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偏殿内身穿黄袍的自然是永正帝,旁边站着的自然是太监夏守忠。
若是贾雨村也在此的话,一定会发现下面跪着之人乃是熟人,当初护送他到金陵的温百户!
待温百户喊完那句“万万岁”后,永正帝目光依然是放在奏折上,头也不抬淡淡的说了句“起来吧,说一下这次去金陵的事儿!”
温百户听了,这才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低着头把去金陵碰到的大事说了,又把贾雨村初到金陵的作为说了!
一面说了,一面从怀里取出一个小本子,双手恭敬的递出去!
雍正帝听了,脸色毫无变化,抬头看了眼夏守忠。
夏守忠心领神会,连忙去接过温百户的本子,又小心的放在永正帝面前。
一会儿后,永正帝放下本子,脸色一阵变幻后,又平静了下来,开口道:“好了,你退下吧!”
温百户听了,忙恭敬的行了礼后,转身退了出去。
偏殿内寂静了片刻后,永正帝那不变的脸色,突然眉毛一挑,脸色微怒喊道:“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当真可恶之极!”
一面说了,一面用力的把本子甩了出去!
夏守忠见状一惊,他可是很久没见过主子如此生气了!
不过他也了解主子的性情,也不敢说话,只小心翼翼的去捡起本子,然后待在一旁等主子吩咐!
好半晌时间过后,永正帝恢复了先前的平淡神色,开口道:“查一下沧州是哪个在负责!竟然一点消息都没传进来!”
顿了顿又道:“从京里派人去查一下沧州大通钱庄这事情!还有暗暗的排查一遍龙禁尉!只排查先别动手。”
夏守忠听了,神色一紧,忙恭声应了,把本子又轻放到桌子上后,轻步退了出去。
永正帝又看了眼本子,嘴里冷哼了一声!
心道,有些人的爪子可是越伸越远了!
不过这贾雨村看来倒有几分老练,好一招敲山震虎,不过到底能不能用还要过上时日才知道。
而这时的荣国府后院一个偏房内,一个体态风骚的女子正歪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
这个女子正是荣国府内的琏二奶奶王熙凤。
不片刻平儿手里拿着两封信,走了进来。
见自家奶奶在养神,平儿刚待寻个椅子坐下等着,就听闻。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想休息一会还真真难!”
王熙凤伸了伸懒腰,睁开那丹凤眼,柳眉一挑,慵懒的说道。
平儿笑道:“这府里的大小事皆指着奶奶,奶奶可得注意着些!”
又续道:“南边传来了两封信,一封是给二太太的,一封信是给二姑娘的!”
王熙凤打了个呵欠,没好气道:“这点小事你还要来问我!”
一面说着,一面起身。
平儿暗道,事情看似事小,但涉及到二太太的事,有哪一件不是被你亲手过问的!
心里虽然嘀咕,但见奶奶起身,还是赶紧从一旁的架子取过一件衣衫服侍着王熙凤穿上。
王熙凤穿戴好后,又照了照镜子后开口道:“迎春的你就拿过去给她吧,太太的信给我。”
一面说了,一面伸手接过信,又带着两个丫鬟向荣禧堂走去。
半炷香的时间过后,王熙凤进了荣禧堂后,又往东耳房走去。
东耳房内,坐在炕上的王夫人一身素色衣衫,正一面转动佛珠,嘴里默念着什么。
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王夫人停下手中的佛珠,转头外面看去。
不片刻便见金钏儿走了进来说道:“夫人,二奶奶有事求见。”
王夫人也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片刻后,王熙凤笑道:“可是打扰太太休息了?”
一面笑说着,一面挑起帘子走了进来。
王夫人右手转起佛珠,淡淡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是有什么事?”
王熙凤笑道:“南边有信儿来,想来是那贾雨村给姑妈的回信吧!”
一面说了,一面将信封交给王夫人。
王夫人听了,脸色倒没多大的变化,接过信封,细细的看了。
王熙凤坐在下首一面品茶,一面看向姑母。
只见姑母的脸色先是一丝沉重,接着又变成惊讶、意外,最后又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
王熙凤见状,不由得对信里的内容更添了两分好奇!
半晌过后,见姑母已经将信放到炕桌上,王熙凤好奇道:“太太可有什么事?姨妈的事解决了没?”
王夫人初时看信,见信里说了薛蟠这次不单是杀了人,而且目睹的人颇多,老百姓颇为群情汹涌。
而且被害的冯家到处鸣冤,府里也有一些官员要求严惩薛蟠。
薛蟠在金陵府里又是臭名昭着,直说得此案想让薛蟠免罪难于登天!
看到这些的时候,王夫人自是心里一沉。
但往下继续看下去的时候又见贾雨村信誓旦旦的说看在王家、贾家、特别是夫人已经吩咐的情况下,自己定要将薛少爷尽量免罪。
这一番堪比后世亩产万斤,无中生有的吹嘘,直让王夫人刷新了对贾雨村的认知。
这贾雨村如此卖命的完成自己吩咐,倒真真让自己非常惊讶!
看到最后,那短短几句“薛少爷的案子已经了结,人也平安无事的回到薛家!晚生总算没辜负夫人的所托!”
王夫人那一颗悬着的心也是放下来了!
心道,这贾雨村倒也是个牢靠之人,想必他这次为了救文龙这孩子,亦是付出大代价了!
王夫人微笑道:“文龙这孩子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这贾雨村办事倒是妥当!”
王熙凤听了,笑道:“我说今儿个的鸟儿一直在叫,原来是有好消息啊!”
王夫人说道:“确实是好消息,既然文龙无事,想来你姨妈她们应该也在来京的路上了!”
王熙凤附和道:“可是有些年头没见姨妈了!”
随后两人就家长里短的聊了起来,自不在话下。
自林黛玉搬进荣禧堂一些时日后,三春便搬到了荣禧堂一旁到三间抱厦里。
迎春此刻正在自己的房内做着针线,看那样式似是在绣一个香囊。
一旁在打扫卫生的,司棋和绣橘,近来见姑娘不似以前那般天天看太上感应篇,两人不由得笑着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