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砚欢是彻底被某人给逗笑了。想了想,还真是这样。
今天,两人领证,虽然没有对外办酒宴,但在法律上两人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他日后挣的每一分钱,她都有分一半的资格。这么一想,他还真是她的最大的红包。
从民政局出来,许途和余立共开一辆车。如来时的那样,顾砚清亲自开车,今日,是属于两人的时光。
副驾座上,女子侧颜沉静娇美,长发垂下轻别在耳后,低垂着的眉眼也特别温婉动人。而她素色的手指正在手机空白界面按动着。
“你在干什么?”顾砚清问着她。
她放下手机,抬眸看向他,淡笑不语。
淡笑里透露着一丝狡黠,往日里清淡的眉眼神色也变得生动了起来,顾砚清微挑了挑眉,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左右不过是女孩家的小心思罢了。
他是这样想的,对于顾砚欢来说也确实如此。
虽然领证结婚了,但个人的私密领地还是要保留。在那里,存放着她二十多年来所有的悲喜。那里曾阳光明媚,绿柳拂樱;也曾阴雨连绵,雷雨交加。
那里曾经关押着隐晦而残忍的黑夜,也曾驻扎过温暖如春的白昼时光。
那里藏着太多太多,可无论是美好的还是残忍的,于她而言都是人生中重要的风景。
小时受家里的教导,哪怕再没什么也要用一句话或者一个字词来记录这一天。这么多年来,这样的习惯早已经融入了血液里,哪怕在德国的六年,哪怕过的再怎么不如意,这样的行为也未曾中断过。
有的事可以大大方方的同他人分享,有的则可以孤芳自赏。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她都爱用写写画画来记录下来。
此刻静谧的车内,有那人陪着,两人刚刚一同历尽了一场身份的巨大变化。
前不久,两人还是客气疏离的模样,称之为最熟悉的陌生人;现在,她是他的顾太太,而他则是她的顾先生。
彼此间的唯一。
有太多太多的情绪与感慨瞬间涌上了心头,唯有记录在这手机备忘录中,暂且写上几句,方能平复一下内心的纷繁复杂。
待日后,闲暇之时,泡上一杯香茗,她要去那处秘密花园,对着那些陪伴着自己经年的风景,悄悄的和它们说:她的灵魂自此圆满了。
车窗外,日光越加的温暖灿烂,穿透过薄薄的云层,散射下细腻的光彩,在高楼林立间若隐若现。
冬日漫长,但胜在日光明媚,就像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在寒冰封锁下静静流淌着温暖的溪水。
日子定会越来越好的。
顾砚欢收回目光,悄然看向身旁的人,红绿灯转换间,车停在路口,他的目光始终专注在道路上,她的唇角不禁向上微微扬起……
……
再次踏入顾家老宅,顾砚欢说句心里话,有点儿忐忑与不安。
假死去了德国,然后回来这么长时间也未曾在顾家人面前露面,一露面便是同顾砚清领了证。多少有点儿肆意妄为。
“不怕,有我在。”
垂眸看了眼紧握着自己手的那只大手,顾砚欢点了点头。
有他在,她好像的确不用怕。
走进主宅客厅,便有饭菜的香味飘来。
顾砚清牵着顾砚欢的手来到沙发处坐下,倒了杯水递给了顾砚欢后,问着顾雨霖:“爷爷,我妈呢?”
“你昨天说同欢丫头领了证今天中午回老宅吃饭,你妈一大早就开始着手准备了,估摸着快好了。”顾雨霖放下手里盘着的核桃,眼眸微眯看向顾砚欢,“欢丫头,多年不见连爷爷也不喊了?”
顾砚欢顿感尴尬,脸红着叫了声爷爷。
“嗯。”顾雨霖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顾砚清:“砚清,我和你爸商量过你提的那事,找个机会我会同冠华一家说一说。”
“谢爷爷。”
顾雨霖听了,摆了摆手,缓身站起走向餐厅。
顾砚清伸手握住了身旁顾砚欢的手,温声开口:“走吧,吃完饭我们回辋川。”
……
午餐结束,已是中午12点。同顾宅里的人道了别,顾砚清便同顾砚欢回了辋川居。
第一次看到辋川居,饶是见惯了豪宅的顾砚欢也倍感震惊。
宽阔的门庭,周遭是黑色铁艺栅栏,将内里的奢华与典雅尽数圈住。门的上方赫然挂着用行书写就辋川居三个字的木制匾额。
车子驶入大门,入眼的便是大水法。在阳光的照耀下,水珠泛着晶莹的光亮。
顾砚清将车子停在大水法右侧的露天停车处,顾砚欢下了车就被他牵着手向着里面走去。
主宅的建筑风格偏向古典,白色的墙壁,间有青黛色的线条装饰于墙体和墙头。
沈雅领着一众佣人站立在主宅客厅内候着,顾砚欢被顾砚清牵着手走进,便听到她们齐声恭敬的问好:“先生,太太,欢迎回来。”
顾砚欢淡笑着同众人打了声招呼,顾砚清则是心情大好,在她们打完招呼后,往日淡漠的脸上有了笑意。不过,他没有打算让顾砚欢还停留在这里,他还有惊喜准备她去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