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怎么这么问?皇上自然是...自然是喜欢你的。”
琼枝有些犹豫的说道。
虽然皇上并不常来凤慈宫,但是该给姑姑的面子还是会给的。
每次过节的时候,都是阖宫上下一起过的。
明燕摇摇头:“皇上并不喜欢我,我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我才是皇后。”
琼枝第一次听到自己姑姑这样说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怎么会...”
她从小来宫里,都没有听明燕说过自己的皇后的位置是怎么来的。
“这就是皇家。琼枝,你也要嫁入皇家,你要习惯。太子不会只喜欢你一个人,知道吗?”
她再一次这样说道。
琼枝垂下了脸:“我知道了,姑姑。”
姑姑的意思是,太子哥哥即便是喜欢姜芜,她也不能说什么。可是她还是很委屈。
那个姜芜,到底凭什么啊。
明燕笑了笑:“你自幼在家里娇生惯养的长大,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情,很正常。不过姑姑教你的,你要用心听,这样你才能在宫里好好的走下去,像我一样。”
明燕摸了摸琼枝的额头,语气十分的温和。
“嗯。琼枝知道了,爹说了,一切都听姑姑的。我也是一样的。”
“不过,这一码事归一码事。本宫是不会允许姜芜嫁进东宫的。“
明燕严肃道。
其他人都可以,唯独姜芜不行。
因为姜芜是谢清月的女儿。
她恨死了谢清月,绝不能让姜芜每天在自己面前晃荡。
“啊?”
琼枝还以为明燕已经默许了姜芜在太子哥哥身边了,没想到她没有,还是一副要为自己出气的样子。
果然还是自家姑姑最好了。
琼枝的神色好了起来。
“现在你还没进门呢,本宫怎么能允许其他人先抢了你的位置?”
明燕微笑道。
姜芜是谢清月的孩子,宋景初要是真喜欢的话,去皇上面前请求赐婚,皇上肯定马不停蹄的答应了。
毕竟当年的皇上,看着谢清月的眼神不甚清白。
若不是谢清月已经嫁人,这皇后的位置,说不定都是她的。
她这半辈子,斗完了梅妃,又来了一个谢清月。
幸好谢清月死了。
死得真好。
“琼枝就知道,姑姑最好了。”她拉着明燕的手撒娇。
“你啊你......”
明燕的话还没收完,小李子静悄悄的走了进来,说有要事想报。
“什么事?”
明燕拿出皇后的气派的说道。
小李子跪着答道:“皇上刚刚下了一个旨意,准许姜氏姜芜可每日进宫。”
他得了消息就跑了过来。
明燕眉头微皱:“好了,本宫知道了,你出去伺候着吧。”
“是,皇后娘娘。”
小李子低着头站了起来,慢慢的后退到门的位置,然后消失了。
“姑姑!这可怎么办?这个姜芜,一定是蛊惑了太子哥哥,哼。”
琼枝撅起嘴,不开心的说道。
明燕没有说话,她刚才想的事情,果然会发生。
“你不要急,让本宫好好想。”
她坐了下来,用手撑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她还笑丽妃的秦王想要娶一个庶女,这肯定不是丽妃的想法。
自己宫里也将面临一样的境地了。
她有些头疼。
虽然现在宋景初养在她的宫里,但是她和宋景初并不亲密,宋景初不像是把她当成一个母妃,而是把她当成皇后。
当初就该要一个在襁褓之中的皇子,而不是看着皇上喜欢宋景初,然后选择了宋景初。
既然如此,她只有使用非常手段了。
没办法,威胁的手段,宋景初是向来不受的。
想到这里,她目光似箭一般,看向了琼枝:“你真的喜欢太子,是吧?”
被明燕这么明着问,琼枝害羞的说道:“是的,自从见到了太子哥哥,琼枝就没有想过嫁给别人。要是不能嫁给太子哥哥,琼枝宁愿出家为尼。”
她的眼神很是坚定。
明燕笑着道:“有你这句话,姑姑就放心了。”
她走到书桌旁边,拿起了一封信:“这个你回去,交给你的父亲,他看了信,会知道该怎么做。”
“嗯嗯。”琼枝接过了密封的信。
本来平静无波的水面,即将掀起波澜了。
......
姜府内,吴氏叫了姜山到万寿院里。
姜味说的话,让她很在意。
她要好好说说姜山这个儿子,怎么遇见一个女的,就想了这么久。
怎么?姜府不要了?日子不能继续过下去了?
“母亲,您找我有什么事?”
姜山温声道。
吴氏瞥了一眼姜山:“我竟然才知道,你心里还有那个谢清月。”
她越说越生气:“谢清月都死了多久了?你怎么就是还不下呢?云氏你也不扶正,姜味现在还是一个庶子,他在外面读书,不知道要遭受多少人的白眼,这些你都知道吗?为了一个谢清月,咱们全家都不过呗?”
被吴氏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说,姜山一下子懵了。
他眉头紧皱:“母亲,谁说的我心里还有谢清月,那个女人,我早就忘记了。”
吴氏不相信:“那你怎么还不扶正云氏?人家跟你十年了,我虽然不是满意她小家气的样子,她总归是为你生了一儿一女,这些年在姜府操劳,也算是还行。”
姜山有些无奈,这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是有人看着他的原因。
他低声道:“母亲,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这个就先不说了,我也说了好几遍了。但是谢清月的嫁妆,来了姜府,就是姜府的东西了,为什么不能用?”
吴氏不满道。
她喝了喝手边的茶水,对着丫鬟道:“再添些来。”
“这个...”
姜山沉默了。
谢清月的嫁妆,以前的老人都是知道的,他哪里敢乱用。
这些日子,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云氏小小的用一点,不敢用太多了,到时候姜芜成婚的时候,他拿不出来东西,就好笑了。
“什么这个那个。你给娘好好说说,为什么不能用!这谢清月死都死了,将军府也不在了,难不成姜府的东西,我们自己还用不得了?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吴氏生气的放下了茶杯。
“可是以后姜芜出嫁了,我们拿不出嫁妆来,岂不是凭空被人耻笑。”
姜山解释道。
吴氏继续道:“为何被人耻笑?到时候红布一盖,谁知道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再说了,外面的人怎么知道姜芜的嫁妆该有多少?我说你就是读书读多了,做官做傻了。以为自己两袖清风,名声高洁,实际上什么都不是,人啊,还是落在肚子里的、穿在身上的,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