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面对自己的另一半被异性纠缠,换成谁,也总是免不了要吃醋的,这一点,他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不会无故迁怒到她,因为这并不是她的错。
钟意眉心紧锁着,又问道:“那你怎么不说话?”
闻言,季惟舟朝她看了一眼,幽幽道:“我只是想有什么办法能让那小蓝毛永远不要出现在你和我的面前。”
……
钟意听到这话,神色变了变。
她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季惟舟,神色凝重,同时还带着点儿惊恐,她似乎是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季惟舟嘴巴里说出来的。
她试探着问道:“你不会真这么想吧?”
这想法有点儿危险啊!
季惟舟又朝她看了眼,紧接着便转回头去了,神色间透露着的就四个字:
不说假话!
……
“你觉得呢?”季惟舟问道。
钟意看着他脸上那笃定的表情,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她立刻道:“你可千万别有这种危险的想法啊!你别忘了,你是警察!”
钟意吓得声音都有点儿颤抖了。
然而,听到这话,季惟舟却忽然悠悠沉沉地笑了起来。
他看着这姑娘真被吓着的样子,忽然心底的别扭一下子就散了。
他有什么值得别扭的呢?她的心里只有他,眼里也只有他,任何人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都无法代替他在她心里和眼里的地位,所以,即便李垚,亦或者其他任何一个人,他们闹得再厉害,那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无需对出现在他们之间的任何人人,投注任何精力。
因为不需要。
……
季惟舟回过神来,他看着钟意,低低浅浅的笑了起来。
他抬手,环住她纤瘦的肩膀,声音低低沉沉地开了口,他道:“刚才,我心里的确有些不舒服,但并不是对你生气。”
钟意当然理解,只要是在乎,面对方才那样的情况,就一定会心里不舒服。
她抿了抿唇,又问道:“那现在呢?”
季惟舟微一挑眉:“现在,已经想明白了。”
“明白什么?”钟意有些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明白那小子就是个小丑,你眼里心里都是我,他再怎么努力,都没有用,我们永远都只属于彼此,任何人的出现,对我们而言,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紧地盯着钟意,神色幽沉而深重。
“是不是?”他轻声问道。
钟意同样直勾勾地看着他,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许久,她才点头:“是,我们永远只属于彼此。”
……
这个小插曲,钟意以为就这么四平八稳的过去了,然而直到第二天,她睡醒之后,才明白,这男人总是口是心非的,哪一个都不例外。
……
钟意是上午九点多醒的。
这么多天,除了季惟舟还昏迷的那些日子,她睡不着,每天早早起床,就等着到时间去加护病房探视。
可自从季惟舟清醒过来后,钟意就像是绷紧的那根弦忽然松了下来,每天睡都睡不醒。
这天早上依旧如此,她是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后,才醒过来的。
阳光照进病房里,照到了病床上。
钟意被扰了清梦,这才不得已醒了过来。
睡梦中,她眉心紧蹙了起来,不多久,才缓缓睁开了眼。
此时,安安静静的病房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她揉了揉眼皮,有些朦胧的睡眼顿时清明了许多。
她缓缓坐起身,刚要抬手,去拿枕边放着的那部手机,动作却忽然一下顿住。
她看着手指上那忽然出现的那个陌生的正闪闪发光的小东西,愣了许久。
她缓缓收回手,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
一枚钻戒,红色钻石,在指间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戒指的设计很简约,却很适合她,钟意缓缓摘下了戒指,在内圈找到了刻着的字。
首字母,是他们两个人名字的缩写。
钟意知道,这是季惟舟为她戴上的。
她将那枚精致的钻戒拿在手中,翻过来覆过去,仔细看了又看。
红色钻石,是极为少见的颜色,她放在手中看了许久。
片刻后,她抬手,从枕边拿起了手机。
干干净净,没有收到来自任何人的任何信息。
钟意微微蹙眉,她垂眸,又看了眼此时正躺在手心的那枚钻戒。
戒指已经戴在了手上,那人却一句话也没有。
想到这里,钟意微微蹙眉,缓缓收回了目光。
她在手机通讯列表里找到了熟悉的号码,打算亲自问问他,这枚钻戒,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就在她刚要拨通出去的那一刻,忽然,季惟舟推开门,走了进来。
钟意直愣愣地看着推门又进来的人,呆呆的,许久没有反应。
方才看到戒指,她迫切的想要见到他,她想要问一问,这枚戒指是什么意思,又想问一问,为什么要在她睡着的时候,偷偷戴到她手上。
可真当见到他的时候,钟意竟一句话也想不起来了。
她抿了抿唇,缓缓收回目光。
她不看他,只看着手中那枚熠熠发光的钻戒,低声问道:“这是求婚戒指吗?”
闻言,季惟舟笑了笑。
他走到病床前,看着她始终低垂着,怎么也不看他的样子,笑意更加蔓延起来。
季惟舟知道,这姑娘害羞了。
他抬手,轻揉了揉她后脑浓密乌黑的发丝,声音温温缓缓地开了口:“对,这是求婚戒指,喜欢吗?”
听到这话,钟意缓缓勾起了唇角,她抿紧唇,克制着唇边的笑意,不愿让他发现。
这戒指她自然喜欢,没有女孩子会不喜欢钻石,可是,她不喜欢这枚钻石戴到她手上的方式。
她似乎也矫情了起来?
季惟舟看着她始终不愿抬头的样子,弯腰凑近了过去,他温声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听到这话,钟意这才抬起了头。
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为什么要在我睡着的时候给我戴上?”
闻言,季惟舟垂眸笑了起来。
他缓缓抬手,双手轻抚着她柔白的脸颊。
他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圆圆亮亮的眼眸中,只有他的影子的样子,心不由得微微一颤。
他就那么看了许久,久到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才缓缓开了口,他道:“我这不是怕你不同意让我为你戴上这枚戒指吗?”
听到这话,钟意眨了眨眼。
她疑惑的皱了皱眉,凑近了看他。
“我怎么会不同意?”
然而,话音刚落,季惟舟意味深长地勾唇,低笑出声。
钟意顿时反应了过来,脸颊不受控制地蔓延起了浅浅淡淡的红。
钟意没想到求婚这事儿上,这人竟然给她下套,她想到方才自己那一点儿不犹豫地样子,再想想这人竟然还玩儿套路,忽然有点儿懊恼起来。
她转过头去,不再看他,明显有些生气了。
季惟舟自然看得出,这姑娘在感情这事儿上,根本不会掩饰,无论怎么想,都直直白白的让他知道,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这姑娘可爱。
他弯腰,在她发丝间轻落下一吻。
随后,缓缓起身,抬手将她手心躺着的那枚戒指,拿了起来。
钟意一愣,抬眸看了过去,朝与他的视线,不期而遇。
季惟舟垂眸看着她,眼底幽幽深深的一片。
忽然,他屈膝,单膝下跪。
钟意见状,立刻去拦,可却被他紧紧握住了双手。
季惟舟右膝点地,腰背始终笔挺,他眼底蔓延着浓郁的笑意,看着她,将戒指举到了她眼前。
“钟小姐,愿意嫁给我,做季太太吗?”
季惟舟声音沉沉缓缓,却一字一句敲进了她心里。
钟意看着他屈膝的样子,看着他那灼热的眼眸,忽然鼻尖一酸。
她紧抿着唇,缓缓吸吸了吸鼻子,将眼底的湿润,平复了下去。
钟意抬手,想要将他拉起来,她忽然不愿看到他屈膝的样子,即便是面对她。
她就是这么没有原则。
可是,爱一个人,或许就是会打破一切原则。
……
然而,季惟舟却阻止了她的动作。
他看着她,缓声道:“我知道,你不愿看到让我跪,但是为了求得到你,我心甘情愿。”
闻言,钟意毫不犹豫地开了口:“我知道,而我愿意嫁给你。”
说着,她便伸出了手。
“帮我戴上吧。”她轻声道。
此时此刻,季惟舟眼眶也不期然的泛起了红。
这一刻,听到她的这句“愿意嫁给他”,他觉得比他得到任何东西都珍贵。
得到爱的人,便就像是赢得了全世界。
……
季惟舟轻轻为她套上钻戒,垂眸轻吻在了指尖。
他看着她,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着说道:“遇到你,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意外之喜,谢谢你,愿意走进我的世界。”
听到这话,钟意眼眶里一直打转的湿润再也控制不住了,她看着他,声音颤巍巍地说道:“其实,你知道吗,在大学的时候,我就可喜欢你了!”
……
大学,在季惟舟印象中,那已经是很久前的事情了。
他比钟意毕业早许多年,在他离开公安大学时,她还没有入学,所以,他们并没有见过彼此。
但是,季惟舟却曾经不止一次听说过“钟意”这样一个特别的名字。
特别到什么程度呢?
大概是他从赵厅那里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失神良久,久到赵厅以为他在想拒绝他的借口。
大学毕业后的几年里,季惟舟曾经在京市任职,那段时间,他偶尔也会受邀回学校讲座,而那段时间里,他经常从教授嘴里听说“钟意”这个名字。
那位教授叫梁建礼,是公安大学犯罪心理方面的专家,那个时候,梁教授已经快要退休了,他毫不避讳地称,钟意是他的关门弟子,而他只要见到梁教授,便总会听他提起钟意这个名字。
“小季啊,真可惜!你今天过来的不巧,我那小弟子出去搞实践活动了,要不然一定让你们见一面!”
“你是不知道,她简直就是翻版的你,几乎每个脚印都踩着你的过去了,你现在在咱们公安大学的传说,都快被你这个小学妹给一一打破了。”
说到这里,梁教授总会洋洋得意地笑着说:“你看看人家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能把你这老将拍到沙滩上!还得是我的学生啊!”
其实,当初梁教授也想要争取季惟舟这个徒弟,但梁教授的研究重点是在犯罪心理学方面,所以,季惟舟当年才拜到了另一位教授门下,而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梁教授一直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时不时总会提起。
后来他收了钟意,每每见到季惟舟,总要炫耀一番。
季惟舟知道梁教授的性子,爱玩闹的小老头,他也乐得红老教授开心一下,次次都安安静静听着。
慢慢的成了习惯,每次见到梁教授,若是没有听到钟意的消息,他便总会下意识地问一嘴,那个叫钟意的小学妹,最近又有什么战绩。
他不是想要打听她到底又打破了他什么记录,而是想知道,这姑娘都做了什么。
这似乎成了他每次见到梁教授的一个习惯。
可是,那个时候,他们始终没有机会见上一面。
那时候,季惟舟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是好奇,但“钟意”这个名字,却实实在在地在他的记忆中,留下了痕迹。
而那个时候的他,也不会想得到,未来有一天,这个曾经他时常听到的名字,会真的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
后来,季惟舟为了调查季昱的案子,离开京市,到了海州市,这个名字,他几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了,只偶尔和公安大学的同学聊天见面时,会听他们八卦一嘴。
他们还是会将小师妹又破了他什么记录,又得了什么奖这样的消息透露给他,还不忘提一句,让他有点儿危机感。
可那个时候,他内心只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这个小师妹是他看着一步一步成长的,看着她从一棵小树苗,一步一步长成了树,他甚至有一种欣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