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办公室内,微黄的灯光下,一群人远远地站着,宛如一群雕塑。在这群人中间,有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着,像一条被抛弃的狗一样扔在地上。那青年乔芝芝看着眼生,在村子里从未见过。不用想,乔芝芝就知道他就是那个犯事的人,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乔厂长来了!”
“乔厂长,你可一定要给我闺女做主啊!” 中年妇人哭着奔过来,紧紧抱住乔芝芝的腿,仿佛抱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乔芝芝一阵无奈,她可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她用余光看了一眼那个可怜的姑娘,确实长得很标致,只是哭的眼睛都肿了,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注意到乔芝芝的目光,女孩从姐姐怀里探出脑袋,轻声说道:“乔厂长,我没事的,他没怎么我,刚将我拉进房间,杨大哥就来了。”
“闭嘴!谁让你说话的!”刚刚还哭的昏天黑地的中年妇人,突然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狮,中气十足地怒吼道。
女孩被母亲这么一吼,又吓得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蜷缩在姐姐怀里。
乔芝芝眼神怪异的看向那妇人,妇人转过头正好对上乔芝芝的视线,神态有些不自然,好在她脸皮够厚,又哭嚎起来。
要不是乔芝芝看到她刚刚那模样,差点就信了。
看来就是想要拿好处,所以才一直说报警的,倒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威胁人。
乔芝芝笑了笑,将妇人扶起来。“大娘,有话好好说,别跪在这,小妹给大娘拿个凳子。”
“哦,好的。”小妹闻言赶忙去拿了个凳子,放在中年妇人后面,就要扶她坐下。
“我不坐,乔厂长你说这事怎么解决?” 妇人挣脱小妹的手,目光如炬的看着乔芝芝,一定要她给出个答案。
“这样吧,既然是厂子内发生的事,厂子肯定负责,我做主补偿你伍佰元钱,你看可以吗?”
看着妇人思索的样子,乔芝芝解释道:“这个钱,不是说买断这件事,只是对你们的心里补偿,正好让孩子在家休息几天,也是收到惊吓了。”
本来,乔芝芝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可看到女孩的样子,她想着还不如报警算了,要是让她为了利益,去填补住人家的嘴,她还是做不到。
看来她就不是当资本家的料,心太软。
“这伍佰块是不是少了点,您多大产业啊,就拿出伍佰块也说不过去啊。”
“妈!” 女孩看着母亲势利眼的嘴脸,哭喊道。
救她的杨大哥还有她崇拜的乔厂长都在,母亲说的那些话让她羞愧到想要当场去死。
“妈什么妈!妈都不是为了你好,小梅捂住她的嘴。” 被叫小梅的女孩,怯怯懦懦搂住妹妹,但并没有伸手去捂住她的嘴,而是小声的劝解着她。
“那您说多少钱合适?” 相比生气的胡三娘她们,乔芝芝显得更心平气和,甚至注意到女孩羞愧的神情,还让屋内不相干的人都出去。
现在就只剩下女孩的家人,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还有乔芝芝她们。
“我说?我说那就给我们一万块钱,这事就算了,我们也不去报警,小门小户的哪能争得过您。” 妇人抬起浑浊的眸子。扫视一眼乔芝芝,看到乔芝芝面不改色的样子,她心里也是一咯噔,有些摸不准她是什么心思。
“一万!你怎么不去抢,现在就算因公牺牲的工人,体恤金也不过是几千块,你倒好开口就是一万,多大的脸,当你女儿是···”
乔芝芝伸手打断小妹出口伤人的话,小妹虽然愤愤不平,可还是闭上嘴,谁叫她最听乔芝芝的话呢~
小妹本来还可怜那姑娘,心里是向着她的,可是见她母亲这个样子,小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她们联合保安搞的一出仙人跳。
“一万不可能,五百只是公司出于人道主义给的抚慰金。”
“乔厂长,你要是这样,我只能去找警察帮我主持公道了!” 妇人见她不上套,恼羞成怒站起来就往外面走。
走到门口,也不见乔芝芝拦她,她心里慌了,停下脚步,就这么尴尬的站在那,也没人出声给她个台阶下。
乔芝芝坐在小妹刚刚给她搬的椅子上,轻声细语的问着姑娘是哪个部门的,时不时宽慰两句。
屋内氛围倒是一片祥和起来,站在门口的妇人,退了回来,对着女孩说道:“文玉,你和乔厂长说说好话,咱们家穷,你还遇到这样的事,成了残花败柳,以后嫁都嫁不出,你让乔厂长可怜可怜我们,多少多给点。”
“要是报警你名声怎么办,这不是逼着你死吗?要不是没有办法,妈也不愿意报警,以后街坊邻居都会怎么说你!”
妇人假哭几声,微眯着眼偷看乔芝芝的反应。
可听到她的话,文玉瞬间没了血色,是啊,就算没什么,谁会信呢,想到被人人喊打画面,文玉不免悲从心来,小声抽泣起来。
这算是踩着乔芝芝底线了,左一句逼死,右一句名声的,想要文玉死的到底是谁?就为了那点钱,就能拿自己女儿的名声和命去搏吗?
她都不在乎自己女儿的命,却赌一个陌生人的善心,委实可笑。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拿你女儿的命?” 乔芝芝冷笑。
“我可没有,你别瞎说。” 妇人慌张躲避乔芝芝的视线。
“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威胁我没用,你要报警就报,到时候警察要我们给多少补偿金我们就给多少补偿金,一分不会少给,一份也不会多给。”
乔芝芝俏脸冷成冰霜,身上的威压让小妹都忍不住害怕,她还是第一次见乔芝芝生气成这样。
妇人听到乔芝芝的话,先是一愣,转而跪下来,“乔厂长,实话和你说了吧,我命苦啊,熬前半辈子就生了几个丫头片子,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了半辈子。”
“好不容易现在肚子里又怀了个,我找人问了是个男丁,可现在生孩子要交那么贵的罚款,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啊,我得给老李家留后啊,不然死了我都闭不上眼,如不是如此,我们一家都是农民,也不好意思要求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