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这么一个人,性格急躁,一意孤行。听不进去他人的意见,她想干什么,咱们就得支持她。你如果不支持她,她就认为你在跟她作对,是故意给她捣乱,她就会变着法的打压你……”
马洪满嘡嘡嘡说了一堆罗冰的坏话,仿佛这凤凰县就他一个是好人。
“县长啊!我还是那句老话,我这初来乍到,县里的很多情况了解的不够透彻。这以后有什么事啊,你跟我多沟通沟通。”
“我这个人有原则,只会按照党纪国法办事做人,从不会融入任何人的小圈子,更不会听命于谁”。
端木清这话没毛病,对吧?但马洪满还是根据她的语气语调,逻辑重音的不同,听出她话中之意。那就是她会考虑支持自己的,她的这个态度,马洪满还是很满意的。
同时他也发现,这个小女人不简单,眼睫毛都是空的,属于难以掌控的那种人。
其实她投不投靠自己,马洪满没抱什么希望。但是有一点,他只要不选择战队罗冰就行。
“有你这话我也就放心了,那祝愿咱们在以后的工作中相互扶持,为县里的发展多做贡献,共创一番佳绩。私下里咱们就是朋友,相互关照嘛,呵呵……”
端木清微笑着点点头,心中甚是得意。想想自己凭借着个人的能力和手腕,让两大阵营争相拉拢,感觉成为县委班子炙手可热的人物指日可待!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田朝阳刚刚走的时候,那落寞的背影,这心里怎么都痛快不起来……
“咦?真的好奇怪,我怎么会在乎他对我的看法……”
再说田朝阳,心里也挺别扭。这女人年轻轻怎么如此的市侩?吃什么玩意儿长大的?能长这么多心眼,……
“ 哎哟哟,丁书记,你这是干嘛去”!
田朝阳心中郁闷,准备下楼。楼上飞下来个丁书记,下台阶那是一步三蹬,把正在走神的田朝阳就给撞上了。
“我这有点急事,不好意思啊”!田朝阳把他扶稳后,他跟田朝阳说了句话,接着往下飞。
田朝阳一看,好家伙。看来这丁书记是真有急事,这一层楼的台阶两三步就窜下去了。
田朝阳不急不缓的,慢慢下了楼。他这是打算去参加那个青年干部联合,多个朋友多条路,多认识个朋友也是好的嘛。
他刚到停车场,就看到丁书记蹲在地上,呲牙咧嘴的搁那儿哎哟……
“丁书记,你这是怎么了?来来来,我给你看看……”
说着就走过去俯下了身子,摸了摸他用手揉搓的那个脚踝。
“丁书记,你这是把脚崴了。你这个岁数了,再着急也不能这么跑啊!我给你治治……”
田朝阳给他一摸一捏,丁书记疼的直呲牙。
“家里出了点事儿,这不是等我回去了吗,我这也是心急……”
“家里出事了”?
田朝阳也没抬头,略带疑问的问了一句。接着又道:丁书记,你急也没用了。脚踝软组织挫伤,你别说跑了,你现在车都开不成。
“唉!我这……”
田朝阳一看这丁书记鼻尖儿都见了汗,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急的。
“丁书记,你在家里有事儿,肯定是急事。正新市也没多远,干脆我送你一趟得了。你这脚一时半会儿也开不了车”。
“你,可我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家里的事儿再着急,这也是我个人的私事……”丁了相还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田朝阳笑道:丁书记,你就别跟我瞎客气了。什么公啊私啊的,公也好私也好,我都是为领导服务的。千万别跟我客气,这都不叫事儿。
丁了相犹豫了犹豫,点头道: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麻烦你送我一趟吧!
“本来就没有的事儿嘛”!说着话,田朝阳接过他手中的车钥匙,把他扶到了车上。
车辆出了县城以后,上了国道。田朝阳先是给胡莎莎打个电话,自己有事儿去不了了,让她跟刘海说一声。
电话挂断,就是闲聊呗。田朝阳随口问了一句:丁书记,家里出什么事了?给你急成这样。
丁了相长嘘短叹,把家里的事也就跟他念叨了念叨。
他是正新市的人没错,但也是农村出身。老家并没有在县城,而是在一个离县城挺远的乡镇。家中双亲尚在,老家还一大家子人呢。
丁家的东邻家是江家,姜家拆了旧房要盖楼房,他们两家中间隔着一条小过道,有那么个四五米宽,一直都是两家共有。中间有一道破土墙,这破土墙也是老辈子留下来的,算是个界限呗。
江家就打算借着盖新楼的机会,把这破土墙给拆了,重新垒一道砖墙。事是好事,丁家也就答应了。
坏事就坏在,江家把这道土墙拆了以后,为了自家这边的院子更宽敞,把这地基就向外挪了一米,丁家肯定不干呀,两家人因为这事儿就吵吵起来了。
这种事在农村屡见不鲜,别说你挪一米,宅基地上你多占十公分,都能打个头破血流。
领土领空领海,绝不容他人侵占。
比如邻居你想盖楼房,四邻八舍你都要打好招呼,有意见不同意你就不能盖。尤其是一些前后排的邻居,后面的邻居不同意,你这楼就盖不成。你敢盖楼房?他就敢在自家院子挖鱼塘。
这江家有个闺女,在省城发展而且还认了一个当市领导的干哥哥。这人一得势就不讲理了,其实好说好商量的赔点钱,丁家也可能就同意了。
结果姜家觉得自己家牛逼,比他丁家强。赔钱不可能,把丁了相的父亲兄弟全给打了。
老父亲被打住院,兄弟丁了念也让打的不轻。
丁家父子也不甘心,自己家占着理还挨欺负,凭什么呀?但他们还不愿意麻烦丁了相,知道这大儿子忙。这问题打算自己解决,丁了就跑到村委,乡政府,向派出所告状。结果这事没人管,全都是和稀泥的。
江家的两个儿子敢这么干,也是有所倚仗。他妹妹在市里帮上了市领导,这哥俩在乡里也就经营出了属于自己的势力网,占他家的宅基地之前,该打点的人家早都打点好了,所以弄的这事儿没地方说理了。
今天的事儿更简单,两家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今天碰了面,江家的把丁家的这爷俩又给损了一顿。
丁了念气不过,又发生了一点小摩擦。直到丁了念回家扛着镐头出来,今天这点小摩擦才算完。哪知,随后乡派出所的人就到了,硬是把丁了念给抓了。
丁家的老两口子没辙了,这江家现在厉害呀!只能是通知大儿子丁了相,这事让大儿子来管吧!
田朝阳听了也是气呼呼,都是一个村的老乡亲。干嘛呀这是?哪能得势不认人呢,认识个当官的就了不起了?
“这种得势不饶人的人,每个村都有。丁书记你也别急,咱家占着理怕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