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心满意足地辞别了徐大侍郎,回到了契胡大营。
很快,段大公子就收到了阿尔木亲兵传递来的消息。等那名亲兵离开之后,段大公子长出了一口气,用力地握紧了双手,恶狠狠地挥了挥。“太好了,现在,最后的障碍也已经没有了。”
“小的祝贺公子您后日归唐。”齐大也同样十分高兴,很是兴高彩烈,最重要的是,高壮儿那个死人妖后天想必也该消失了,终于不用成天被那个死变态恶心了。
“不必这么客气,后日,我们一同归唐。”段大公子一脸轻松写意地倒靠在榻上,终于,自己可以离开那种每天除了牛肉就是羊肉的艰苦生活了。
是的,天天有肉吃是好事,但是顿顿只有肉没有菜的生活,对于一向讲究生活质量的段大公子而言,绝对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折磨。
哪怕是牛羊肉的吃法有再多的花样,终究是会吃腻味的。而现在,段大公子最希望的就是,吃是一碗江南大米蒸出来的米饭,又或者是弄上一大盘的蒜泥菜芯,吃一根,丢一根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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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清早,远在里许之地的那片空地陡然之间变成了一片热闹的工地,哪怕是远在里许之外的契胡大营内仍旧能够看到那片地方上的工匠们热火朝天的正在搭建着各种用于明日婚礼的建筑。
阿尔木站在塔楼之上,欣赏着那片热火朝天的工地,心里边悬起的大石总算是落了下去。看样子,明天的婚礼因为没有任何的问题了,阿尔木总算是有了闲心询问起这两天发生在大营的事务。
“你是说,段少君身边的那些亲兵还没回来?”阿尔木听到了千长的禀报之后,不由得挑起了浓眉,有些疑惑地转头望过去。
“对,段公子自己都曾经找过末将,询问末将有没有办法去朔州城把他的那票手下给带回来。”千长咧了咧嘴角,一副好笑的表情说道。
是啊,自己的亲兵窜去花天酒地了,扔下了主子在这里傻愣愣的呆着迎亲,这样的亲兵,实在是有够奇葩的。
阿尔木也不禁莞尔,摇了摇头笑道。“你没答应他吧?”
“末将就算是想要答应他也做不到啊,毕竟那里是大唐的边境重镇,咱们契胡的骑兵哪里能轻松自如的进出那里,末将只是答应了段公子,一定会把这个情况禀报给大且渠您知晓。听到了末将这样的回答,段公子反倒不追究了,只说这样的小事,还是不要劳烦大且渠您的好。”
阿尔木眯起了眼睛一想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哟嗬,那个家伙啥时候也会顾及颜面了?不过想想也是,堂堂的段大公子要成亲,结果自己的麾下亲兵们不仅仅不捧场,反而都窜去了朔州城的青楼妓馆去花天酒地,这事要是传扬出去,他段某人再厚的脸皮,怕也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躲上一段时间。
“此事,就不用管了,他的那些亲兵,一个二个嚣张跋扈,本官早就看不惯,只不过不好说罢了,若是都跑了更好,到时候,让王爷委派一批我契胡的精锐给他做手下,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忠心属下。”阿尔木一脸骄傲地说道。
“大且渠英明。”千长一脸心悦诚服地朝着阿尔木一礼道。
“好了,咱们下去吧,安心地等待着明天的婚礼就行,等婚礼一结束,咱们就开始回托托海。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西域那边的战况如何了,不过想来,西域诸国,定然不会对手握重兵的王爷构成什么威胁,说不定等咱们回到了托托海,王爷已然得胜而归了。”
阿尔木的信心十足,同样,远在西域之地吐昆与契合老当户等人也信心十足,对付这些兵少将寡的西域小国,一万五千精锐的契胡铁骑,绝对有大炮打蚊子的嫌疑。
但是,这正是吐昆在西域诸国彰显自己实力与铁腕的时候,而且战事也进展得极为顺利,诸多小国纷纷地在吐昆的大军尚未抵境之时,就已经派出了使臣。
拿着礼物,哭着喊着地奔向吐昆王爷的大军所在,一定要在被吐昆的大军踏进自己的疆域之前,向契胡表达自己对于强大的契胡人的臣服与温顺,以期望换来和平。
而就在同一时间,大唐帝国的帝都,宰相府内,赵林甫正翻看着手中的公文,品抿着香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这段时间,天子终于下诏天下,将陈贵妃扶立为了皇后,虽然太子之位仍旧空悬,但问题是,朝堂之上所有人都很清楚,天子之所以不立太子,那是因为他最宠爱的陈贵妃的孩子尚幼。
若是此时就立太子,不仅仅显得太过仓促,也很容易会受大臣们的攻讦,还不如再等上一等,反正天子觉得自己的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再活个十来年没有任何的问题。
而陈贵妃成为了皇后,也暂时性的心满意足了,这个女人虽然大事上不精明,可是她也很明白,路要一步步的走,饭要一口口的吃,有很多事,急是急不来的,反正自己已经成为了皇后。
那么自己生的娃自然也就成为了嫡皇子,也就是说他已经拥有了继承皇位的资格和条件,所以,陈贵妃也暂时地安下了心来。
虽然那几位王爷一个二个很是不满,但问题是现如今,却都只能含着一包眼泪,正在打包行李,因为,天子已然准备让这些个成年的皇子一律就蕃。
就连那刚刚成亲了不过一年多点的晋王李玄,时刻,晋王妃段氏正好怀上了身孕,不过,晋王李玄向来乖巧听话,即便婆娘怀了身孕,也还是老老实实地服从了天子的旨意,带着婆娘段氏,缓缓地向着晋阳进发,毕竟婆娘怀了身孕,自然不能赶路赶得太急,万一路上颠簸,把自己的儿子在半路给颠掉了肿么办?
京师里边唯一剩下的皇子,就只有陈贵妃,哦不,陈皇后所生的那个才刚满六岁的小屁孩了。
除了这些,朝堂显得一片风平浪静,而自己的手下徐寿也已经掌握了左羽林卫的大权,等天子一旦有个什么,到了那时候,铁定会成为辅国权臣的自己,说不定可以效法前朝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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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赵林甫越想越是开心,脸上的笑容让一双灰白的眉毛也开始舒展的当口,却听到了书房门外传来了急促而又踉跄的脚步声,赵林甫不由得眉头一皱。“外面在喧哗什么?”
“相爷,左羽林卫来了人,说是有紧要事情向您禀报。”一名守在门口的护卫迈步进入了书房,顶着一头的冷汗,朝着赵林甫恭敬地道。
“左羽林卫?!”赵林甫霍然起身,脸色不禁一变,就在半个月之前,自己才刚刚收到徐寿的亲笔书信,言明他正在加快步伐,将那些只愿意忠诚于李幼雯的铁杆份子,正在逐步地清除出要害职位,相信最多再有半年,左羽林卫,他至少可以做得到令行禁止。
可这才过去了多久,居然又有人赶来说要紧要事情向自己禀报,赵林甫第一个念头就是左羽林卫出事了。
而当看到了那名左羽林卫来人之后,赵林甫的脸色越发地阴冷,挥了挥手,示意让那些无关人等离开,只留下了两名心腹死士,还有那名有气无力地跪拜于地的左羽林卫来人。
赵林甫当然很清楚,这位疲惫欲死的家伙并非是左羽林卫之人,而是他亲自委派前往左羽林卫与徐寿接触的人手,一直潜藏在云州城内做点小买卖为掩饰。
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今天重逢,更重要的是,这货带来了一个令赵林甫惊骇欲绝的消息,震得赵林甫心头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