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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白窈窈的那一刻,沈如酌的表情一下子就好转了。

就像是拨开云雾见天日。

他的负面情绪在看见白窈窈的那一刻瞬间消散。

他的表情也跟着柔和了下来,他看着她,柔声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就来了。我躲在屏风后面呢。”

“都看到了?”

“嗯。”

沈如酌点点头,没再说话。

吃饭的时候,白窈窈夹了沈如酌平日喜欢的菜给他。

见他不愿意开口提刚才的事情,白窈窈也就懂事地不问。

午休的时候,沈如酌坐在床边看着她,突然,他说,“我现在的杀心好像越来越重了。”

白窈窈往他身边凑了凑,问道,“怎么了?”

“我想直接派人去杀了这个江云鹤。”

沈如酌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在白窈窈的印象里,她一直都觉得沈如酌是一个脾气好、性格温和的人。

但是今天,她却觉得,自己好像还不够了解他。

白窈窈就这样抬着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看到白窈窈清澈见底的双眼时,沈如酌的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伸手捧住她的脸,轻声问道,“是不是吓着你了?”

白窈窈摇了摇头,“没有。”

他要杀的人又不是她,她怎么会被吓到。

再说了,沈如酌也不可能会杀她。

“你先睡觉吧,我陪着你。”

“好。”

白窈窈乖乖地在床上躺下,沈如酌就坐在床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白窈窈闭上眼睛,努力找入睡的感觉。

可她却做不到。

睡不着呀。

白窈窈睁开了双眼,她伸手轻轻地扯了扯沈如酌的衣角,用近乎撒娇的语调对他说道,“沈如酌,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我喜欢你抱着我睡觉。”

这话简直要把沈如酌的心听化掉。

他的语调无比温柔,“好~”

白窈窈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腾出了位置。

沈如酌刚躺下,她就迫不及待地凑了过去,直接钻进了他的怀里。

闻着沈如酌身上的清香,白窈窈很快就睡着了。

沈如酌低头看着白窈窈的睡颜,却根本没有睡意。

他多么希望他是一个正常人,一个没有病痛缠身的正常人。

可是他的命好短,短的一眼就能看到头。

江沉月不喜欢白窈窈,白窈窈也不喜欢江沉月。

现在,江云鹤也恨上了白窈窈。

他必须在临死前彻底扳倒江云鹤,为窈窈铲除最大的威胁。

他能为她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现在的他,还能护着她。

可是等他死后,又有谁能来护着她呢。

沈如酌越想越多,脑海里各种糟心的事情交织在一起。

桩桩件件都让他觉得心烦。

他索性自暴自弃,不去想。

他低下头,把头埋进了白窈窈的肩上。

也就在她身边,他才能短暂的休息一会。

晚上吃完饭后,沈如酌对白窈窈说道,“要不要去后花园散散步?”

“好呀。”

晚上的后花园里点上了一盏又一盏灯,月光倾泻而下,幽静的气氛在花园里弥漫。

晚上的后花园跟白天的时候不同,晚上的梨花和桃花也显得格外不一样。

静谧神秘的感觉在悄悄蔓延。

白窈窈跟沈如酌并排走着。

他走得很慢,像是在故意迁就她的步伐。

周围一片寂静。

这时,白窈窈趁机问道,“你怎么不跟我说去打猎的人不止我们三个啊。我还以为就我们三个人去呢。”

“窈窈不喜欢热闹吗?”

白窈窈摇了摇头,“没有不喜欢,就是没想到会去那么多人。所以到时候,会有哪些人去啊?”

“王公大臣、各宫嫔妃、公主皇子,都会来。”

白窈窈皱了皱眉,“江沉月也会来吗?”

沈如酌摇了摇头,“她不会。”

白窈窈很是惊讶,“为什么?”

“因为你不喜欢她。”

白窈窈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你不喜欢她,她就没有来的必要。就这么简单。”

他这是……

为了她吗?

“所以今天,江云鹤跟你吵架,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是,也不是。我跟江云鹤之间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自从父皇去世后,江云鹤的势力就越来越强大。甚至皇兄临死前,还反复交代,让我一定要防备江云鹤。”

白窈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官场里的事情,好复杂,听不懂。

但她能感觉得出来,沈如酌和江云鹤是水火不容的。

沈如酌带着白窈窈来到后花园里的凉亭坐下。

白窈窈靠在栏杆上,低头看着月光落在湖面上,反射出晶莹的光芒。

看着白窈窈,沈如酌开口问道,“窈窈,如果一定要找个人来照顾你,那么你希望是谁?”

白窈窈转头看着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你啊。”

听到她毫不迟疑的回答,沈如酌忍不住勾唇笑了。

他的心情因为她的回答,明媚了不少。

可是这笑容很快就消散了,他继续问道,“除了我之外,你希望由谁来照顾你?”

白窈窈想了想,最后回答道,“沈渺渺吧。”

可是沈如酌却摇了摇头,“她不行。”

“为什么不行?”

“沈渺渺是公主,以后迟早是要嫁人的。她护不住你。甚至她都护不住她自己。”

白窈窈困惑了,“可她是公主啊。谁能勉强她?”

“西洲国。”

白窈窈很是不理解,“我不懂。”

“她是公主,所以她活着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整个国家。一旦西洲国需要她去和亲,或者,需要她牺牲的时候,她就必须为了整个国家放弃她自己。”

白窈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沈如酌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像是安慰似的说道,“这是她身为皇室公主的使命。她既然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尊荣,就要承担起这背后的责任。她没有选择。”

“那渺渺也太可怜了吧。”

沈如酌轻笑道,“窈窈心疼她了?”

“嗯。”

沈如酌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们家窈窈啊,真是心地善良。”

见白窈窈闷闷不乐,沈如酌赶紧换了个话题,“等我死后,把你交给沈如衍照顾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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