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可真真是个疯子!”
屋里,听到连三妹说话的人表情都显得格外气愤。
连春为了马家做多少努力,大家可都是知道的。尤其是连春本来并不识字,她还硬着头,皮拿了马良在屋里留下来的方子,花费不少功夫才给鼓捣出那么多好吃的东西。
好不容易可以把马家的条件多少拉起来,这都还没有享福呢,就现被人兜头淋了个脏水──
这让人哪里可以忍?
“我去吧。”楼宁看着钱三娘气得要命的模样,实在很怕人会给气得失去理智,或是脑溢血。
于是她连忙把人给压住,又对程白承诺绝对不会让自己受伤。这才在马芳等人难看又担忧的脸色中走出去。
“连春!你这个家伙!抢了姐姐的姻缘!是不是因为自知理亏,所以才一直躲着都不敢出来?!”连三妹这骂人还是相当擅长的,尤其是因为连春都一直没有动静,加上她这骂人越骂越顺,所以当然不会放过半点缝隙。
旁边的人可还看着呢!
自己这边骂得越多,骂好骂满。只要有一条连春没能给出让大家满意的答案,估计那恶名就该跟着连春下半辈子了!
“你骂这么多,口不渴吗?”楼宁说是要出来看看,但说真的,能够跟连三妹一样这么能骂的,还真是头一遭。
她忍不住不忍心打断对方,还颇为客气地端了盆水,站在门边朝外看。
连春的个子并不矮小,加上古代的围篱并不高。所以她这么一站,反而还能把连三妹给看得一清二楚。
“我当然渴啊!”连三妹可没想到,这连春居然不怕其他人指指点点的样子,就这么大方地站出来,顿时眯起眼睛,“你这个家伙!看到亲姐姐过来,也没想着准备点吃的喝的!”
忙活大半天,刚刚还骂人这么久,连三妹早就饿得头晕眼花。
现在看到连春气色红润,头乌黑的模样,气简直不打一出来,
“我看你衣服鞋袜也都是新的吧?那正好,我身上的衣服早在下地的时候割破了,你块多拿几套衣服出来让我换换!”
楼宁缓缓地举高手上的水盆,那里头散着微微的尿味──这可是她精心配置的尿肥,可金贵着呢。
只不过连三妹并不知道这里头的玄机。本来还以为这女人是怕着自己所以特意拿出了水要让自己喝。
结果一闻见那味道,整个人脸色就变了!
“你嘴巴那么不干净,我怕拿着清水没法洗干净,只能想办法以毒攻毒了。”楼宁前面让她骂,自然是因为想要累积一点大家的情绪。现在既然已经到位,再接着下去只会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她当然也不会继续委屈自己,“要是接着说也没关系,看是你骂人快、还是我泼水快。”
连三妹虽然心里不屑连春归不屑,但她也很清楚,以连春本来种地的力气,要想整盆都精准地倒在自己头上,那可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她连忙‘噔噔噔’地退后好几步,表情上充满嫌恶,
“你这人怎么变成这样粗俗?对姐姐居然动辄泼粪!简直粗鄙无比!”
“哈!咱们就种地的,生活里面哪一天离得开肥料?”楼宁听到她这么说,顿时笑出了声音,“你种菜灌地,都不需要肥料吗?”
“还是你说其他人种地,努力用自家沤的肥灌溉太脏了,配不上你这个人呢?”
楼宁说话的功力随着每个世界的磨练,也是逐年见长。连三妹这样的胡脚虾蛮,在她看来那倒是还好的。
简单的两句,就顺势让周遭的几位婶娘,看向连三妹的眼神都变得相当不满。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连三妹有苦说不出。她就算真的是这个意思,但也不至于蠢到指名道姓说其他人!更何况,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连春的错,凭什么偏偏就怪自己一个人呢?!
“那你就好好说话,不要每次都阴阳怪气的,那样谁能够认得出来你是几个意思?”楼宁要的,就是给大家一个印象──连家的人过来时,绝对不是说什么正经的事情,都是在无理取闹。
她之后生意越做越多,势必也会更加繁忙。虽然种地是根本,但随着要巡视的田地暗暗变多,她也绝对不可能时时刻刻地守着马家。
今天可能是连三妹过来要钱,耍赖。过几天就可能是吴老汉,甚至是连元他们。尤其是还有未曾蒙面的陈家,楼宁有一定的理由相信,当自己的名声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他们这些看不惯自己过好日子的,也绝对会过来凑一脚。
马芳他们的年纪还小,尤其楼宁是希望他们可以继续走读书的路子的,所以绝对会把人留在家里。
现在不提前给周围打预防针,那么之后要什么时候打?
“反正,今天我人就站这里了!”连三妹虽然有些急智,不过却没有连春那么缜密。她前后想着自己应该没有得罪其他人后,就上前半步要扯连春的袖子,“你得赔钱!”
“我赔你什么钱?”楼宁刚刚已经用光脑查完了整件事情的始末,顿绝好笑,“你自己不干活被人给开瓢。结果你不去找动手的人,反而回过头来找我这个无辜的路人,是想做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柿子专挑软的捏?
连三妹那是没有瞧见,这几个月都没有人来闹事吗?
吴老汉虽然还没有彻底解决,但是每次进山里碰上自己总是没有好下场。这人再怎么迟钝,也早就知道她连春可不是好惹的......所以最近也收敛了不少。
结果,连家人居然都没有注意到?那是人缘该有多差?
“我的脑袋是因为你才被爹爹打破的!”连三妹不敢跟连元吼,但她敢跟懦弱的连春呛,“你可别不认账,其他乡里乡亲的,那可都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已经不是连家人了。”楼宁完全懒得跟她扯,于是淡淡地说,“有些遗憾你碰上这样的事情。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真的碰上什么委屈,应该要去找对你动手的那个人,而不是跟我说。”
接着,楼宁双手还胸推微微踢开门,眼色微敛,但眼底却酝酿着危险的风爆地看向连三妹,
“以前由着你欺负,那是因为我懒得跟你计较。”
“但是,如果你以后还敢继续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见一次骂一次那还是小事。
可别跟吴老和一样,变成让自己见一次打一次。
想想就替她觉得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