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回到自己老巢,挞懒还仍旧后怕不已!
没了军权的挞懒,说白了就是待宰的羔羊,他都快怕死了!
据史料记载,挞懒回到燕京后,依旧骄横不法,甚至与翼王完颜鹘懒合谋谋反!
而且与秦桧合谋推动宋金议和,主动归还陕西、河南等地的事儿也被暴露。
金庭的主战派代表金兀术,也趁势要求攻取陕西、河南等地。
正在此时,“恰巧”有人举报挞懒谋反之事!
于是,这一次“阿骨打”系的吃相更难看!
连基本的掩饰和等待都不管不顾了!
完全一副野蛮人的姿态!
小四应金熙宗的要求直接举着屠刀,一路追砍二人!
挞懒从燕京跑到了祁州(河北安国县),结果还是被小四堵住了,死在一顿乱刀之下!
和挞懒一起上路的还有挞懒的两个儿子,完颜斡带和完颜乌达补!翼王完颜鹘懒以及同宗之人活离胡土!
至此,所有像挞懒、宗磐、宗隽之类的,非“阿骨打”系主权者,全被小四举刀砍完了。
这是金国历史上第一次皇族大流血!
小四起了一个很坏的开头!
其后的继任者海陵王完颜亮,将这一传统继续发扬光大!
而完颜亮的接任者完颜雍,也彻底学会了通过“流血政变”上台的捷径!
就这么着,女真皇族就不断地自我砍啊砍的,一直砍到元气大伤、一蹶不振……
这《金史》的编撰者,要么就是汉人,要么就是熟读《春秋》!
要不然这“春秋笔法”,不可能用的这么娴熟!
首先,挞懒在女真军中的地位以及实力,还远不如完颜宗翰这位女真第一战功的拥有者!
即使强如完颜宗翰在弃兵权,接受相权之后,都没能够谋反!
那没了军权的挞懒,又何德何能胆敢谋反呢?
挞懒除了辈分比较大之外(金熙宗都得喊他一声叔爷)。
实在找不出他还有什么用来谋反的凭仗。
所以,“谋反”一说应该就是“阿骨打”系的遮羞布。
但是你要说挞懒跟秦桧密谋“卖国”的行为暴露,引起“阿骨打”系不满的话,应该也不准确!
秦桧是被吴乞买封赏给挞懒的,这个全金国的人都知道。
挞懒的第一个卒子——刘豫,被完颜宗翰抢走之后,挞懒的精力就放在了第二个卒子——秦桧身上。
秦桧是挞懒主动放走的,阿骨打系都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在挞懒死后,金兀术直接接手秦桧这条线。
只不过当时吴乞买还没死,完颜宗翰也没有倒台,所以轮不到挞懒说了算。
所以,秦桧这颗棋子,就一直扔在南宋没有启用。
直至1137年七月,宗翰倒台,宗磐、宗隽在朝廷内主权,而挞懒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二人的军方后台和代表。
挞懒掌权后第一件事,便是推动宋金和议,这个事儿闹的天下人皆知。
只不过那个时候最牛的“阿骨打”系政界代表完颜宗辅,只是第二顺位丞相。
小四和挞懒分掌金国军权,算是二人打平。
但是在1135年夏天,完颜宗辅就挂掉了。
这样3:2,还是“挞懒系”这边完胜!
所以,综上所述,金国给挞懒扣的两顶帽子,都站不住跟脚跟。
说白了就是赤裸裸的“流血政变”,外加“排除异己”罢了!
如果非要给“阿骨打”系的行为,找一块遮羞布的话。
说是因为挞懒收受宋朝大笔贿赂,涉嫌“卖国求荣”,所以才被砍死。
相比之下,这条理由或许相对来讲更说的通。
但也仅限于相对说的通而已,总强过于画蛇添足的给人家扣一个“谋反”的帽子……
(讨论这些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替挞懒漂白,只是想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对史实的解读角度,就像一千个人心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
本书写到这里也基本上快收尾了,可能有许多史料解读不准确的地方,大家就智者见智吧。)
以上就是《金史》上记载的,挞懒嗝屁的全部过程,具体时间没写。
但是应该是在1140年,金兀术被加封为太保,兼领燕京行台尚书省之前。
联系到金兀术是在政变后的五月间完成政变,再次撕毁和约发动南侵。
所以,挞懒应该是在1140年四、五月间嗝屁的!
当然这都是按照正常发展才会有的事儿!
可是,别忘了还有宋齐鲁这个bug在呢啊!
燕京,挞懒的元帅府,现在更名为尚书府。
“花妃!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您应该是那位齐鲁郡王的人吧?”
挞懒平静的看着正在为自己斟酒的花姐问道。
花姐陡然听闻挞懒揭开自己老底,提着酒壶的手不可察觉的轻颤了一下,眉目间也闪过一丝骇然,但是都被花姐很好的掩饰过去了。
但是这些哪里能逃的过专门盯着她看的挞懒双眼?
挞懒心中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齐鲁郡王,还真是不简单啊!
之前却是一直小觑了他!
“元帅大人说笑了~以贱妾这等蒲柳之资,怎么可能入的了那位王爷的法眼?”
“妾身就是一个苦命的人,元帅大人切莫要拿着我等下人开这种玩笑啊。来来来,元帅您且再饮一杯。”
“呵呵,酒且不急着饮。我是有要事与你相商的。”
“之前我之所以从吴乞买兄长那里把你讨来,并一直护佑着你免遭宗翰迫害。其实就是看中你所操持的那个“大金基金会”。”
“那时候我还在纳闷,为何你能有这么宽广的门路,招来那些大宋商人。直到近日,我这个疑惑才得以揭开。”
“元帅大人抬举妾身了。之所以能够操持“大金基金”,还不是多亏了您跟先皇陛下的信任,妾身才得以背靠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呵呵,要说真本事,妾身一介弱女子哪来的本事?只会些迎来送往罢了。”
花姐特意故作轻松的低头,继续给挞懒夹着酒菜,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呵呵,我自认这些时日与你也算是相敬如宾。你我今日不妨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你也知晓,现如今我也没了军权,也不再是什么元帅了。有宗翰之事在前,我估计自己也将会难逃一劫。”
“所以,我现在急需那位齐鲁郡王的帮助。条件可以由他开。我只求能保我一家老小的性命!”
“我想,那位应该是能做到的吧?”
挞懒放下银箸,平静的目视着花姐。
花姐经过先期的慌乱,此时也早已经进入状态,带着一丝不知情的慌乱表情,泫然欲泣的说道。
“不知妾身到底是哪里恶了元帅大人,居然让大人不惜以此等事来试探。”
“如果元帅大人不再信任妾身,妾身但求一死以证清白!别无他求。”
花姐说完便开始梨花带雨。
挞懒看完长叹一声,也不知道这宋齐鲁到底给这花妃灌得什么迷魂汤,居然对他死心塌地到如此地步!
自己手底下,怎么就没有几个这种人呢?
“哎~你我也不要再试探来试探去的了。我只说一事,便能证明我的诚意。”
“这次随同我朝议和使张通古回来的南宋使节团中,有一位叫蓝公佐的,那日他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表情便有些不对劲。”
“此事被我察觉到,再三追问之下,他才给我提到了西湖有艘叫做“春风阁”的画舫。”
花姐听闻此事,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果真还是“百密一疏”啊!
没成想自己居然栽在了这么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儿之上!
“哎~既然大人已经知道此事,小女子便照实交代了吧。”
“是,小女子之前的确是西湖上一艘画舫的老鸨。但是后来隐居之后,不幸被四太子殿下的金军掳掠到金国。”
花姐起身,来到窗前,打开了窗。
她眼睛目视着远方,像是在回忆一般,缓缓说道。
“在这乱世之中,人命贱不如狗。而妾身也不过有几分姿色,这才免遭普通军士的祸害。”
“但是最终,还是逃不过用来娱人的命运,被送来送去。”
“妾身怕啊!怕有朝一日人老珠黄的时候,便被人弃之如蔽扫,最终横死街头。”
花姐任由泪水划过脸颊,转身望着挞懒继续说道。
“为了被贵人们一直需要,妾身便编造了自己的身世,并且竭力展现自己的经商才能。”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妾身以蒲柳之资,先是得到先皇赏识,得以被纳入后宫。却不想仅几年的好时光,便天人永隔!”
“幸好又遇到了元帅大人,妾身是何等的福分!如果不是元帅再三逼问,妾身本来是打算让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的。”
“啪~啪~啪!”
挞懒拍了几下巴掌。
“精彩!十分精彩!花妃啊!你的确很聪明!几乎没有破绽可寻,如果不是事先知情,说不得我真的就要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