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安甚至有些贪婪地盯着封明景清朗的侧脸,静静地凝视了好一会,这才咬了咬唇瓣,低声道:“明景哥。”
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而且还是封明景最不想听不到的声音,封明景吓得手一抖,手里头的瓷缸都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余安安见封明景的瓷缸都掉在地上,里头的酒肯定也是洒了,急忙弯腰要帮他捡起来洗干净。
然而,余笙笙刚弯腰,封明景的声音忽然拔高了几分,当即喝住道:“住手,别动!”
余安安的手瞬间僵硬在半空,但是不敢再动。
封明景急忙上前将自己的瓷缸捡了起来,道:“不用你,我自己来就行了。”
看他那个样子,简直可以用退避三舍来形容了。
余安安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明明上辈子他们是人人称羡,人人夸赞的恩爱夫妻。
为什么这辈子会变成这样子?
为什么明景哥要这么防备她,还这么讨厌她?
余安安的眼泪都忍不住要涌出来了,但是想到封明景很讨厌她哭,只能生生忍住了,哄着眼眶,低声道:“明景哥,我,我只是想问问你最近过的怎么样,我又没有恶意的——”
封明景再次倒退几步,这才道:“我挺好的,谢谢你关心,我也没有恶意,我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说着,封明景当即转了个身,像是被洪水猛兽追赶一样,忙不迭朝着营地宿舍跑回去了。
那落荒而逃的样子是真真切切伤了余安安的心的,余安安今天晚上本来就觉得悲伤难抑,这会儿更是雪上加霜,当即捂住了自己的嘴,跑到知青点后面的石头上坐着哭了出来。
她躲起来哭,只是不想被别人看到,这要是传到了余笙笙的耳里,肯定要笑话她的。
余安安哭得压抑又悲痛,满脸都是眼泪。
然而,就在余安安想要痛痛快快哭一场的时候,眼前却突然多了一张手帕。
“擦擦吧,是不是想家了?”
一道温润如玉的嗓音响了起来。
余安安抬起眼,就见乔方陆站在跟前,他笑容还有点愧疚,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恰好来这边洗衣服,那边排队太久了。”
余安安这才看到乔方陆脚边还有一只桶。
她本来还觉得自己可以撑住的,只要哭出眼泪就行,但是乔方陆这么一安慰她,余安安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
她呜咽一声,痛哭出声,道:“为什么要讨厌我?为什么他们都要讨厌我,我做错了什么?”
乔方陆见她哭得这么凄惨,急忙又低声安慰道:“余知青,怎么会呢?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余安安眼泪汪汪地看着乔方陆,仍然抽泣着说道:“那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讨厌我?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别哭了,余知青,别哭了,你要相信你自己,你是个好姑娘,讨厌你的人只是没有眼光而已,把眼睛哭肿就不漂亮了。”乔方陆又替余安安擦了擦眼泪,低声安慰道。
余安安本来灰暗绝望的脸上这才稍微好转。
她又低声抽泣了好一会,乔方陆也低声安慰了她好一会,余安安这才渐渐止住了哭泣。
最后,余安安擦干了眼泪,这才眼眶微红地看着乔方陆,道:“乔知青,谢谢你安慰我。”
乔方陆仍然微笑着回道:“不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天色不早了,赶紧去休息吧。”
余安安这才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但是躺到床上,她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想到几个哥哥还有封明景对自己的态度,余安安心乱如麻,焦灼难安,再想到自己每天都要去砖厂挖泥的苦活,难不成她一辈子都要在砖厂挖泥吗?
不行,她不能一辈子都挖泥,她得想个出路才是——
这边,严司白虽然喝醉了,不过良好的身体素质和强大的生物钟还是让他凌晨五点钟准时醒了过来。
余笙笙醒的都没有他早。
等余笙笙起床打开门后,就见严司白已经衬衫笔挺地站在了门口等她。
睡眼惺忪的余笙笙都吓了一跳。
她揉了揉双眸,看着严司白,道:“这一大早的,你站在门口做什么?也不叫醒我?”
严司白目光温柔中带着热烈,语气平静又压抑不住欢喜,道:“我想着今天休息,要不我们去把结婚证打了。”
笙笙已经答应嫁给他了,结婚报告也批下来了,今天又休息,天时地利人和都集齐了,今天不去打个结婚证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余笙笙也已经默认了这件事,也不觉得有多么仓促了。
而且,今天休假过后,田里的庄稼又要收割了,收割了庄稼又要过年了,过完年估计又要忙着盖学校的事情,而严司白这边也要尽快实现全岛通电,两个人都有一大堆的事情做,还真的是要抽空结个婚。
“既然去打结婚证,那就跟王叔说一下,今天请砖厂还有所有的知青和团里的兄弟吃一顿喜酒吧,简简单单办一下,就算咱们结婚了。”余笙笙也不矫情,道,“你去说吧,我洗漱换一身衣服。”
“好,听你的。”严司白当即一口应下了。
余笙笙去洗漱之后,特地换上了一身裙子。
这裙子还是上次跟严司白去县城的百货大楼买的,在岛上穿裙子的机会少,所以她这还是头一次穿。
她穿的是一身改良版的旗袍裙子,因为结婚到底是一件喜庆的事情,所以特地穿了一件颜色比较鲜艳的,杏黄色的旗袍衬得余笙笙如今已经晒得微微有些小麦色的肌肤都白了几分。
这件裙子剪裁十分的合适,将人的身体曲线展露无疑,衬得她更是前凸后翘,袅袅婷婷的,纤侬合度。
余笙笙还挽了头发,这才打开门。
严司白就等在门外,等余笙笙打开门,他目光落在余笙笙的身上,顿时就整个人惊艳住了,双眸黏在了余笙笙的身上,双脚也都走不动路了,一时之间,甚至连该说什么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