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宗联合起来的数万修士严阵以待，以白衣拂尘老者为首。
在牧风出现的下一瞬，在言语落下后，修士们组建起宗门联合大阵。
道道灵光从地面、天空上交相爆发， 将牧风八方退路封死。
“元婴魔头！”
老者面色微变，他的修为也不过和牧风相当。
手底下这几个附庸宗门，更是没一个超过他。
在场数万人，能有一战之力的只有自己。
牧风右手一挥，香火法剑浮现。
肩上蠕虫嘶吼之声令所有人内心笼上层层恐惧。
“勿慌，开八门诛杀阵！”
老者低吼中催动法力，虚幻百丈法相如伏地弯腰的巨人起身抬头。
就这么出现在高天之上，神情犀利扫看而来。
法相功德环发出烨熠宝光，两条灵光飘带飞舞，淡金长眉倒竖，甚是惊人。
虚幻巨人手掐法决，手中拂尘化作万千旋绕飞羽刺出。
牧风持法剑一抖，香火气息爆发，震荡附近虚空产生一圈无形波动。
在那长眉巨人点指驱神通杀来后，轻扫出一剑对抗。
数万修士贡献修为开始凝聚法阵真力，锁定牧风汇成诛杀光阵。
香火化身变得透明三分，半透明剑虹之上符光扭转。
足有千丈的四方脸模糊面容凝聚而出，吼出震慑心神之音。
变作饕餮巨口，一口将法相、神通、本体、连同其身后上万弟子吞吃！
“恨天...”
道诡界牧风看着模糊面孔，顿感熟悉。
剑虹所化恨天将上万人吞入口中嚼碎，立即让阵法破开一角。
其余宗门修士见状大骇，修为最高的主战者都被轻易斩杀，他们还留下等死不成。
余下数万修士当即变作一盘散沙，纷纷自顾逃命奔去。
恨天面孔嚼食万人后吐出被剑气嚼碎的血肉。
凝聚成百丈模糊面孔，飘在半空。
牧风没有再出手，而是放出蠕虫钻入地面消失。
自己则如幽灵飘在半空，站在恨天血肉凝聚的面孔头顶静静等待，计算起时间来。
约莫过去一周后... ...
李长天道童化身出现，双目血红面色狰狞万分。
“好诡异的大界通道！”
小道童稚嫩声音传来，见牧风坐下血肉面孔，不由吃了一惊。
“李道友，你来晚了，时间已过八天半。”
李长天愣了愣：“不可能！”
一番交流，他才知牧风到来后进行了一次战斗。
不得不信其所言，站在恨天面孔头顶继续等待。
这次时间颇为漫长，直至半个月过去。
“该死的通道，快把老子折磨疯了！”
赫邦很轻松就扛了过来，但还是装出副头痛欲裂的糗样子。
九大书圣则不太好受，或多或少遭文字之外的其他污染。
“什么？过去了半个多月？明明才...”
赫邦不解，听到牧风和李长天杀了不少来镇杀他们的修士。
看到尸体凝聚在身下，这才倒吸一口凉气。
经过计算得知，大界通道内多待一秒外界就相当于七天时间。
三人分隔几秒进去的，所以出现的时间有所不同。
李长天与牧风都是一次性化身前来，法力有限用完即损。
只有赫邦带九大书圣真身前来，有这个打手在身侧，牧风就轻松多了。
十二人赶在下一批修士到来前离开了此地。
赫邦在此做了标记，等回去时也能够找到这里。
诡道界修士忙得不可开交。
因为对面已经开始大批量出现诡异修士了。
“这些邪祟之物嗜杀成性！我看到天姿女修变成恐怖触手怪，把我一群师兄抓走榨成人形干尸。”
“呵，这有什么，我看到个怪物用我们修士的人皮、五官、内脏作为材料，炼制邪恶无比的诡符！”
“我给你们讲个更变态的，有一群黑蛆变成的大黑胖子，喜欢逮着女修吃她们屎尿，老恶心了...”
“哎呀，天下大乱呐，魔道入侵，正道举步维艰，我等该如何是好。”
对于修士的高谈阔论，牧风已经大致明白了六分。
这段时间里月姝也掌握了大部分诡道界语言，传给他的本尊。
一行裹得严实的修士走过，倒也没人特别注意。
“御生宗也来人了啊...”
牧风感慨，其他宗门也来了。
从近期频频闹出的怪事就能发现一些痕迹。
他们也抱着试探的想法进入这里探索。
赫邦与九大书圣全程当护卫陪同。
红衣牧风与李长天化身道童同框而立。
如此一看，像父子二人，搞得李长天十分无语。
他们这一行人，扮作世家子弟出门游历。
客栈中，牧风手持一枚亮晶晶的不规则灵石查看。
“有意思，石灵石带着强烈气息，竟在摄取我的魂魄。”
“而我们的肉灵食则是扭曲强化肉身，从肉身中凝聚出法力。”
两种东西都有恐怖副作用，第一个会吸走魂魄。
第二个会改变肉身，形成邪恶本尊真形和系列血肉修炼途径。
“难道修士灵魂消失是因为走上修炼之路？那凡人呢，动物呢？”
“它们没有修行，为何灵魂也消失不见。”
道童李长天脆生生开口，牧风无言以对，低头思考起来。
“他们并不是没有魂，而是被这个世界收走，凝聚到了一起。”
活物无魂，死物有灵，这让他们觉得自己坐下的椅子、旁边的立柱。
桌上的茶杯等一切死物，仿佛都长出眼睛在偷偷观察他们的举动。
“这个世界是个庞大的意识生命，所有修士都在它的掌控之中。”
牧风起身开窗向外看去，外界天色渐暗，雷雨绵绵。
呼啸之风刮过大地，掀起阵阵雨花。
雨夜中，有凡人撑伞披蓑匆匆而过，修士则正常往来。
落下的雨点被淡淡的法力屏障抵挡。
他对自己的猜测感到有些滑稽可笑，他竟觉得诡道界是个巨大的人工智能。
所有修士的命运都是被计算好轨迹的，从出生开始头顶就连着无形的线。
接引另一端的天空，灵魂被保存进数据库，以便转世时再次调用。
“如果道诡界是某位存在的血肉所化，诡道界是其魂魄凝聚而成。”
“那生灵又是什么？皮毛上的寄生虫？身体里的细菌？”
可怕的想法冒头，牧风立即打断思绪，可还是忍不住去追索。
正反相合，肉身与灵魂碰撞。
岂不是意味着大界通道会越来越大，最终两界合一？
“你现在明白正反相合的意义了吗？”
“山川草木重叠，为虚实交叠，天道逆乱秩序崩塌，无魂者可夺有魂之身，补全自身残缺天道。”
仙王牧风身影出现，解释了一句。
“界外天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仙人集体下界逃亡？”
没有答案，又或者，是自己不太想告诉自己。
“回答我的问题，界外天是不是也有一个对应的大界？”
仙王又一次消失了。
世界合并生灵重叠，这特么是人能抵抗的？
牧风想了很多，可惜身边之人都只能倾听，无法给出好的建议。
“我五脏观的道友算过，大界合并，我们是反面。”
“而反面注定会消失，魂魄会被占据，肉身会被压扁、瓦解，这不就是黑暗大世吗...”
李长天叹了口气，不可逆转的正反相合，最终只有正面会留下来。
对这个世界的无魂修士来说，那是天降大机缘。
对他们来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了。
“王道友，你也别太消极，合并过程哪有那么快。”
“人生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只有迈不完的坎。”
李长天正勉强笑着开口，脸色兀的僵了僵。
合并过程还真变快了，大界通道旋涡又扩大了不少。
当所有人都以为诡道界好欺负的时候。
这边无数修士进入其中烧杀抢虐，好不自在。
对方没来得及过来，就只能被动抵抗，形成一边倒的局势。
有强者号召天下修士，组建道诡大军，杀入对岸。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们这些在疯狂混乱中生长的修士。
进入那里后如鱼得水，将本世界习俗一并带了过去。
牧风的探索队在里面待了三个多月，卷入了几场大战。
道诡修士神通血腥暴力带着污染，杀得诡道正常之修溃败千里。
战局盖棺定论之际，有眉心镶嵌符石的修士降临。
“仙道降法，尔等异界宵小，也敢放肆？”
目光扫过，大片道诡修士本尊炸裂，气绝身亡。
灵魂飘出体外，恐惧中被强行摄入符文之内。
牧风心头震动，转身瞬移离去。
那符石修士看了他一眼，牧风酿跄，香火化身炸裂大半。
外道元神破裂，从中飘出一丝魂魄不由自主飞向对方。
李长天也惨，道童崩溃成两张残破符箓与腐烂大半的诡异血肉，附带控制的魂被取走。
九个书圣正欲撤走，灵魂飘离肉身被摄入符石，死得不明不白。
赫邦大恐，浑身实力加持竟只保全一缕魂魄，九成被狠狠抽走！
剩下的一成不至于让他死，却也让他变成了低智的痴呆。
牧风香火化身下半身不断消散，整个正变得愈发透明不可见。
外道元神眼神木讷，灵性不再，与香火化身一样回肯定是回不去了。
见到符石那刻他想起虫图勾勒的降法图案，莫不是种割韭菜的手段？
牧风香火化身笑了笑：“原来道诡界才是韭菜，诡道界都特么是磨好的镰刀！”
青年冷哼，符石爆发仙道霞光，化作漫天污染之触将香火化身打散。
“知道太多，留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