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凝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我没有冒充,我就是魏国公主!”
楚信无语地抿了抿嘴,看向楚鹤川:“二弟,又是个冒充公主的,怎么处理?”
楚鹤川皱眉摇头,语气懒散道:“那就按你说的处理吧。”
楚信摆了摆手,不耐烦地对侍卫道:“拉下去登记上册,明天就让她服侍弟兄们吧。”
沈嘉凝愕然大叫:“你什么意思?”
楚信不理他,侍卫便来牵沈嘉凝的胳膊。
沈嘉凝顿时一急。
那狗东西是要把她拉去充军\/妓啊!
一时间火冒三丈。
一侍卫手刚刚搭上她的肩膀,她愤怒抬脚一个侧踢。
砰的一声,那侍卫仰头倒下去,手扶着胸口痛得痉挛。
沈嘉凝脑海飞速转动,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能证明自己身份的有利东西。
倏尔,灵光一闪,她朝着闭着眼的人大喊:“楚鹤川,你我幼时一起在王宫中撒尿和稀泥,你忘了吗?”
众人一愣,随后纷纷看向楚鹤川。
楚鹤川嘴角抽了抽,沉声呵斥:“胡说八道!”
他双手掐了掐膝盖,想要睁开眼来。
大夫连忙道:“还不能睁眼!”
楚鹤川压了压心头火气,半天又憋出一句:“把她拉下去!”
侍卫们又要动手。
沈嘉凝大叫起来:“楚鹤川,你敢!你忘了我用香柱烫伤你屁股的事情了吗?你屁股上还留了个疤呢!你脱了裤子看看!”
楚鹤川:“……”
他一拍面前桌案猛地站起来,旁边正在扎针的大夫吓得手一抖,将针扎到了自己手背里去了。
“把她拉下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出来!”
楚鹤川一张脸红到了耳根,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一旁的楚信都吓了一跳。
他长那么大还没见过二弟发那么大的火呢!
他快速走向沈嘉凝身边,拽住她的胳膊就将她往帐篷外面拖。
那手按住她的伤口处,力气之大,那包裹着伤口的袖子也慢慢渗出鲜血来。
沈嘉凝龇牙咧嘴:“轻点!疼疼疼!”
楚信不理会她,将她拽回了白夜身边。
王帐中,楚鹤川在大夫的劝慰下消了气,缓缓坐回了位置中。
楚信回来,想到方才沈嘉凝说的话,不由好奇:“二弟,你幼时和祖父去王都,真的认识嘉凝公主吗?我听着她说她和你一起撒尿和稀泥,又说你屁股上被她烫伤留疤,怎么跟真的一样?”
楚鹤川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上面的红晕已经散去了。
他膝盖上的双手曲了曲,语气不悦道:“这些事情鲜有人知道,不知她从哪里打听来的。”
\"这么说二弟屁股上真有疤?\"楚信一脸吃瓜的模样。
楚鹤川虽然闭着眼睛,可却听出了楚信语气中掩藏不住的激动,冷哼了一声,问:“你不应该怀疑她的身份吗?”
楚信反应过来,点头道:“是啊,这个女人虽然长得姿色不平,但武功不容小觑,说不定是其他国家派来想要潜入咱们身边的。”
楚鹤川点头:“嘉凝公主幼时的模样我还记得一些,只要我见见她的容貌,应该可以辨认出来。”
楚信摇头:“我看着这女子一点规矩都没有,咱们嘉凝公主可是魏国第一美人,虽然我没见过,但却听人说过她仪态端方,修养极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那女子一看便毫无教养,绝对不可能是公主。”
楚鹤川不置可否。
这时,大夫直起身子来,对楚鹤川道:“少将军,可以了,你请睁眼吧。”
楚信舒了一口气,念叨:“终于好了!”
楚鹤川点了点头,眼睑后的眼珠子转了转,旋即慢慢睁开双眼。
正午的阳光从王帐外面射进来,空气中的灰尘被照射得十分清晰。
楚鹤川眼睫微微颤了颤。
“怎么样,看得见了吗?”
楚信着急地问。
楚鹤川蹙眉,抬起手来揉了揉眼皮。
再次尝试视物,可眼前如同附上了一层薄膜。
揉了好几下,依旧如此。
他的心沉了下去,叹息摇头:“还是看不清。”
“怎么会如此?”楚信十分焦急。
大夫便伸手在距离楚鹤川三尺远的地方晃了晃,问:“少将军可能看清?”
楚鹤川眯起了眼睛,只看到模糊地影子在眼前晃动。
他努力辨认了一会儿,尝试问:“是手吗?”
大夫一喜,连胜称是。
又将手靠近了一尺。“现在呢?”
楚鹤川道:“只能看清楚大致轮廓。”
大夫再次将手靠到离他眼睛一尺远的地方。
楚鹤川看着那只手,面露痛苦之色,烦闷摇头:“看不清。”
楚信顿时怒道:“该死!那女刺客把你眼睛给打瞎了!我这就去把她眼睛也抠出来!”
说着就要去找沈嘉凝算账。
楚鹤川依稀能看出他的动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沉声道:“大哥不要冲动!”
大夫也连忙道:“将军,老夫不擅长治眼疾,不过昱城中应该有擅长之人,少将军的眼睛并没有受到伤害,依我之见是能够治愈的。”
楚信哼了一声,甩开了楚鹤川的手。
“那现在如何?你来军营一趟,就变成半个瞎子了,回去娘非得骂死我!”
楚鹤川出声安慰:“这并非你的过错。我回去后会与娘说清楚的。”
“那那个女刺客呢?”
楚鹤川想了想道:“虽然公主已经薨逝的可能性极大,但我们都没有找到她的尸体,不能妄下定论。至于那女刺客,她能说出我与公主之间的秘密,说不定她是公主身边的侍女,故意冒名顶替。只要撬开她的嘴,便能得知公主的下落。”
楚信气恼道:“你眼睛要是没有出问题,看她一眼便能知她身份真假,何须这般麻烦?”
楚鹤川无奈,伸手轻轻摸了摸眼皮,道:“我休息一会,大哥先去忙吧。”
楚信点头:“好,说不定你睡一觉起来眼睛就好了。”
说着与大夫一起离开。
侍卫过来扶着楚鹤川去去了休息的营帐。
那厢沈嘉凝被士兵送回了白夜身边。
剧烈疼痛的伤口让她的额头一直冒汗。
白夜挣扎着站起来,却被士兵踹了一脚。
他眼中瞬间射出吃人般的光芒,吓得那士兵打了个哆嗦,赶忙转身跑了。
“公主!”白夜望着沈嘉凝被鲜血染红的胳膊,万分心疼。
沈嘉凝见了他,立刻被抽走了力气似的,软软地靠到他胸口上,委屈地抽泣道:“白夜,那个楚信真不是人,他把我伤都捏出血了!”
白夜用胸口顶着她的头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地上,沉声道:“让你受苦了。”
沈嘉凝蔫哒哒地说:“都怪我昨夜太冲动了,闹了一场误会。还有,那该死的楚信和楚鹤川都不相信我是魏国公主!”
她将方才王帐中的事情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