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啊不,是年妃又因为惹怒了皇后被剥夺封号外加禁足的惩罚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后宫,以及养心殿。
大胖橘忍不住想掰开年妃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明明他一直在年妃跟前时时告诫她要对皇后恭敬,怎么她这么容易得意忘形呢?
为了给前朝年羹尧加一把火,他都准备册封年妃为贵妃了,结果年妃喜提虢夺封号加禁足的惩罚,让他这里一时半会儿就不好动了。
养心殿毫无动作,但夜里大胖橘歇在景仁宫,那就是给后宫嫔妃一个信号,一个支持皇后立威的信号。
莞贵人听到消息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感受,她当然觉得皇帝就该给皇后越多的尊荣越好,可偏偏她不是皇后,她只是后宫那么多嫔妃当中的一个,哪怕如今怀有身孕,最多也不过是个嫔位。
其他人大多都在年妃的好戏,只可惜年妃被禁足,不能第一时间看她的热闹,但大家心情依旧很好。
而富察贵人跟瓜尔佳贵人的心情就比其他人复杂一点了,皇后那样轻易又不留情面地呵斥年妃这个宠妃,甚至不顾前朝年大将军的威势,不管是虢夺封号也好,还是禁足也罢,看起来都是皇后想这么做就直接做了。
对于满洲大族出身的姑娘们来说,皇后先天就代表着仅次于皇帝的权威,她俩因为怀孕带来的喜悦心情就此大打折扣,再也飘不起来了,倒是让后宫又安宁了许多。
只是,后宫安分了,前朝却乍起波澜,年羹尧也是真的有些昏了头了,竟然当庭弹劾起了皇后,说姜莘莘毫无国母威仪,在后宫肆意弹压嫔妃——这说的是他妹妹年妃再次被无辜虢夺了封号一事;
另外还有不重视皇嗣之类的罪名,这是信口胡诌滥竽充数,就为了让姜莘莘丢脸的。
而事实也的确如年羹尧期望的那样,皇后在前朝被臣子弹劾,本身名誉就已经受损了。
大胖橘都惊呆了,不过跟姜莘莘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有些质疑他张口就来:“好好好,朕后宫的事务,什么时候远在川陕的年大将军都能了如指掌了?!”
自从隆科多没了,年羹尧就彻底失去了辖制,只是他虽然越发骄横自大,却也知道窥伺后宫绝不是什么轻易能囫囵过去的罪名,当即就失了声响,再不复先前慷慨激昂恨不得将皇后立刻拉下马,换他妹子年妃坐上后位的样子了。
其实年羹尧骄横跋扈大胖橘是真的能忍,毕竟年羹尧也是不是能做事,他还是短时间内无法替代的那种人,大胖橘对他的容忍程度,天然就很高。
甚至年羹尧卖官鬻爵只要不闹出来也没什么,顶多被申斥几回,又降职,总有还用上他的时候。
可是年羹尧万万不该跟敦郡王接触,这俩老小子商量的还是谋反之事,这就让大胖橘忍不了一点了。
恒亲王回家就开始叹气,对着一脸殷切的老娘摇了摇头,“如今就只能由我去立功,用功勋换取老九平安出来了。”
宜太妃顿时忍不住哭出声来。
老五也是她亲儿子啊,这么大年纪了还要用自己的功勋去救弟弟,她虽然十分希望老九出来,可也不能太对不起老五以及老五家的孙辈们啊,那也是她的亲孙儿!
想明白了宜太妃直接拿手抹了抹脸,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对长子说道:“你不要管了,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你的功勋只能用在你自己的儿孙身上,老九那边你不要管了。”
“从前我就看不惯德妃对老十四一副偏心偏到胳肢窝的埋汰模样,可谁让她如今有那个运气,不被她偏爱的老四竟然做了皇帝,还给她带来太后的尊荣。”
“我知道在你跟老九之间也从未做到一碗水端平,我嘴上不让你为老九做什么,可你主动去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我从未制止,甚至心里是默许的。”
“以前的事情也就罢了,如今老十跟年羹尧之间的事情有本质的不同,你可以做一个平叛的功臣,却不能拿这功劳去换取老九从宗人府出来。”
“我是你额娘,也是你孩子的玛嬷。”
恒亲王转过头悄悄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说实话,在先帝时期,哪怕夺嫡十分紧张的时候,他因为被太后抚养的原因,并未受到任何波及,甚至那些有意大位的兄弟还必须对他兄友弟恭,好在先帝跟前展示自己的品性。
可他为了亲娘跟弟弟,也不是没有做过危险的事情,虽然是他自己愿意的,但总归会心里不舒服。
如今宜太妃彻底清醒了,恒亲王当然很高兴,甚至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恒亲王可不是宫里的大胖橘那么缺爱的人,尤其宜太妃算起来对他们那位十岁夭折的十一弟的关心才是最多的,等他们十一弟没了之后,老九这个不省心的才占据了宜太妃更多的注意力。
而恒亲王自己可是被奶奶疼爱长大的孩子,上书房的时候甚至都不用跟兄弟们一起早起,还能随时加餐填饱肚子,甚至先帝对他的功课都没什么要求,后来若不是他在战场上受了伤,面容有损,说不得他还会被兄弟们忌惮一番呢。
恒亲王休沐的时候就赶紧提着一壶酒去了敦郡王府。
敦郡王对这位五哥也不是很熟悉,毕竟虽然老九跟老五是亲兄弟,可这亲兄弟俩之间的关系也就比老四跟老十四好上那么一点而已。
不过是因为宜太妃出宫住在了恒亲王府上,敦郡王去看望宜太妃的时候多了,这才显出几分亲近来了。
敦郡王还在那儿笑:“五哥怎么会找我喝酒啊?”
恒亲王冷哼一声,让人清了场,自己亲手给老十倒了一杯酒,这才开口说道:“你跟年羹尧那些个小动作我都知道了,宫里那位想必也早就知道了。”
敦郡王立时就黑了脸,“所以恒亲王这是要拿我去做投名状?”
恒亲王直接笑出声来了,“你算什么投名状?年羹尧一开始就是老四旗下的包衣,他为老四这个旗主办事天经地义,后来他还跟老八有过一段时间的暧昧,你不会以为老四上了年纪,心眼儿也跟着变大了吧。”
敦郡王脸上很是挂不住,可恒亲王根本不给他开口狡辩的机会:“我不管你跟年羹尧勾结起来想要做什么,今日上门只是警告你别打老九的主意,他如今圈禁在宗人府也好,横竖他府上那几个孩子都不像样儿,我这个亲伯父倒是能关照一二。”
“我们郭络罗氏跟你们钮祜禄氏以及蒙古都不同,没那么深厚的底蕴可以耗费,本王跟宜太妃不求别的,只求老九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