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停住脚步,回头道:“随她去吧,就还做宫女伺候年答应。”
皇后微微点头道:“好,就依皇上所言!”
存菊堂,甄嬛拉着眉庄的手笑着说:“姐姐,如今年氏一族算是败了!”
眉庄叹了口气道:
“只是被废除了封号,降为答应,连翊坤宫都许她住着。既没有赐死,也没有打入冷宫,这算什么惩罚。我一想到年氏几次三番害我,心里就愤怒,恨不能亲手了解了她!”
甄嬛安抚眉庄道:
“姐姐别恼,如今她是答应,想要她的命已经容易很多。我们只要等待时机便可,不急于一时,徐徐图之!”
眉庄点点头,“算了,不说年氏了,咱们一起去看看陵容,她受伤不轻。今日已经醒了,正好咱们去瞧瞧。”
甄嬛点头,“以前我心里还责怪,皇上为什么让陵容去天坛祭祀而不让我去,如今想来,皇上或许是为了我好。”
眉庄伸手点了点甄嬛的鼻子,笑着道:
“陵容的醋你也吃?谁不知道你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这样冒险的事,皇上哪里舍得让你去?”
两人说笑着起身往延禧宫去。
路过长街时,她们俩看见新入宫的女子在嬷嬷的带领下往各宫去。
甄嬛说,“听说选了四位功臣之女入宫,最出挑的是祺贵人,生的如花似玉,非常美丽。”
眉庄笑着说,“看她们的身影,或许像我们当初一样,对宫里各种事务都很好奇,总觉得能在宫里挣个好前程。其实能明哲保身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啊,姐姐,还好宫里有咱们姐妹!否则日子就难过了!”甄嬛说完,两人并排走着。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到延禧宫。
红玉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我,慢慢地坐了起来。我远远地就望见了甄嬛和眉庄,心中满是欢喜,连忙对方姑姑说道:“快,赶紧倒茶!”
一番嘘寒问暖之后,甄嬛与眉庄方才缓缓坐下。
两人看着憔悴不堪的我,眼眸中满是如潮水般汹涌的心疼。
眉庄微红的眼眸,晶莹的泪珠如珍珠般从眼角滑落,她轻轻地用手绢拭去,看着我说道:
“熹妃妹妹受苦了!好在皇天庇佑,妹妹总算是有惊无险,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我微微颔首,叹息道:
“谢眉姐姐挂怀,听方姑姑说,两位姐姐在宫里也受惊不少,好在我们都熬过来了。只是年答应一日不除,心里总觉得不安。不知两位姐姐有何想法?”
甄嬛点头道:
“如今只是禁足翊坤宫,倘若年答应安分守己,皇上恐怕不会再惩罚她了。年氏的罪行皇上都知道,皇上这样做,显然是对她旧情难舍,心有愧疚。”
我知道皇帝对年世兰的感情。如果说当年的纯元皇后是皇帝的白月光,那华妃一定是皇帝心中的朱砂痣。
一定要让皇帝亲眼看见年世兰的残忍,他才会下定决心赐死年世兰。
三人正说着话,内务府黄规全进来请安。
“给熹妃娘娘、莞嫔娘娘,惠贵人请安!奴才奉皇后娘娘旨意安排薛答应、洛答应住在延禧宫。还请熹嫔娘娘指示,两人住在哪里?”
我惊讶不已,这么快就有新人入宫了。平定年羹尧、敦亲王不过十来天的时间,后宫再添新人,这些人安分守己也就罢了。
黄规全乃年世兰的远房亲戚,而今时过境迁,年氏一族已是风光不再,如那落日余晖,渐行渐远。
这也使得黄规全如惊弓之鸟,说话做事变得小心翼翼,低调了许多,仿佛生怕引起他人的注意。
他说完,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我身体有伤,削弱吩咐道:
“延禧宫大部分偏殿都空着,你看着安排吧!不过本宫喜欢安静,还是安排的远些!”
黄规全得了命令,跪着退出正殿。
甄嬛看到黄规全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哑然失笑道:
“当初年答应执掌六宫时,他是何等的耀武扬威,如今也能尝尝这种任人鱼肉的滋味了。”
我微微一笑,柔声道:
“如今新人入宫,明年还有三年选秀,到时候人才辈出,还不知道是何光景。咱们姐妹三人要好好扶持,在这后宫站稳了脚跟才是。”
眉庄道拿着手绢捂着嘴轻声笑道:
“这又有何惧?如今你贵为熹妃,嬛儿是莞嫔,我这个做姐姐的总是沾了你俩的光了。”
“是啊,只是不知熹妃妹妹什么时候行册封礼?到时候要好生热闹一番!”甄嬛也笑着打趣道。
我摇摇头,“只听皇上说了,这日子还要钦天监选了吉日才能定下来。眼看着再过两个月要过年了,也不着急这一时。”
正说着话,黄规全领着新人进来。
我抬眼望去,只见薛答应肌肤胜雪,貌美如花,恰似那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
看年纪,不过十五六岁,恰似那初绽的花蕾,清新脱俗。她满面含羞,宛如那含羞草,娇柔可爱,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令人心生怜爱。
再看一旁的洛答应,她端庄大气,仿若那傲雪的寒梅,高洁坚韧。其样貌虽不十分出挑,然而气质出众,犹如那空谷幽兰,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薛答应与洛答应袅袅娜娜地跪下行礼,娇声说道:
“给熹妃娘娘请安,熹妃娘娘万福金安!给莞嫔娘娘请安、给惠贵人请安!”
两人毕恭毕敬,礼数甚是周全,我微微抬手,示意她们起身,又转头吩咐红玉赐予她们赏赐。
送走两位答应,我心里叹息,皇帝又得佳人,新一轮的宫斗要开始了。
眉庄与甄嬛稍坐片刻,便起身回宫了。
掌灯时分,皇帝又来看我,他亲自喂我吃药。
“皇上,您对臣妾这样好,臣妾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我心里感动开口说道。
“容儿,如今你贵为熹妃,朕打算让你父亲来京城做官,这样你母亲也可以时常进宫看看你,可好?”皇帝放下药碗,认真说道。
我一听皇帝要让父亲来京城做官,心里惶恐,那个不成器的父亲总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拖累。我自然不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