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但若是真的算起来,也不算大事。
右相年岁太大,得了风寒没救过来,卒了。
但七十五岁的高龄也算是寿终就寝了。
右相卒了,这右相的位置自然而然就空了出来。
萧昱瑾思来想去,最终把纪明这个户部尚书拉了上来,坐了右相的位置。
一时间,纪明风光无限,纪家更是门庭若市,都来恭贺纪太傅有个好孙儿。
就在纪明当上右相后,纪太傅就致仕了,为的就是不惹萧昱瑾的忌惮。
纪明,在二十八的时候终于当上了一品右相。
当然,有个比他更年轻的男人,在二十四岁的时候就当上了左相。
那便是陆溪云。
陆溪云是在承武十二年的时候被萧昱瑾从梁州牧提拔为的左相,那一年,无数媒人都快把左相府的门槛给踏破了,为的就是为这位最年轻的丞相大人牵一门好婚事。
奈何陆溪云愣是一个没瞧上,所以至今未婚。
而陆威山也在陆溪云当上左相后辞官在家提前过上养老了。
如今陆溪云住在离陆府三条街外的左相府,偌大的府邸就只有他一个主人,陆溪云养的仆从也不多,所以左相府显得有些空旷,甚至有种杂草丛生的荒芜感。
从中也可以看出陆溪云的另一种厉害,能在有人住的地方塑造出荒芜破败感。
小厮听完外面人的禀报,来到了陆溪云的书房,敲了敲门,“大人,右相大人求见!”
陆溪云目光一顿,将书合上,“带他过来吧。”
“喏!”小厮应道。
纪明一路走来还在观察左相府的布局,最终入了陆溪云书房后,很是熟练地找了个椅子坐下。
“溪云弟弟,你这左相府未免有些太过寒碜了!这说出去谁信你堂堂左相住得地方这么荒凉啊?你去瞧瞧那些杂草,长得都快到我的大腿这么高了!你府上的下人们都这么懒散的吗?这你还要养着?你可真是好欺负!”纪明吐槽道。
陆溪云倒是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纪明才听到他说:“府里的杂草已经有这么高了么?改日找人来修剪修剪。”
纪明不禁失笑,说道:“你不会修剪杂草的下人都是每次去请人来做的吧?但凡你多买几个下人回来也不至于如此!”
“没必要,多买下下人回来还浪费银子,府里有几个做做饭打扫院子洗衣服的就够了。”陆溪云道。
“你倒是清廉!但现在谁人不知你那原先的外祖父母一家已经变卖了丹扬郡的家产搬到了京兆,现如今他们的万贯家产都分给了你们,你还会没银钱买下人?你这副做派反而引人怀疑!”纪明提醒着陆溪云。
纪明说的事发生在两年前。
两年前,江氏夫妇突然来了京兆,找到了陆家,林鸢还在惊喜养了自己这么久的爹娘来看自己了,却在下一刻被告知,他们变卖了丹阳郡的所有家产,携着巨款是打算在京兆安家、安享晚年的。
江氏夫妇一来就把变卖掉的家产分了分分给了林鸢和陆溪云,甚至还分了陆长明和陆暄妍一小份,当然,还有大头给宫里的陆尘晚和孩子们留着。
你以为这么一番操作下来江氏夫妇就没钱了吗?
不!
江氏夫妇就算变卖了丹扬郡的所有,但并不妨碍他们在京兆也有产业。
江氏夫妇还是那么有钱,十分有钱,非常有钱。
他们只是变卖掉了一半家产,但还有一半一直在给他们盈利。
江氏夫妇变卖掉的一半家产里,虽然分给陆溪云的只占据了十分之二,但却也是能让陆溪云这个还算勤俭的人一辈子都花不完的数额。
陆溪云也在认真思考着纪明的话,过了一会儿后,说道:“你说得对,是我想岔了,待会儿我就让管家再去买些下人回来。”
纪明会心一笑,然后道:“我今日来呢也不是跟你说这些,我是想告诉你,如今我已经是右相了,惊不惊喜?”
陆溪云神色淡然,“方才下人禀报我就知道了。”
纪明:“……你就不能装装样子给我看?”
陆溪云似乎后知后觉,一脸惊讶,“啊?真的吗?恭喜你!”
瞧着陆溪云这一脸的假样,纪明也是看不下去,“算了算了!这么敷衍的恭喜我也不想要!这样吧,请我去‘有家酒楼’,我就原谅你了!”
陆溪云白了眼纪明,说道:“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纪明勾唇一笑,不语。
宫中。
待在凤仪宫批阅奏折已经是萧昱瑾的日常了。
一般都是他在批阅奏折,晚晚在一旁看话本子。
陆尘晚在想一件事,导致话本子都看不下去了。
陆尘晚这几年也听闻了不少关于自己二哥和纪家纪明的事,于是她深刻怀疑不对劲,不禁说道:“皇上,他俩不会有一腿吧?”
“什、什么?谁有一腿?”萧昱瑾正喝着茶呢,一口喷了出来,一脸不可思议。
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纪明和妾身二哥啊!”陆尘晚道。
萧昱瑾这下更是被水呛住了喉咙,咳嗽着。
陆尘晚赶紧给萧昱瑾拍拍背,还一边问道:“皇上怎的突然呛住了?”
“还不是你!你在口出什么狂言?你要吓死朕啊?”萧昱瑾真是觉得好气又好笑。
晚晚这小脑袋整日里在想什么?莫不是最近的话本子看坏了?
陆尘晚还觉得有些委屈,说道:“还不是民间传的!连妾身都知道了!说什么他们二人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听说还多次同榻而眠!这也不能怪妾身瞎想啊……”
她还奇怪嘞,她跟二哥一起长大,怎的从来没发现二哥好这口?
如果陆溪云知道了陆尘晚的想法,绝对要气得吐血!旁人编排的话这就信了?不再挣扎一下?谁跟纪明那个闷骚亲密无间无话不谈了!还同榻而眠?诽谤!这是污蔑!
萧昱瑾也开始回想,然后说道,“这么说来,朕多次召见纪明,他倒是总在朕面前夸你二哥!看起来真像是至交好友!甚至更甚!”
然后陆尘晚和萧昱瑾对视了一眼,那表情,仿佛是吃到了惊天大瓜一般。
“皇上,要不……您改日召见他们二人问问清楚?妾身也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陆尘晚很是好奇。
萧昱瑾立马拒绝,并且说道:“朕堂堂一个皇帝,去问臣子这种私事怎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