜想让我头皮发麻。
不过那“眼睛”
不断扩大,我才看清原来是一个大旋涡。
在我脚下,河水快速旋转并深深凹陷,仿佛有东西要破水而出。
正当我惊恐万分时,突然听到上方传来叫声,转头看见李华已经来到背后,解开绳索,伸出手说:“来,抓住我!”
我用尽全力向上一翻,弯腰抓住他的手,李华一拉便把我拉回铁链上。
在他帮助下重新绑好绳子稳定了身形后,我回头向下张望。
河面上的漩涡隐约还在,我问李华:“你看下面,那是什么?”
李华严肃地看了一会儿,却摇了摇头。
犹豫间,李华淡淡地说:“这些设置在这里的铁链或许根本不是为了过河。”
这让我瞬间如遭雷击,脑海中浮现曾在海洋馆里见过的鲨鱼表演:一块带血的肉被放在浮标上,当漂到池 ** 时,突然一条鲨鱼跃出咬住了肉再沉下去。
此刻我想起了那块肉,不敢怠慢,紧抓铁链加速前行,一边担心下方随时可能冲出什么东西。
幸运的是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随着高度上升,雾气再度将河面包裹。
走了一段距离后,我模模糊糊看到铁链上有团黑色的东西。
走近一看原来是小明正在大口喘气,显然也累坏了。
“呼,我还以为挂了半扇猪呢!”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