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本宫一起去尚书房邀请皇上共用晚膳。”
皇后带着颜心往尚书房走,还没走到,就看见皇驾往这边来。
“皇上万福金安!”
“皇后这是要去哪里?”
“回皇上的话,臣妾备了一些特色的小菜,想邀请皇上共进晚膳。”
“朕正想到皇后那里去,这几日有些疲惫,想到你那里尝尝颜艳的手艺。”
“这是皇上与臣妾想到一起去了。皇上想吃哪道菜,臣妾告诉颜艳准备。”
“都可,颜艳这个小丫头的手艺确实不错。今晚朕与皇后就像平常百姓人家的夫妻一样吃一顿,让她们都撤了吧,只有我们夫妻两人即可。”
皇后一听皇帝想与她体验平常百姓的日子,简直是喜出望外。看来皇帝的内心真的是被贵妃伤得不轻,在男人受伤之后,能想到的还是发妻。
“无论是做帝后还是做夫妻,臣妾都陪着您。”皇上拉起皇后的手,一起进了汉正殿。
颜艳与颜心把晚膳摆好,颜心给皇上和皇后各自斟满酒,皇上一挥手让她们都下去。皇上又补充一句:“你们侍奉皇后辛苦,今日也歇息去吧,不用在这里守着了。”
皇后觉得皇上今日有兴致,心里特别高兴:“皇上今日高兴,给你们放假,都休息去吧,臣妾亲自给皇上斟酒。”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奴婢退下了。”说罢颜心和颜艳就从皇后的寝宫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颜心是管事姑姑,颜艳是一等宫女,她们两个的房间是一个套间,颜心住在里间,颜艳与另外三个一等宫女睡在外间的通铺里。
颜艳看天色还早,便对颜心说到:“师傅,难得今日皇上给咱们放假,灶上徒儿留了些酒菜,不妨徒儿陪您在屋里喝上两盅?”
颜心心里装着张贵妃临终前的那句话,一直不是滋味,有点忌惮也有点害怕,不妨喝上几盅壮壮胆。师徒二人从灶上拿来酒菜,一边饮酒一边述说着女人的不易,当宫女更不易。
“师傅,徒儿有一件事想问您,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事就说,别憋着!”
“师傅,您当初为什么不嫁人呢?”
“啊!艳儿,你还看不懂吗?这世上哪有好男人啊!都是始乱终弃,见一个爱一个,与其早晚被抛弃,还不如一辈子都不嫁。”
“徒儿看,皇上对贵妃娘娘那是真好啊!跟他对别的娘娘真不是一个劲儿。”
“你还年轻,皇上对她好什么好?皇上对她最无情,要不然她也不会……”颜心想到了王飞虎嘱咐她的话,没敢继续说下去。
“师傅,你说啊!要不然什么?”
“要不然皇上他今晚不能跟咱们娘娘一起用膳。”
“师傅你信不信,别看皇上跟咱们娘娘一起吃饭,他还是跟贵妃娘娘在一起的时间长……”说完这句颜艳就倒在酒桌上睡着了。
颜心岁数大,酒量自然也大,酒过三巡,她耳朵里不停的重复着贵妃娘娘临终前的那句话。只见窗外飘过一道白光,颜心走到窗边,却什么都没看见。
她以为是自己醉酒眼花,便又回到了座位上。不一会又有一道白光在窗前闪过,她又走过去,又是什么也没瞧见。
颜心推门出去,只见天上星光闪烁分明是个大晴天。就感觉背后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回头一看又没有人。难道真的是喝多了?
整个院子里除了墙根那里陈列着五个洗衣裳的大木盆,还有一个大水缸,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如果有人要吓唬她,只能藏在水缸里,可是水缸里已经装满了水,藏不下人的。
颜心真是一个胆大的老宫女,她猫着腰,警戒着前后左右所有方向可能出现的人。趟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水缸旁边,她一探头,猛的看见水里有一个女人的影子,吓的她连退三步。
只见一条白色的布带子从天而降,径直落到了水缸里。突然,那装满水的水缸里蹦出火花。她的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颜心能一回头还是什么人都没有看见。
只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水缸里传来:“我的画呐?我的画呐……”颜心这回是真的被吓到了,她迅速跑回屋里,把房门和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的,还特意上了锁。
她靠在被上了两把锁的房门上,喘着粗气,胸膛里的小鹿猛跳不停。她只想喝口水压压惊,她走进里间,怎料刚才明明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颜艳居然不见了。
颜心使劲揉了揉眼睛,仍然没有看到颜艳,就连桌上的酒菜也没有了。只看见一张画纸,一支毛笔,一盏砚台陈列在桌面上。
“我的画呐?我的画呐……”那个女人凄惨微弱的声音又传来了。颜心这回真的相信了,她大喊:“贵妃娘娘,是你吗?我没有害你啊!您别缠着我不放,求求您不要来找我啊!”
“我的画呐?我的画呐……”我困颜心怎样恳求,那个微弱又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一直都在。
“把画烧给我我就可以走了!给我画,给我画……”
“娘娘,画在皇上那里,奴婢这里没有啊!奴婢做不了皇上的主啊!”
“本宫不要皇上手里那幅,那个画是谁画的谁就再画一幅烧给我,否则我就把她带走,到下面给本宫画!”
“好,奴婢现在就画,你不要带奴婢走。您给我一点时间。”
“好——我——等——你!”
那个微弱的女人声音说完这句便不出声了,只见颜心用颤抖的手拿起毛笔,在纸上勾勒出线条来,这应该是她画的嫡三幅仕女图。
第一幅交给了刘宗元,第二幅交给了都察院的侍卫,第三幅应该更快更逼真。真没想到,一个年老的宫女居然还有作画的本领,心有腹稿笔下有画。
半个时辰后,一个墨香四溢的勾人魂魄的妩媚的活灵活现的仕女图油然而生。颜心看着画上的贵妃娘娘,不禁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