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乔阳脸上的郑重和认真落在顾零眼里，叫她的心忍不住软了软。
似乎有关于顾零的任何事情，正经的不正经的，重要的不重要的，宋乔阳都会用最认真的态度去对待。
仗着高超的演技和鬼屋的助攻，顾零正大光明跟宋乔阳贴贴，正主亲自发糖，弹幕也是一片狂欢。
磕cp的大有人在，唯粉数量也是不少，大概是顾零表现的太过明显，唯粉里面不少粉丝发出质疑。
【顾姐的胆子有这么小吗？】
【他们肢体接触是不是太多了点？】
【这俩好像不是演的，我和我对象就这样】
“顾零谈恋爱”这个词条悄悄爬上热搜，坚定的唯粉据理力争，试图找出顾零跟宋乔阳离得太近就是为了节目效果的证据，结果越扒越心寒。
别家粉丝前来看笑话，黑粉口口声声顾零地下恋不尊重粉丝，唯粉心里本就不太爽利，受了刺激去顾零官号下面留言，要她给个解释。
彼时正在吃晚餐的两人几乎是同时接到电话，在镜头下面，宋乔阳只能隐晦提点两句让张特助把热搜压下去。
顾零接到刘姐的电话：“顾零，你谈恋爱就不能收敛一点吗？你知道现在网上变成什么样了？总之你先跟宋乔阳保持距离，等今天的约会结束以后去房间给我打电话商量对策……”
两人对视一眼，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顾零说道：“吃完饭我们就回去吧。”
“好。”宋乔阳脸上没什么异样，给顾零夹了点菜，“多吃点。”
……
嘉宾的房间没有摄像头，顾零回去以后就给刘姐打了电话，弄清楚事情原委。
刘姐面色凝重：“查清楚了，是林光搞的鬼，因为陈导的那个剧本。”
陈导是娱乐圈知名导演，之前拍的几部电视剧到现在还有不少人提及。
他之后转型一直在搞电影，反响不错，听说前几年耗费心血打造了一个有关癌症的电影剧本，光是选角就耗费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是用来冲击国际奖项的。
里面有一个男主白月光的角色，戏份不多，胜在精彩，可以说是整部电影的点睛之笔，不少大咖演员盯着这个角色眼红，却没想到陈导一声不吭把角色给了顾零。
顾零不算顶流，但是论演技可以跟不少演技派演员一争高下，在一心冲奖的陈导眼里自然是香饽饽。
林光是圈内的超一线明星，一直想走向国际，陈导的剧本是个很好的机会。
她以为不论是演技还是流量，自己对白月光的角色都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信心满满等着陈导发布试镜通知，谁也没想到陈导早就定下了人选。
这部电影是重中之重，陈导选择的演员不仅要演技好，更重要的是没有塌房的风险。
只要顾零出了事，到时候自然会发布试镜，于是林光出手了。
刘姐说道：“顾零，这个剧本很重要，你不能放弃，我看你接下来就跟宋乔阳保持距离，等风头过了……”
“刘姐。”顾零道，“你知道星光娱乐的boss姓什么吗？”
“姓宋啊，你别跟我扯这些，我还没……”刘姐突然沉默。
“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就是那样。”
宋乔阳身份很高，平时也很少出现，再加上把刘姐安排给顾零以后他有意避开刘姐，因此刘姐还真没想到宋乔阳是自家顶头上司。
有这么一尊大佛当靠山，刘姐顿时放心下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恋爱嘛，还是要谈的，但是事业也很重要对不对？”
“刘姐，我其实不喜欢演戏。”
顾零不怎么喜欢演员这个职业，还是那句话，演的再像也是假的，她始终喜欢真挚的感情，而不是依靠演技演绎出来的爱恨情仇。
她不喜欢，所以摆烂，又因为懒，再加上星光娱乐当初帮她还清了债务，她才留在了星光娱乐继续当一名演员。
顾零眺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想起那个沉稳内敛的青年，黑眸中有温柔涌动。
“但是我喜欢宋乔阳。”
“之所以不公开，是因为他怕影响我的事业，但其实这些并没有他重要。我可以是画家、歌手、助理亦或者任何一个角色，于我而言这些都只是我用来打发时间维持生计的一个职业。
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宋乔阳是不可替代。”
刘姐无奈叹了口气，又笑了起来：“好好好，反正你平时也不怎么听我的，多这一次也没事。我只有一个要求，官宣的时候要告诉我。”
“好，谢谢。”
顾零点出聊天框，给宋乔阳发了一条消息。
——地下恋不太适合我，我想告诉所有人我喜欢你。
正忙着处理热搜的宋乔阳看到顾零的消息第一时间打开，看见这句话，无法言说的甜蜜从心底蔓延。
告诉所有人，把喜欢告诉所有人。
宋乔阳看着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睛竟然有点湿润。
他抖了好几下手，才打出一个字：好。
苦苦等待顾零解释的粉丝终于等到顾零的账号更新，不看不知道，一看心都掉。
顾零：宋乔阳，我喜欢你，以余生为期。@宋乔阳
宋乔阳：顾零，我喜欢你，很久了。@顾零
网友们恍恍惚惚，星光娱乐认领了自家的boss和艺人之后，网上顿时闹翻了天，后台服务器崩了又崩。
一时间，顾零各种黑料齐飞，金主言论仿佛有了石锤。
“我早就说过顾零有金主，笑死，还是自己承认的。”
“楼上在酸什么？人家是恋爱关系听不懂吗？”
“顾渣渣粉丝破防了吧？整天营造单身人设，地下恋都八年了。”
“就是，还参加恋综跟人炒cp。”
“怪不得gl不参加酒会也不参加典礼，原来背后有人啊。”
“演员就不能谈恋爱吗？有些人别管的太宽了。”
“是不是恋爱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坐等分手。”
……
宋乔阳派了专业团队在网上控评，但是除了林光以外似乎有其他人插手，事情越闹越大，一发不可收拾。
宋乔阳为了早点站稳脚跟，早年在商场的手段狠厉，多年下来得罪了不少人，也就是他能力非凡，这么多年没被人抓住把柄。
如今顾零的事情一出，竞争对手趁热打铁，事态发展逐渐脱离掌控，不得已，宋乔阳回公司处理问题。
恋综是录不下去了，宋乔阳和顾零赔付违约金以后退出了节目。
顾零走的那天遇到了徐耀，他特意找了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
“顾零，你还不知道吧？宋乔阳的公司出事了，可能扛不过去。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换个人跟？”
顾零冷冷地瞥他一眼：“好狗不挡道。”
他脸色有点不好看，又怵顾零的眼神，虚张声势地放话：“你会后悔的！”
啧。
一群小丑。
顾零头也不回，心情很好地跟宋乔阳打电话：“听说你公司快不行了？速度太快了点吧，万一被人怀疑怎么办？”
思来想去，顾零还是觉得地下恋风险太大，来恋综之前，她跟宋乔阳商量了一下，联手做了个套，等着某些人往下跳。
星光娱乐并不是宋乔阳初创，是家族产业，里面不少毒瘤，正好趁这次机会好好清洗一遍。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宋乔阳累了，这次事件过去以后他想调整一下自己的工作方式，把更多的时间留给自己。
宋乔阳坐在办公室里推了推眼睛，笑着：“速度快才好，晚上我再来个病急乱投医，差不多就可以收网了。”
“怎么个投法？”
“攒个局做做样子。”宋乔阳道，“晚上你来接我，好吗？”
“别喝太多。”
“好。”
宋乔阳嘴上答应的好，晚上顾零去的时候仍然接到了一个醉鬼。
宋乔阳喝醉酒以后很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反应迟钝，脸颊通红，几乎跟正常人一样。
顾零帮着人洗澡收拾干净，自己出了一身汗，看了眼宋乔阳安安静静的样子，叮嘱了一句：“我去洗澡，你乖乖待着别乱动。”
顾零拿着睡衣进了浴室，门被关上，宋乔阳才反应过来，反射弧极长地说道：“不要。”
人已经走了，没人理他，他顿时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等顾零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哭花了脸，顾零几乎以为是宋三岁又出来了。
顾零取下他的眼镜给他擦眼泪：“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宋乔阳只顾着自己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顾零不喜欢我。”
顾零哭笑不得：“顾零喜欢你，真的。”
笃定的语气让宋乔阳停顿了一下，然后皱起眉头，眼神控诉：“你胡说，她都不认识我。她把我忘记了。”
说到忘记，他又伤心起来：“可是我还是喜欢她，喜欢了很久很久。”
这是宋乔阳第二次说喜欢了顾零很久，顾零问：“很久是多久啊？”
顾零以为最多八年，却没想到宋乔阳说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数字：十二。
整整十二年。
少年深埋了十二年的秘密，跨越漫长的光阴来到顾零面前。
那时，他是蒙尘的珍珠，状如顽石。
那时，她是瞩目的焦点，灿如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