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密麻麻的居民楼之间,有一栋破旧不堪、摇摇欲坠的筒子楼突兀地矗立着,这栋楼显得格外阴暗和狭小,仿佛被周围的高楼挤压得喘不过气来,由于位置尴尬,它被夹在中间,阳光几乎无法穿透层层障碍照进楼内。
也正因为如此,潮气氤氲在筒子楼里,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霉味,地面湿漉漉的,墙壁也散发着让人压抑的腐味,让人感觉整个空间都充满了黏腻感。
在一些角落和裂缝处,青苔悄然生长,给原本就阴森的环境增添了一丝更加粘稠的阴暗感。
光线在这里变得异常昏暗,即使是白天,也要依靠灯光才能看清周围的景物,窗户上布满了灰尘和污垢,使得外界的光线难以进入,这种昏暗的环境下面,人觉得压抑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楼道两边的门被关的死死,整个楼道只靠着距离很远并且非常稀疏的声控灯来维持短暂的照明。
在消防通道口内,气氛异常凝重,有两个女生静静地面对面站立着,她们默默地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周围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这两个女生的外貌相差甚远,风格迥异,但她们那双双眸却惊人地相似——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们两个的血缘关系。
消防通道的门并未完全关闭,只是虚掩着,随着轻微的声响,声控灯会不时亮起又熄灭,微弱而昏黄的光线透过门缝洒落在她们的年轻的脸庞上。
其中那个看似年幼些的女生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似乎正努力克制内心的惧意,而站在她对面的年长一些的女孩则紧绷着脊背,轻柔地伸出手,拍了拍妹妹的背部,试图给予她一丝安慰。
尽管两人的动作都极其细微谨慎,但她们的四周环绕的紧张氛围并未退却,显然对门外的某种存在心怀忌惮,每一次门外传来响动,她们的心跳都会加速,神经也会变得愈发紧绷起来,下意识的隐藏住自己。
“嘭!——”
就在此时,灭了一会的声控灯随着一声巨响乍然亮起,妹妹克制不住的往后走动了一下,将自己整个人贴在了墙上,尽可能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
姐姐也下意识的停止了呼吸,不动声色的往门后死角的位置挪了挪。
“哒——哒——哒——”
门外应该是有什么人在走动,那人走动时脚拖在地上,下脚的声音极重,又慢又拖沓,就像用刀在人的伤口上缓慢不停的来回拉锯,让躲藏在暗处的人恐惧又折磨。
脚步声慢慢的接近了两姐妹躲藏的楼道。
就在此时,戏剧一般的,外面亮着的灯因为时间原因熄灭了,而脚步声恰巧停止在了离她们仅有一门之隔的消防通道门口。
妹妹几乎快要昏厥过去,她冷汗津津,克制不住的发抖,双手死死的捂住自己嘴巴,祈求不要被人发现。
可惜,天不遂人愿,门外的脚步声,没再传来,姐姐已经隐隐有所预感。
就算再镇定,此时此刻,她也没比自己妹妹好太多,嘴唇发白,汗水打湿了鬓角的发丝。
不知道过了多久,妹妹几乎快要被绝望感压倒,她闭上眼睛几乎不再抱有任何期待,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也许是听到她的祷告,那扇岌岌可危的门没被开启,门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沉重又缓慢的朝着前面走去。
声控灯也随之亮起,两姐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们死死的盯着地上的那一束光,脸上是如出一辙的狂喜。
姐姐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她们真的就这样躲过去了吗?
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灯光也随着暗下,姐姐胆子稍微大一些,她屏住呼吸,轻轻的探出脑袋,往门外看去。
黑色的走廊一览无余,只有远处还亮着一盏没有被熄灭的灯,也没有任何人的背影。
那个人已经走远了,她们距离逃出生天只差最后一步。
她松了口气,随即立刻回过身,朝着妹妹招了招手。
妹妹心领神会,轻手轻脚的拉开了门,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两人牵着彼此的手,因为紧张,她们两个人的手上都沾满了冷汗,黏腻的汗液粘连在一起,两个人却都没有放开,牢牢的抓紧,就像是握住了心底的某一丝慰藉。
“快走。”姐姐用气音小声道。
妹妹点了点头,跟着姐姐的步伐,朝着那扇洒满阳光的大门奔去。
一楼此时空荡荡的,显然已经没有人再来搜查了,这些人或许认为她们早已逃离此处,放弃了对她们的抓捕,漫长的等待过后,如今终于迎来了唯一逃脱困境的契机。
两人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起来,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沉重,只要能够踏出这座破旧的筒子楼,她们便能前往警局报案,将那些罪恶之人绳之以法,所有的苦难都将画上句号。
也不会再有人将魔爪伸向小妹,那是她们的底线,也正因如此才有今天的出逃。
怀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无限憧憬,她们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毫不犹豫地迈开双腿,朝着大门飞奔而去。
阳光透过门缝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线,宛如自由的使者降临人间,照亮了前方的道路,给她们带来无尽的希望。
大门上面落了锁,姐姐拿出了手中一直捏着的钥匙,就像在脑海中无数演练过的那样,她快速的将钥匙捅进了锁口,用力一旋!
“咔哒——”
笑容凝固在脸上,妹妹也瞪大了眸子。
“或许你们是在找这个吗?”
离大门最近的楼梯口上传来了慢悠悠的人声,就像是恶魔的低声呢喃,伴随着钥匙轻轻晃动的声音,男人慢慢踏出了楼道阶梯。
姐姐没有丝毫的反应,她呆呆的看着手里断掉的钥匙,浑身血液都开始发凉,不受控制的恐惧冲上脑顶。
妹妹已经瘫软在地,她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着什么样的命运。
那男人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毒蛇一样,游弋在两个女生的身上。
在他身后的阴影中走出了更多的男人,他们的呼吸粗重,脸上挂着变态的微笑,脸上是毫不遮掩的浓厚欲色。
“好可惜啊。”晃着钥匙的男人露出惋惜之色,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慢慢的朝着她们走近。
“你们今天已经忍受那么长时间了,为什么会突然间想着离开呢?”
他不是很高大,甚至称得上有些矮小,邋遢的穿着一身有些发馊了的衣服,喉结滚动,轻轻的握住了姐姐的一缕秀发,眼神迷离的深吸了一口。
“如果不是我从头到尾都在防备着你们这两个婊子,说不定还真会跟你们得逞。”
身后有一个拿着菜刀的胖男人狞笑着,他在笑着的时候,身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看上去让人恶心无比。
“你们刚刚藏在消防通道里,对吧?”
“说实话,你们藏的实在算不上多好,衣服露在外面都不知道,从消防通道门的合页处也是能看到里边儿的。”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想玩一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老子早就把你们抓出来了。”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戴着眼镜的瘦子嬉笑着搓了搓手,眼神油腻的在姐姐身上逡巡,“赶紧办正事吧兄弟们。”
门外的人声不算太小,阳光从门缝里洒在姐姐的脚面上,她甚至恍惚的能感受到阳光的温度。
那点温暖丝毫没办法支撑住她发了冷的身躯。
手上裸露在外的青紫色伤痕彰显着她此前受到的非人折磨。
妹妹已经精神崩溃,她看着那些拿着刀具靠近的男人,凄厉的尖叫起来。
头部狠狠地撞击着大门,拴着锁链的大门被撞的哗啦啦响,门外的人声依旧嘈杂。
“救命!救救我们!他们要杀人,他们要杀了我们!”
她从那仅有一点的门缝中嘶吼,尾音都变了调。
但是下一瞬,她的嘴被人死死的捂住,一群男人蜂拥而上,粗暴的将娇小的她压倒在地。
姐姐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她看到从妹妹吼完那一句之后,门外有些人停住了脚步。
随后又漠然的移开视线,低着头沉默的接着走路。
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姐姐的嘴也被捂住,一堆堆的人,压在她们身上,撕毁了她们的衣服,让她们无力动弹。
“我知道你们逃跑的原因是什么。”
拿钥匙的男人嬉笑着,他掐住了姐姐的脖子,手上并没有用力,感受着脉搏在自己的手心中跳动,他痴痴的笑了起来。
“是因为那个元小莉贱丫头吧。”
听到了小妹的名字,表情麻木的姐姐立刻瞪大了双眼,怨恨的瞪着那男人。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元小真,你什么也做不了。”他手上加了一些力道,看着姐姐瞪大的双眼和通红的脸颊,眼神微微眯起,心中某一次空荡荡的地方也被慢慢填满。
“她早晚有一天会像你们姐妹俩一样,你们三个人都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泪水从眼中滑落,姐姐脸上的青筋凸起,眼球突出,痛苦的像是砧板上待宰的鱼
她这副狼狈的样子似乎戳到了那些人的笑点,一群在人停下了动作,肆意的指着她,放声爆笑。
妹妹在她不远处躺着,脸被那些人死死的掰着,强迫着她看一下这边。
地上散落着她们的衣物,如残花般凋零,这所老旧的筒子楼光线昏暗,阳光被周围高耸的建筑遮挡,每天只有短暂的片刻能照进这狭小的空间,而此时,那吝啬的光芒已悄然消逝,留下一片沉闷的黑暗。
妹妹早就在默默流泪,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不停地从眼角滑落,她强忍着内心的悲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抬起颤抖的手,缓缓伸向姐姐,终于,她触碰到了姐姐冰冷的指尖,感受着那份熟悉的温度。
姐姐也反手握住了那只手,两只手紧紧相握,妄图带给对方一些力量。
掐着姐姐脖子的男人突然松开了自己的手,他也注意到了她们两人的小动作,脸上挂着不知名的笑意。
“真是感人肺腑。”
随即他站了起身,其他人也随之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
“她们姐妹情深,我们兄弟也得齐心。”
男人笑着,眼神色眯眯的,他从胖子的手上拿过了菜刀,蹲在身子在姐姐的身上慢慢比划起来。
姐姐早在自己逃跑的那一刻,就已经猜到现在的结局,她平静的接受着男人的估量,神色麻木。
男人们随着他的动作开始欢呼尖叫,呼吸越来越粗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即将落下的刀,有几个人甚至已经摩拳擦掌,眼神扫视着她
“咚——”寒光闪烁,菜刀沉闷的声音在有些密闭的空间内响起。
即便早有所准备,姐姐还是背着突如其来的剧痛疼的浑身一抖,随后克制不住的疯狂挣扎,哀嚎起来。
妹妹感受着姐姐的颤抖,神色巨震,呆呆的看着迸溅在她身上的血渍,只觉得如同哦不过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开始上演。
第一刀并没有直接将骨头砍下,男人不满的啧了一声,“这是什么破刀。”
下一刻,他夺的一声拔出了刀,瞄准位置抬起了手,随后再次不偏不倚的狠狠地砍下。
这一次总算利索,姐姐的右腿被整个切了下来,切面还算平整。
“不要那么对她!”妹妹挣扎着身体哽咽着扭动着,“姐姐!姐姐!”
男人置若罔闻,拿起了那条断腿,朝着后面扔了过去。
那得到了断腿的男人如获至宝,欣喜若狂的开始舔舐还算新鲜的血液,这个人笑的牙齿血红。
姐姐听着妹妹凄厉的啜泣声,勉强挤出了一个笑,撑着力气小声道,“没事......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只......”
话没说完,寒光再次落下,她的表情永远的凝固在了脸上,血液迸溅在妹妹的脸上 她看着地上滚向自己的头,瞳孔颤抖,失去了任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