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凝哦了一声,伸手将散在胸口的头发给撩到了后背,不经意间抿了抿嘴唇,上面被人偷吻过的痕迹顿时消失不见。
沈嘉凝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嘴唇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笑道:“这殿里的熏香安神功能挺好的,我方才觉得睡了饱饱的一觉。”
“做梦了?”楚鹤川不由自主地问。
沈嘉凝笑道:“迷迷糊糊间好像是做了个梦,不过忘记了梦的内容了。”
她回想了一下,隐约记得什么东西贴到了嘴唇上,触感还有些真实。
楚鹤川垂眸浅笑。
“哦对了,白夜不知喝得怎么样了。”
“方才我大哥故意拦着他,有意要将他灌醉。无事,难得一醉,一会儿我会差人送你们回去的。”
沈嘉凝闻言点了点头,往后挪了挪身子,懒懒地靠在了枕头上。
“少将军,今后这魏国我就完全撂开手不管了,你可得把国家治理好。”她半玩笑半认真地说。
楚鹤川一直心绪不宁,眼神老是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的嘴唇看。
好在光线暗淡,沈嘉凝也另想他事,没有注意到楚鹤川的异常。
楚鹤川道:“治理国家交给我,那硝石的生意你可不能甩给我,我也不擅长这个。”
“今后你手下不会缺人,又何必要抓着我这个懒散之人不放呢?”沈嘉凝想了想,又道,“只是子清比我还不喜王宫,否则他做生意可是一把好手。”
楚鹤川忍不住嗤笑道:“谁不知他心心念念唯你而已?要让他离开你来王宫,除非你和白夜都答应待在王宫中。”
沈嘉凝闻言倏然想起白日他说过的想要离开的话,觉得心里闷闷的。
楚鹤川见她神情微妙,忙问怎么了。
沈嘉凝摇头带了过去,又道:“对了少将军,有一件事我想要提醒你一下。”
“何事?”他认真询问。
“火炮的事情。”沈嘉凝面露忧愁,“火炮这种东西杀伤力太强,能够用来保家卫国,也能用来侵略他国。但是再兴战争,只会让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希望我们研制出来这个武器,永远不要落入他人手中。”
“嗯,我知道火炮的威力,放心吧,我不会让火炮设计图落入他人手中。”楚鹤川安慰。
沈嘉凝点点头,放了心。
这时候,莲儿又在外面敲了敲门:“少将军,老将军等你许久了。”
楚鹤川面露不耐。
沈嘉凝起身道:“你爹找你定然是军务,你去吧,我也看看白夜去。”
初核胡灿内心失落一闪而过。
他跟着起身虚扶了沈嘉凝一把,两人缓缓往殿门口走去。
出了侧殿,但见楚侯站在外面,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见二人走过去,他赶忙道:“川儿,我们找你商量一下收服补木陵的事宜。”
楚鹤川点点头道:“爹,你先去议事殿等我,我马上过来。”
楚侯点头向沈嘉凝理了理,转身离去。
沈嘉凝转身对楚鹤川道:“先前楚信收服了补木陵大半的土地,接下来那些不愿臣服之人,恐怕得用武力来施压了。”
“嗯,正如你所说,我打算让我大哥和司马萧再次往西去。”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到了筵席殿外。
殿内人已经散去了不少,白夜坐在自己的座位前,手杵着脑门,明显是喝多了。
沈嘉凝刚想进去,楚鹤川不由自主地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沈嘉凝狐疑回头:“少将军还有什么事情?”
楚鹤川看着她秾丽容颜,想着她今日出了王宫,今后也许再也不能相见,内心说不出的苦涩。
半晌后,他展颜笑道:“你是否忘了,我还有东西在你那里?”
沈嘉凝愣了一下回想半天,终于想了起来,羞赧道:“你说的是你的玉珏吗?”
楚鹤川点头:“你终于想起来了。”
女子用手摸了摸鼻子,笑嘻嘻道:“回想当时,只想用你那一块玉珏从你那里敲诈一笔银子,没想到之后子清来了,我不缺钱了,你的东西倒是忘记还你了。”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道:“当初被我带到了景城,现在应当还放在我曾经住过的屋子中,等什么时候回去一趟,我将子清给我买的那些衣物一起带到阳城,抽空让人送换给你。”
“你可以带着岁安来王宫吗?顺便就把玉珏带来了。”
“自然是可以的。”沈嘉凝笑嘻嘻道,“等我们没钱花了,就拿着你的玉珏来找你要。”
“好,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了。”沈嘉凝伸手轻轻拍了拍他手臂,倏然朝他挤了挤眼睛,靠过去调笑:“所以那个让你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到底是谁?”
楚鹤川望着她闪亮的眸子,微微发愣。
沈嘉凝以为他装佯,提醒道:“你别不承认,当时我拿了你的玉就发现了,上面刻着的字是‘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你别与我说你只是闲着无聊刻上去的。”
楚鹤川发出一阵苦涩的笑声:“我既然入主了王宫,儿女情长便再也沾染不得。从前的心上人,早已不在了,就算是在,也不会再属于我了。”
沈嘉凝感觉自己好像扯开了一个很苦涩的话题,强行安慰道:“无事,从今以后,你会遇到很多很多女子,白月光固然难忘,但谁又能保证白月光回到了身边后还能找回最初的悸动呢?”
楚鹤川低头看着她点头。
沈嘉凝不再多言,催促他快去议事殿,自己则进殿内去寻白夜。
楚鹤川心酸地看着她将那高大的男人轻声唤醒,两人甜蜜地对视着,相携而出。
楚鹤川唤宫人送两人出了王宫,内心与那女子道了别,去寻了楚侯等人商议国事。
沈嘉凝和白夜坐上了回同心堂的马车。
这次白夜喝得太多,上了马车便靠在车厢上闭着眼睛。
车内的灯笼光线暗淡,随着车厢的摇晃,将两人的影子也印在了车厢上。
他的确是醉得厉害,在车厢上靠了一会儿便将她一把捞过来箍住,按在胸口,嘴唇在她脸颊和耳朵上胡乱移动。
等回到同心堂的时候,已经子夜了。
扶着白夜躺下后,沈嘉凝去看了看孩子,刚好醒过来在吃奶。
她问了新来的乳母今天可还乖,乳母道没有哭闹。
沈嘉凝放了心,打算再去看看高子清。
然而他似乎早就熟睡了,屋中并没有燃灯,沈嘉凝只能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