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坦丁十一世咽了口唾沫,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至于其他将领,个个脸色煞白,都说不出话来。
城外的穆罕默德看着炮弹越过了城墙,不禁有些惋惜,下令道:
“将炮口降低一点!”
乌尔班得到命令后,立马让人把乌尔班巨炮降低一些,
同时,几个身材矮小的士兵钻进了大炮里面,一边扇着刺鼻的白烟,一边用小铲子清理炮管里的残渣,
等乌尔班巨炮弄干净后,才有人提着桶装的火药,装填乌尔班巨炮,
并且,最后还要用装置,将巨石抬起,稳稳地送入炮管里面。
等弄完这些后,时间已经过了近一个小时,而炮管都还有些温热。
轰隆一声,又是一声震天动地的炮响。
这一次炮弹又越过了城墙,砸进了君士坦丁堡城中。
穆罕默德气得直骂手下:
“一群废物,再打不中城墙,全都拉下去砍了!”
殊不知,炮弹虽然没有击中城墙,但砸进了君士坦丁十一世上朝议政的黄金议事宫,
那设置在议事宫大厅、半圆形顶点的圣坛上的皇帝宝座,歪歪的倒在一条裂缝上。
而宝座靠背上,有象征耶稣的细密镶嵌画,直接裂成了两半,
有仆人试图去扶位于紫色帷帐旁,一座镀金铜树,却直接被金属鸟儿和枝条,扎了个穿透。
君士坦丁十一世看着废墟一般的宫殿,下达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们得主动出击!毁掉那个巨炮!”
将领们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敌军,虽然胆怯,但也没说不去,
“陛下,我们晚上夜袭吧!”
君士坦丁十一世不是傻子,清楚白天出去,只会送命,所以同意了将领们的建议,
“好!晚上夜袭!”
轰隆!
又过了一个小时,巨炮成功的打中了外城墙,
那百年来,挡住了不知多少敌人的城墙,竟被巨石砸得凹了进去,
穆罕默德大喜,
“对,就是这样,再砸两炮,就能轰塌城墙了!”
十几个操控乌尔班巨炮的炮手,也松了口气,穆罕默德满意了,他们也不会掉脑袋了。
君士坦丁十一世站在内城墙上,眼睁睁地看着巨炮一次次轰击城墙,而在连续三次轰击下,一段近二十米的城墙,直接倒塌了,
“快堵住缺口!”
其实不用君士坦丁十一世吩咐,周围守城将士也开始抢修缺口,
只是原本十多米高,断了近二十米的城墙,岂是一时半会就能堵上的?
还没等他们把缺口堵上,新的石弹又飞了过来,不仅冲开了堵缺口的乱石,还把七八个人,砸在了内城墙上,
那强大力量,被砸中的人,当场压成了血汁和渣渣。
君士坦丁十一世身子一晃,脸上的皮肤不受控制地抽搐,
“快!多派一些人驻守内墙!”
直到这个时候,君士坦丁十一世才真正地意识到了,穆罕默德是一个多么难缠的对手,
“是我小看你了!仅靠一门巨炮,便破了我君士坦丁堡百年来的战术!真要让你当了奥斯曼帝国的苏丹!整个世界,岂不是会被你踩在脚下!”
……
入夜,
穆罕默德并没有回帐篷休息,而是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三皇子,今天乌尔班巨炮一共发射了八次,并摧毁了君士坦丁堡两处外墙,加上其他火炮的协助,我们现在已经在外城墙上,打出了三处缺口。”
穆罕默德略微有些得意,但也仅仅是略微而已,因为他还不是苏丹,他依旧需要小心谨慎!
“嗯,很好,注意夜晚情况,君士坦丁堡方面,肯定会趁着月色抢修城墙,甚至还有可能夜袭咱们,破坏乌尔班巨炮,
毕竟他们不是傻子,不会呆呆地躲在里面,坐以待毙。”
“是的,三皇子。”
……
月光如水,洒在千万顶帐篷上,
远远看去,就像一湾湖水上,飘着一片萤火虫,
而就在这般宁静的夜晚,君士坦丁堡的人,也就是拜占庭人,拿着刀盾、火药、以及喷火枪,顺着缺口,悄悄地靠近了奥斯曼帝国的军营。
奥斯曼军营外的某处木栅栏外,
一个拜占庭士兵看了看周围环境,对着一个拿着喷火枪的士兵比了一个手势,
拿着喷火枪的士兵会意,检查了一下密闭的铜容器,并轻轻晃了晃里面的特制火油,然后用特制的油灯加热,
等到温度合适后,只需用手压泵,便可对铜容器加压,将特制火油从喷嘴释放出来,
最后,只要点燃喷嘴处喷出来的特制火油,便可以持续的喷火,
在这个冷兵器为主的时代,这玩意简直可以称为“万人敌”。
只是,还没等士兵将桐容器完全加热,一群手拿弓箭的奥斯曼士兵,突然从军营里面冒了出来。
二话不说,直接对着军营外齐射,
一支支带火的箭矢,虽然没有目标,但在密集的齐射下,才靠近的拜占庭人,直接遭了秧,
“不好,被发现了!快跑!”
轰隆隆,奥斯曼的重甲骑兵,西帕希骑兵,
如同一群蛮牛般从奥斯曼军营侧翼杀出,直接蚕食了试图逃跑的残余拜占庭士兵。
君士坦丁十一世顶着黑眼圈,一脸死灰地看着自家士兵被西帕希骑兵捶爆脑袋,心里滋味,比杀了他自己还难受,
“穆罕默德!穆罕默德!好你个穆罕默德……”
君士坦丁十一世不停地念着穆罕默德的名字,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渐渐移向了西方,
“援兵!我需要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