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天气有些凉意。窗外的树叶在寒风中瑟瑟颤抖着,像是要随时掉落似地,让人觉得心情沉重。
床上,墨祁柠在沉睡中满头大汗,额角的青筋因为疼痛而暴起。她双眉紧锁,仿佛陷于梦魇之中无法挣脱出来,小嘴微张,口中喃喃念道:“不……不要打了!”
然后,眼前突然闪过许多模糊的画面,那些记忆就好像被撕裂般,从她的脑海中抽离了出去,她拼命想要抓住它们,却又徒劳无功。
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渐渐的,眼前变成一片漆黑,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耳边传来了一阵吵闹声,还夹杂着哭泣与叫嚷声,这让原本昏迷中的墨祁柠逐渐清醒过来。
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中的一切都显得朦胧而虚幻。
“啊——”她发出一声尖叫,猛地坐了起来。
墨祁柠捂着胸口喘息着,浑身都湿透了。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明明刚才还在熟睡,醒过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用力摇晃着脑袋,当年被绑架的画面如电影般浮现在脑海中,她惊恐万分,抱紧自己,全身止不住颤抖着。
那个男人就好像是一个魔鬼,将她带回他们的基地。
那里处处都充斥着血腥味和死亡的味道。
墨祁柠害怕极了,她蜷缩在墙角,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她想逃跑,可是门被关的严严实实,根本打不开。
她差点以为她会死在那儿。她害怕、绝望、愤怒……她恨死了那个人他让人往她的身体里注射那种液体,那段时间她变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曾经以为她已经忘记了,没想到那些阴暗的回忆会如此刻骨铭心,让她永远无法忘怀!
她害怕极了,蜷缩在被窝里,手指紧握成拳,不停地颤动着。
忽然,脑海中一个男人俊郎的脸和他那邪恶的笑容交替呈现,最终定格在了他狰狞的笑容上!
墨祁柠猛地瞪大眼睛,瞳孔骤然收缩,脸色惨白如纸。
钟离泽!
是你?!是你毁掉了我的生活!是你把我折磨成一个怪物!
墨祁柠咬牙切齿,眸光冷凝,她攥紧手掌,手背青筋凸起,手指甲几乎要扣破掌心肉里的嫩肉。她的指甲狠狠刺进掌心,强忍着钻心的痛楚,努力克制住内心疯狂的冲动。
钟离泽……
她不会认错的,就是他。
这辈子,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不仅仅是因为他对她做的那些事,更是因为那晚他残忍无情地将药剂注射进了她的体内。这份屈辱,必须由鲜血来洗刷干净!
墨祁柠缓缓睁开眼睛,盯着洁净整洁的天花板。
清晨,墨祁柠迫不及待的去了大哥大嫂的家谁知道得知她们去了F洲,她只能先把这件事放下来打算等大哥大嫂回来再说。
墨祁柠一个人漫步在街头,走走停停。
她穿着一袭简单的卫衣牛仔裤,长发披肩,精致美丽的五官被遮掩在阳光照不到的阴暗处,她的目光有些呆滞。
不过,她很快便恢复正常。
冷风吹过她的脸颊,她的神志也清醒了许多。
她不禁勾唇冷笑了一声。
这样也好,省的被别人瞧见她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墨祁柠站在一棵大树旁,仰头望向阴暗的天空。
一团乌云从头顶飘了下来。
曾经有段时间她只喜欢黑暗,喜欢孤独。因为,黑暗能够给她安全感。
天空越来越黑,风越刮越厉。
墨祁柠眯了眯眼睛,低声说道:“讨厌的天气。”
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温柔,但眼底却没有丝毫波澜,冰冷的宛若千年寒潭。
还记得那时候钟离泽给她注射了改变基因的药物,药力发作时,她的四肢百骸如同针扎般剧痛难耐。
她被绑在病床上,全身的衣服早已湿透,冷汗涔涔流淌而下,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困苦。
她全身犹如置身火炉,滚烫灼热的痛苦令她无比难受。
而现在,她依旧能够感觉到那股炙热在燃烧,在侵蚀她的每一寸肌肤。
嗜血,发狂……
她闭上眼睛,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让自己的心脏跳动平稳,尽量减少身体所受到的伤害。
直到药效退去。
好在遇到了老师,他是医学\/联盟的人,他帮她求来这种治愈这种疾病的药。
否则她恐怕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吧。
一阵惊雷响起,闪电划破天际,豆大的雨滴从空中坠落下来。
雨水噼里啪啦砸落在地面上,溅起了一朵接一朵水雾。
墨祁柠抬头朝天空看了一眼,乌云翻滚,狂风卷卷。
不久后,倾盆大雨洒落而下。
她的衣服早已被淋透,雨水顺着秀发滴答滴答地砸落。
雨幕中,一辆豪车疾驰而来。
南枯煜刚从妹妹的家里出来,妹妹没有见到却正好看到孤寂落寞的女孩。
雨势太大,视野变得模糊,他降下车窗皱眉,让司机踩刹车将车停在路旁。
他撑起伞,推门下车。
雨水顺着伞檐落下,打湿了他的鞋面,但他丝毫未觉。
“墨祁柠!”
墨祁柠转过身,怔怔地看着从雨幕中走出来的高大挺拔的男子。
南枯煜走近她,拧着眉问道:“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墨祁柠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眨了眨眼,“你怎么在这里。”
南枯煜看到她身上的衣服被浇湿不少,微蹙了眉,“跟我上车吧。”
墨祁柠迟疑片刻,还是乖乖地上了车,
南枯煜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他伸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穿好,免得生病。”
墨祁柠微垂着头,双手紧张地捏着他的外套,轻声问:“谢谢你。”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家。”
车厢里很安静,南枯煜侧头扫了她一眼,看到她苍白憔悴的脸庞,眉宇间染上担忧。
墨祁柠看着他坚毅又完美的侧颜,心脏蓦地漏跳一拍,赶紧低下头。
南枯煜将墨祁柠送回了她所住的公寓,
并嘱咐她:“你身上的衣服湿了,换件衣服吧,小心感冒。”
他说罢,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