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和何川带着几个小厮忙里忙外,准备着马车等外出居住的物件。
飞喜一大早就来赵克跟前,唯命是从,只是过分听话又时不时的看向赵克,惹来赵克不解,“你就是跟着青川去做事儿,如何在我跟前转悠?”
听到赵克责问,飞喜一溜烟又跑开。
可没多大会,又来到赵克跟前,那副欲言又止的怂样惹得赵克都没脾气,头也不抬,“什么事?”
小矮个儿挪着步伐到赵克跟前,中气不足的哀求,“克叔,我家三公子昨儿夜里翻墙回了侯府,此刻还没个音讯,一会儿府上就该启程了,如何是好?”
李擎翻墙回侯府,昨夜赵克就知道了。
只是此刻难免有几分意外,“竟然还没回来?”这天都大亮了。
飞喜这会儿才哭丧着连点头,“克叔,我就怕三公子回去又挨了打,侯府那头不让他来大公子府上,那我们怎么办?”
说到伤心处,竟然落了泪。
赵克沉吟片刻,安慰了眼前小忠仆几句,打发了之后,才往正房走去。
袁璩主打一个随心所欲,带什么东西全让蒙娘子与一干丫鬟做主,她此刻正陪着李嶝用饭,见赵克进来,还腾出手来招呼赵克一起吃。
在这府院之中,也就袁璩如此没有主仆之分。
赵克满面笑意,不急不缓推了大奶奶的热情,“奶奶吃就是了,我早已在外头厨房对付了几口。”袁璩见状,也就埋头苦吃。
吃了几口,复又抬头。
“咦,克叔可曾见了李擎,是不是还在赖床?”
今日去灵泉寺烧香拜佛,不是他最积极吗?竟是没有动静,奇了怪了。
赵克看了看大公子,斟酌几许才说了李擎的情况,李嶝一听愣住了,“回侯府牵马……还没回来?”不得李嶝反应,袁璩满面坏笑,“肯定是被他的老母亲绊住了脚。”
李嶝没好气的给她又添了一个肉包子,“数你最开怀,那你是不是不等他了?”
袁璩摇头晃脑,“等是不能等了,但是可以上门去要人啊,他为了这趟出行,熬了两个大夜才通篇背诵下来,实属不易。”
好歹同窗,一起出行也是个玩伴儿。
赵克见李嶝也没有异议,就小心问道,“大公子,那一会儿我去府上问问?”
李嶝刚点头,袁璩又摇了摇头,“克叔,你这么去问他们肯定说有要事,身子骨不灵,屋中有客,借口不是随意就出来了,你也不能说什么。”
听到袁璩的话,李嶝禁不住失笑,“小看克叔,放心吧,他自然会把李擎带回来。”
“那克叔等我片刻,我也一起去,慢一些的话只怕李擎的屁股又开花了。”如此粗俗,李嶝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耳尖,“姑娘家讲话,哪里来的这么无礼?”
蒙娘子私下的提议,恐怕真得好生考虑。
——那就是找个人给袁璩教授一下礼仪。
蒙娘子本想拦着袁璩亲赴侯府,但见李嶝也未说什么反对话语,只能咽下了劝阻。与袁璩好一番收拾,还是小贵公子穿戴,头上簪了玉雕的粉玉莲,通身摈弃刚与她新做的裙衫,依然穿着李嶝少时的衣物。
从上到下,无不精致奢华,只是左臂依然吊在胸前,多了几分滑稽。
她同赵克带着青川何川,亲自来到侯府门上,门子看到是赵克,根本不敢怠慢,迎了一门后,安坐在倒坐的客室之中。
又差了丫鬟奉上好茶,才亲自往内院禀报。
袁璩没有表露身份,大部分人只当她是大公子的表亲或是友人之子。
丫鬟们还贴心上了两盘小点心,也是专门讨袁璩开怀。
不等袁璩细细品茗吃点心,从外面就传来了嘈杂之音,不多会儿,多人奔跑的脚步声就愈发靠近,赵克心中有数,最前头的就是三公子。
想来没有受到为难。
果然,下一刻一个壮硕的黑影就跑进了客室,刚想对着袁璩直呼大嫂时,袁璩两眼一瞪,少年立马偃旗息鼓,“璩哥儿亲自过来,擎感激不尽。”又同克叔见了礼,马上催促道,“我们赶紧回去。”
袁璩往外探头,“你的小马呢?”
李擎一阵懊恼,“暂时牵不走了,快些快些。”说完首当其冲,跑出了正门。
赵克与袁璩面面相觑,马上都心中有数,从垂花门处马上蜂拥出了几个护卫,气喘嘘嘘的呼喊李擎,“三公子,你可不能走,夫人还等你去回话。”
李擎早已跑出去,哪里还管这几个护卫的话。
“克叔,我先行回府。”
说罢,抛下大公子府几个人,跑得没了踪迹。
几个护卫追了出去,竟是抓了个空,“如何是好?夫人还等着呢。”总不能直接跑到大公子府上去逮人吧。
正在踌躇莫展时,赵克问住众人,“方才发生如何事宜?”
护卫看了看赵克,连忙拱手恭敬回话,“回大管家话,我们夫人正在给三公子叙话,却不料三公子一下子从内院跑了出来,把夫人着实气得不行,差我们几个小的把三公子捉回去。”
这……?
赵克看了看道路之上早没踪迹的李擎,忍不住连连摇头。
“罢了,你们且回夫人的话,三公子在我们府上,大公子自然会多方照拂。倒是要请几位小哥,把三公子的爱马牵出来,我给带回去。”
几个护卫面面相觑。
最后只得为难说道,“请大管家见谅,我们还需禀告夫人才使得。”
袁璩眉头紧皱,倒也没有出声。
赵克见状也不为难,只是微微点头,“也是,得夫人允了才好得。”说完,也不离去,就这么端看着几个护卫,护卫不知所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拱手进了门。
“克叔,李擎只怕又挨打了。”
刚刚他蹦出去的姿态,明显瘸了。
赵克扶额,“奶奶给三公子留几分薄面吧。”他自然也看出,内心深处还是哀叹半声,到底是侯府继夫人所出,如何就同李钊截然不同的命运呢。
过了许久,才有一个护卫牵着鸣音出来,背上还扛着很大一个包袱。
远远就同赵克问安行礼,“大管家,我把三公子的鸣音牵过来了,还有昨夜三公子自己收拾的物件儿。您看是不是小的一起给您送过去?”
“罢了,也免你跑一趟,我来就是。”说罢,接过了那有几分重量的包袱,并鸣音的缰绳。
他们都不曾真正见过袁璩,见袁璩也是一身贵公子打扮,到不敢乱叫,只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