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言扶住乔芝芝的肩头,乔芝芝透过手指缝隙,与谢知言那疑惑的目光相对。“我刚刚很丑吧?”她语调低沉地说道,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刚才用这张脸和谢知言说话的样子。
“丑?”谢知言拉下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芝芝怎样都不丑,而且很可爱。”“骗人~”乔芝芝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眉眼间已染上了微微的喜悦。
谁说谢知言不会说好听的话?有时候谢知言说的情话,乔芝芝都有些承受不住。
谢知言拉着乔芝芝坐在沙发上,让她躺在自己腿上,拿出准备好的裹上纱布的煮熟鸡蛋,轻柔地在她眼周围打圈,帮她消肿。
乔芝芝闭着眼睛,享受着谢知言的服务。
良久,门口传来声音,乔芝芝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乔母那大嗓门传来:“芝芝~芝芝啊,你在哪呢这孩子。”
乔母走进客厅,看到坐在沙发上身姿挺拔的谢知言。
谢知言看了过去对着乔母礼貌地笑了笑,刚准备告诉她乔芝芝在这,还没来得及开口,乔母就率先开口了:“哎呦,这不是我们家的大文曲星吗?小谢啊,阿姨就知道你是读书的好苗子,哪像我家这个,高中都没上,还想着考大学呢。”
“好啊,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是吧!你们心里都不相信我能考上大学,都当我是在玩是吧!”乔芝芝突然坐了起来,大声喊道。
乔母被“诈尸”般的乔芝芝吓了一跳,魂魄都差点离体了。
她轻抚着胸脯,给自己顺了顺气,嘴里嘟囔着:“哎哟,吓死老娘了,乔芝芝你是要吓死老娘啊,在这也不知道说句话。”乔母似乎是想掩饰尴尬,急忙转移着话题。
“哼!”乔芝芝脚踩着拖鞋,气冲冲地回到卧室,拿出语文书开始复习。她心中暗暗较劲,一定要考上大学,而且要考上和谢知言一样的学校,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都惊掉下巴。
客厅里,谢知言将手中的鸡蛋放在茶几上,眉头紧皱,起身就准备跟上去。乔母连忙拦住他,说道:“小谢啊,你这个升学宴打算怎么办呢?在我们老家,那可是要敲锣打鼓,挨家挨户通知请客的。不过你这家里的情况确实有些复杂,你要是想请你亲生父亲那边的人,妈也不会介意的,亲人还是亲人哪能说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乔母故作大度,其实这事她之前已经和乔父商量过了。
虽然谢知言说和他父亲那边断绝关系了,可毕竟亲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要是不请也不太好看,惹的街坊邻居说三道四。她都想好了,要是谢知言真去请亲爸后妈来,大不了她忍忍,不跟那疯女人一般计较。
提到“亲生父亲”字眼,谢知言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仿佛被乌云笼罩。他冷漠地说道:“不用,断绝关系的人请来做什么?妈,我先去看看芝芝。”话未落音,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无礼地对待乔母。
将夫妻俩都得罪了的乔母却浑然不觉,此刻她又屁颠屁颠地跑去和自己的“老闺蜜”聊天了。
谢知言推开卧室门,看到平常懒散的乔芝芝,今天竟然主动拿着语文书,认真地看着。乔芝芝自然听到了动静,可她还在为乔母拿她和谢知言对比而生气,有点不愿意主动和谢知言说话。她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谢知言像往常一样主动来哄她,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看了过去。
只见谢知言沉默地坐在床边,他的眼神如同空洞的深井,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风扇吹得他白色的衬衫和头发肆意飘扬,他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雕塑,一动不动。
乔芝芝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的那点小心眼瞬间消散。她丢下心中的不快,主动开口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妈刚刚和你说了什么?”
谢知言双手往后撑在床上,仰着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意的口吻说道:“没什么,妈就是问我,要不要请——谢阔。”
他没想到说完后,乔芝芝直接炸了锅,将手中语文书一摔,站了起来。
“妈怎么回事今天!凭什么请他呀,他有为你做过什么事情吗?凭什么你辉煌了,还得用他来见证!”
如果说刚刚乔母怀疑她考不考的上大学,乔芝芝心里有点小生气,此时听到谢知言事情已经变成真的生气了。
明明之前她又和乔母交代过,不要在谢知言面前提起他父亲,因为那是谢知言伤疤,可乔母就像是没听过这句话似的,竟然当着谢知言面问这些话。
谢阔他凭什么来参加,他就是个陈世美,周扒皮,想要夺走谢知言手里一切,说起来她心里其实还有点感谢谢知言后妈,要不是她设计谢知言下乡,估计现在谢知言还被虚假父子之情困住做牛做马呢。
“别··别生气,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谢知言有些结巴,站起来劝说道。
如果他知道说这些话,会惹的她生气,那他肯定就不会说了。
“不行,我找她去。” 乔芝芝越想越气。黑沉着脸往门口走去,准备找乔母理论。
谢知言知道她去了,母女俩肯定有得吵起来,他拉住乔芝芝胳膊,“妈又不是故意的,况且他她思虑没错,虽然我已经说了断绝关系,可毕竟是我亲生父亲,如果我办了这升学宴没有请他,肯定要被说不孝顺。” 他顿了顿,看着乔芝芝认真的说:“芝芝,其实我想过了,如果请他们吃一顿,就能避免你们被人说三道四,那请他吃一顿又能怎么样呢?”
他刚刚虽然回答乔母很坚决,可回到房间里又想起这件事,他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但,不可能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乔芝芝。
听完他一番话的乔芝芝,静静地与谢知言对视,几秒后,她重重的甩开谢知言手,语调平和却带着隐藏的愤怒:“谢知言,人这一辈到底是为自己活的,还是为别人活的?我要是能因为别人说几句话,就改变我的想法做法,和傀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