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一大一小能够吃鬼。
牧风也没闲着，当灵异地铁经过一处地点，他便直接抓一堆鬼来炼成天道之气。
如此高效的灭鬼方式，看得吴队汗毛耸立，没过一会儿，他们便出现在了终点。
说是总部，不如说是一座，目前还保留着所有设施和文明的城市。
刚从地铁站出来，望着形形色色路过的人，牧风以为自己回到了正常的大都市。
然而这座城市里的人，每一个都身负厉鬼气息，他们各自走在路上，互不打扰，互不交谈。
整座城市鸦雀无声，却有人流涌动的痕迹，挥散不去的阴云在天空之上，在这里，显得更为浓重。
毕竟是一座半人半鬼的城市，总部设立在此，御鬼者满地都是，要说正常那也正常，要说诡异那更诡异。
“这座城市有超过九成的人都已经成鬼了。”
刚踏入此地的第一句话，牧风便来了个大的，让吴队冷汗密集下冒。
他的话并非危言耸听，以修为略一感受，整座城市浓郁的天道之气便明白，这总部城市夹杂着不少真正的厉鬼。
“啊？前辈说的可是真的？连总部都被厉鬼入侵了？”
吴队难以置信的望着周遭路过之人，仿佛在他们的神情中看不到任何情绪，只有麻木和阴冷。
“真是奇怪，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变成了鬼，却还维持着整个总部的运转。”
淑儿也感到疑惑，牧风则淡淡一笑：“厉鬼伤人只是规则的部分，更重要的是吞并。”
如此解释，令人茅塞顿开，人在研究厉鬼获取力量，厉鬼也在通过入侵人类总部的情报网来获取同类信息。
他们本是天道之气所化，生来便是残缺的规则，吞并彼此是它们唯一存在的意义，至于人类，只是他们不经意的载体罢了。
“这可如何是好？连我们亚洲总部百分之九十的御鬼者都成了鬼！”
吴队不敢相信，但在见识牧风的实力后，他不得不信。
总部现在已经没有能够与牧风平起平坐交谈的人了，哪怕最高层，恐怕此刻也是厉鬼掌控着。
从他们踏入城市开始，若有若无的目光和敌意便能够看得出来，牧风的到来对总部产生了莫大威胁。
果不其然，在下一刻就有御鬼者大喊大叫，疯了般对他们发起攻击。
吴队下意识想操纵厉鬼力量反击，可是他忘记了自己身上的厉鬼已经被剥离。
当那御鬼者释放的厉鬼扑向他时，淑儿触手一扫便将其打碎。
无处不在的恶意和整座城市的异变就仿佛一张森然巨口，朝他们咬了下来！
“如此之多的天道之气，又怎能独享。”
牧风嘴角微微上扬，洞天豁然开启，身边之人尽数出现，再次令得吴队瞪圆了眼珠子。
“牧君，此地…”
程娇然望着四周高楼大厦，顿时联想到了淑儿曾与她讲过的现代都市，竟如此相似。
与淑儿相处过的人或物或多或少都会受它影响。
“好浓郁的天道之气，这是大补之物啊！”
长出手脚的老树兴奋的怪叫着，这些天道之气足以让它的躯干疯狂生长。
“这些占据人身的鬼祟之物乃天道之气，对于你们而言是不可多得的补品，能够滋润洞天，形成洞天天道。”
牧风一句话便令得身边之人眼睛放光，盯着四周那些厉鬼，瞬间感觉不那么恐怖了，该感到恐怖的是它们才对。
“吞噬腐烂天道，你就不怕遭受反噬吗？”
五色道袍的仙王牧风，悠然坐在不远处的公园椅上。
“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仙王有何高见？”
“呵呵，我给你的建议是不要吞太多，免得你在合道时，洞天里到处飘着厉鬼。”
牧风不屑，催使众人开始收拾这整座城市里的厉鬼。
虽然九成都已经变成了鬼，可是还有一成的人活着，他们见到了几道身影纵横在城市半空。
举手投足便是无法想象的力量横扫，将大片生灵抓上半空！
即使最弱的月姝和白兰，也都能轻松解决厉鬼，对他们这些不属于这片时空的人而言，这就是割不完的韭菜。
一股股磅礴的天道之气被吸收提纯炼化，融入自身洞天，壮大实力。
不知过去多久，吴队整个人瘫在地上，愣愣的看着牧风等人横扫整片城市的厉鬼！
各种他从未见过的手段展现而出，惊天动地。
“这不是人，这也不是鬼…这是…神！”
喉咙哽咽得难以下咽，吴队的内心早已被惊得外焦里嫩。
总部剩下的一成御鬼者中也有强者，在目睹了这一切后，震惊得说不出话。
直到总部被肃清了九成以上的御鬼者，他们这才反应过来，悲天悯人的望着空荡荡的总部。
这些人都以为是世间最强大的厉鬼出世，把总部给掀了。
欣然不知他们与鬼共事了很长时间，整个总部早已被厉鬼渗透，掌控。
杀完一座城市的鬼也不是什么难事，对于劫主联手而言，很简单。
“尊主，咱们这样的效率是不是太慢了，干脆直接找到此时空的腐烂天道，从源头上直接掐灭它！”
淑儿说完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暗暗挠了挠头觉得不对。
“这办法不错，吞噬此方天道取而代之，世间丛生的厉鬼便能一劳永逸的除去。”
就在她以为想错了的时候，意外发现牧风也是这么想的，顿时觉得自己还是挺聪明的。
“你们这些该死的厉鬼，居然杀了这么多人，连总部高层都没有放过！你们！”
那御鬼者指着半空中的朦胧身影破防大骂，这时吴队冲了过去，捂住他的嘴巴：“住嘴！你之所以还没死，那是因为你不是鬼！”
“好好看看，你旁边还活着的那些人，他们是人是鬼，死掉的那些人，又是人是鬼？”
两句话让那御鬼者愣住，忽然意识到不太对，如果他们活着的都是人的话，那死去的九成人…岂不都是鬼！
牧风并没有在意他们，就像大象不会在意蚂蚁。
他的第一法体从洞天之中走出，混沌法眼洞开，从中飞出被压制的无形无色之物，天外虚形。
天外虚形出现撕破了无形屏障，导致躲藏的腐烂天道现身。
此方时空的天道若隐若现，就像万千扭曲的黑线组成的巨大戎球。
戎球不断崩碎出黑线，带着部分天道的气息散落在大地之上，化作层出不穷的厉鬼。
天道的样子和天外虚形类似，多变而抽象，远看就是一轮天边黑日。
腐烂崩坏的天道毫无灵智可言，显化成一团飘在虚空的黑色绒球，阵阵天道余威荡漾而出。
天外虚形见状顿时扑了过去大口嘶咬，如品尝世间美味。
即便是腐烂的天道，它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目的已经达成，牧风自然不希望让这东西来抢了天道之气。
法眼照在虚形之上，将其又收押进了眼瞳深处。
显化的腐烂天道并未消失而是存于天空，漆黑太阳引得世间之人纷纷抬头上望，神色惊疑不定。
天道虽已腐烂，但基本规则还在运转，这也是为什么此方时空只有厉鬼末世，而没有彻底崩溃的原因。
腐烂天道没有太多意识，甚至连反抗的基本意识都没有，直接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其他时空的天道好歹会攻击入侵者，这处天道却诡异得没有任何动作，一直在慢慢腐烂着。
他的第四洞天之中，早已经凝化成实体的香火化身迈步走出，一步跨越无尽距离，来到那庞大的腐烂天道中心座下。
牧风身边人则是由欧阳莹华带头，驾驭避世金船冲入腐烂天道内。
“尽可能的吸收天道之气吧，放着也是腐烂，倒不如让我们分食了它。”
牧风说出这话时波澜不惊，丝毫没有考虑到此方天道是否会说个不字。
与吸收厉鬼不同，腐烂的天道之气冲击着众人心神，将他们的洞天填满。
如此浓郁的气息是吸收几千几万只厉鬼也比不了的。
精炼提纯的天道之气融入洞天，似有莫名奇妙的道韵汇入其中。
这一日，天上有黑日显现，久久不散。
整个龙域所有活着的人或御鬼者都看到了这一幕，稍显震惊。
与此同时，一则炸裂消息传出，亚洲御鬼者总部，九成人全被灭杀！
其他大区的总部感到不安，开始调查，果不其然还真找到了线索，那就是突然冒出的金色楼船和实力强到无法估量的一批人。
他们出现后又消失，亚洲总部被灭，瘫痪，天上黑日悬而不散，世间有人将他们称为神仙，也有人将他们称为大恶。
消息真假参半开始流传，越传越神，直至一周过去，总部依旧无法恢复运转，厉鬼依旧在祸乱世间，不过比厉鬼更大的天灾，也在这七天时间展现得淋漓尽致。
吞噬天道之气，让黑日崩溃消散、天摇地动间，裂缝横生。
天边极光绚烂到污人耳目，持续整整七天七夜这才止歇。
消失的黑日被一张面孔所取代，瞳孔半开半合间，又一次震惊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