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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情况就是……就是这样了……”

托德克说完,松了口气,赔笑道,“大人,我都说完了……帮……帮我松绑吧?”

钟忆思考的神情一顿,嘴角扬起:“哦对,还有你,我都差点忘了。”

“什……什么?”托德克心底莫名一凉,有了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只是我之前说过要好好招待你们的,我可不能食言啊。”钟忆从一旁的桌上拿过一面手帕,随便甩了甩,然后突然将其塞入托德克嘴中。

托德克太熟悉了,那张手帕不就是自己随身的手帕吗?

他惊恐地挣扎起来,喉咙里隐约发出了“不”的字眼。

钟忆盯着他笑了几秒,忽然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往托德克身后走去。

“处理掉。”

“是!”

“是!”

两声干脆的应答响起,随后是一声刺耳的关门声。

原来这房间从一开始就没关上,阴冷的寒风一直在麻痹托德克的感官,让他沉浸在钟忆的言语中。

托德克的眼神瞬间冷却下来,眼底爬上了绝望,紧咬手帕的嘴忽地松了力气,也不再挣扎了。

“嗤——”

猩红将白色的灯光染色,被寒风吹散的、房间内原本就有的刺鼻味道随着空气不再被吹得流动而重新出现,围绕在托德克脖子上的血色边,刺激着刽子手的嗅觉。

真是一次干净的处决。

……

“驱散器的功能很不错,稍微改进一下就能够稳定下来了。”钟忆将灯笼在手里抛了抛,随手放在桌面上,然后拿起了新送上来的文件。

文件的封面明晃晃地贴着愚人众的头像,让他不禁冷笑。

“嗒嗒……”

“清霄,回来,你给我滚去放假。”门口处传来脚步声,脚步的主人发现钟忆回到了办公室,一时间停了下来。

办公室静了两秒,钟忆忽然开口道。

清霄的动作一顿,倔强回头道:“我是你的助理,你不放假我怎么能……”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亲自把你丢到轻策庄去。”钟忆把文件夹在胳膊底下往门外走,路过清霄身边时,顺脚踹了一下。

清霄郁闷地摸了摸鼻子,乖乖走回办公桌边,拿走了放假条。

家族里以在总务司做事为荣,要是被爸妈知道自己是被上司亲自丢回去的,不得好好训一顿。

倔强如他,多少也有点不敢赌爸妈的脸色。

……

“队长怎么还不回来……蒙德土豆饼,回合结束。”风拳坐在地上,拍出一张牌,然后将一旁的沙漏倒置。

对面的岩杖一愣:“你怎么还有蒙德土豆饼!?可恶,快快缝补术,吃我召唤物大法!回合结束!”

不远处桌边坐着的两个雷萤术士摇晃了两下腿,同时从椅子上下来,坐到二人身边。

“鬼知道——”

“队长在想什么——”

“话说你为什么只玩——”

“召唤物流啊?”

岩杖抬眼看了两个少女一眼,厌烦道:“你俩能不能别交替着说话,我知道你俩是双胞胎,但是这样多少还是有点让我的听觉受困扰的。”

左边的雷萤术士摇头,右边的雷萤术士开口:“不行哦,不服就忍着吧。”

风拳哈哈大笑:“哈哈,让你无脑玩召唤物,被折磨了吧!火之债务处理人!焚毁之锋——受死吧!”

“啧。”岩杖气恼,丢开牌道,“你的牌运怎么这么好?摆了!”

风拳一急:“诶??别啊,我才刚把阵容构筑完,让我爽一下啊!”

岩杖瞪了他一眼,指了指弃牌库里的三张[蒙德土豆饼]:“谁家正常人一个牌组能带三张土豆饼的?你还好意思说?”

风拳挠了挠头,不敢反驳。

左边的雷萤术士冷笑,右边的雷萤术士用脚踢了一下风拳充满肌肉的背部:“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俩不和你玩了吧?”

风拳闷闷地抱怨道:“但是我太菜了嘛,不这么做,就永远下不过你们。”

岩杖叹了口气,无奈地坐起身:“算了,最后陪你一把。”

“诶?那可好,快来!”

“嗯——但是你不能再耍赖了。”岩杖一边整理地铺上的牌,一边说着。

忽然,一道冷风不知从哪里吹了过来,强烈的不安感席卷岩杖心头,收拾牌的动作也停住了。

“……”他沉默两秒,僵硬着身体轻声道,“风拳?”

“……”

“雷萤?雷莹?”

“……”

“……”岩杖低着头,眼睛微闭,深呼吸了几次,“阁下想做什么?”

“嗯?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失控呢,真没意思。”钟忆从阴影中出现,一把将垂着头的风拳推开,嫌弃地招来水流卷走地铺上的血迹,最后盘膝坐了下来。

岩杖松开拿着牌的手指,浑身染上了一层颓废:“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我的队友……我又能愤怒些什么?”

钟忆点点头,随手翻了翻眼前的牌:“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吧?”

“是因为托德克那家伙吧?几年前他定下[要从总务司嘴里撬出宝贝]的计划的时候,我就觉得会有这一天。”岩杖点点头,神情一顿,翻开了身前的三张角色牌,重洗了牌库,“打一把吗?”

钟忆看了眼风拳的简约且满是弱点的牌库,嫌弃地摇了摇头:“算了,我不玩。我不知道你们在这蹲了多久,但我也不想知道。现在的璃月严禁一切威胁,所以你懂的,我不会放你走,有什么遗言吗?”

“为什么只给我一个人留遗言的机会。”岩杖自顾自打出牌,然后拿过风拳的牌组,抽牌、打牌。

“一时兴起。”钟忆站起身,打量了这个据点一番,“敢在璃月港附近建立据点,胆子不小。”

“但也能更方便获取情报不是吗?”岩杖反问,丢下了不再有趣的牌。

沉默了几秒,他抬头看看一动不动的三个队友,问道:“我还能说遗言吗?”

“可以。”

“那就请把我们的遗体送回故乡吧。”

“喂,是遗言,不是让你提要求。”钟忆摇头拒绝。

真要这么做了,大概率会被至冬的几个执行官当成是挑衅的吧。到目前为止,和璃月纠缠不少的执行官可还只有富人一个,勉强再算上个公子和已经挂了的女士,钟忆可不想莫名其妙再拉到其他执行官的仇恨。

“那就没有了。”岩杖点点头,料到了这个结果。

他们这个小队从建立之初就是以一种送死的目标去执行任务的,作恶多年,也对这个结果有些预料了。

他从腰间取出匕首,主动抹过了自己的脖子。

钟忆看了眼岩杖的手牌,已然与风拳的手牌混在了一起,其中有一张明显要更厚的[蒙德土豆饼]。

他双手一捏,将其扯开,夹层的最中间是一块微缩的信号发生器。

大概是一直没打开来做维修的缘故,发生器已经坏了。

“真是忠心啊,倒是不知道你们的上司[富人]可还记得你们?”

钟忆撇了撇嘴,丢下卡牌,走了出去。

“大人。”

“进去收拾掉吧,完事了就回去过节。”

“呃……是。”领头的千岩军愣了一下,刚想解释千岩军的换班士兵不过节,转念想想反正对方也不是他的直属上司,也就没说话。

……

至冬。

“大人,驻扎璃月的小队又少了一支。”

“嗯。”富人吹了吹书脊上的灰尘,随意地摆了摆手,“知道了,去吧。”

“呃……”

“嗯?还有事?”

“大人,已经没剩多少队伍了,还要让他们待在璃月吗?”汇报消息的火枪兵手指捻了捻衣袖,有些紧张地问道。

富人沉吟片刻,笑道:“都已经没剩多少队伍了,为何还要召回呢?”

“……是。”火枪兵点点头,退出了房间。

一片寂静过后,富人突然暴怒地甩掉了手里的书,砸在不远处的书架上,令不少书都一起掉落下来。

房间内再次回归寂静,只剩下富人喘着粗气的声音。

许久,他恢复平静,上前整理好书和书架,重新拾起了那本还残留着不少灰尘的书,放到桌面上,却没有去翻看。

月光透过巨大的窗户洒在未开灯的房间内,照下富人隐忍的背影。

“都是些废物……该找多托雷拿试验品了,可不能这么安稳啊,安稳还怎么赚钱?呵呵呵……”

……

“没想到你还挺能干的。”岩上茶室二楼露天茶桌边,夜兰抿了口清茶,笑道。

钟忆疑惑且嫌弃地看了眼远处桌边那个疯狂往茶里加糖的老头,转过头来同样喝了口清茶:“你这是什么话,我就不能是因为有能力才当的顾问?”

“你是否清醒?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是怎么被选上的?”夜兰没好气道。

没有[仙人]和[托关系]的铺垫,钟忆还真选不上顾问。

钟忆一听这话,扭头又观察起了远处那个老头。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什么人喝清茶会放这么多的糖?

“你在看什么?”夜兰见他装傻,岔开话题道。

“他为啥放这么多糖?底下都溶不完了还在往里加。”钟忆指了指远处的桌子,回答道。

“?”夜兰一愣,“我还以为你是在装傻,没想到你还真在看啊?”

“……”钟忆没说话,难道他要说自己的确在装傻,只是刚好被吸引了注意力吗?

夜兰无语地摇了摇头:“大概是轻策庄来的老人,那边的老人大多都是这种习惯,进嘴的东西必须是甜的。”

“……”涉及人家的习惯或者可能是习俗的东西,钟忆就没想纠结了,一口喝完剩下的茶,站起身,“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就走咯?”

“走吧走吧,出差回来听说你忙的很,还想找你问问需不需要帮忙的,既然你都完成了,那当然就没事了。”夜兰摆摆手,很随意地靠在椅子上。

钟忆动作一顿,默默坐了回来,摆上一副笑脸。

“嗯?”夜兰气笑了,“说,什么事。”

“帮忙当然还是需要的,你也知道逐月节的安全工作现在在我手里嘛,所以……”

“所以想找我借人手是吧?”夜兰冷笑一声,“那你还大大方方让他们放假?”

说到这里钟忆就急,站起身来气道:“你也不看看人家千岩军还能换班轮休,总务司是真把人当牲口啊,反正我是看不下去。”

夜兰一听,顿时拿他没办法,这确实是总务司历史遗留下来的毛病。

早年间总务司刚刚成立时,是一个极其极端的情报组织,相应地,各种福利也就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甚至因为内部定下的[严格管理]的准则,后续也没有增加过什么福利项目,单纯只在工资上做了改动。

之所以现在的总务司风气比以前好,那只是因为总务司员工在变强,而不是总务司福利在改善。

因为福利问题给手下放假,钟忆这番举动虽然单纯且幼稚,却很对夜兰胃口。

她翘起二郎腿,又喝了口茶,盯着钟忆看了一会,道:“我会帮你去借千岩军来的,但是我也只会为了这个理由卖这一次面子,今后你再因为福利问题让大家全休息导致没人用,我就不帮忙了。你懂我意思吧?”

“这简单,节后我照千岩军的制度搞一份总务司的制度就行了,保证福利到位。”钟忆头一扬,也不知是在吹还是已经想好了方法。

夜兰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要是照着来就能做好,你的前辈们可早就能完成这事了,还用得着你来?算了,你别折腾了,我来吧。不过我也不是白干活的,报告单得你写,没问题吧?”

钟忆赶紧点头,他巴不得少点麻烦。

不就是报告单吗,随便扯点不就完了。

她夜兰不敢糊弄凝光,可钟忆敢啊。

夜兰仅从钟忆表情就能看出他想干啥,却也没阻止。反正凝光已经好多次给钟忆的报告单无视性地批阅通过了,又不差这一回。

要她说,总务司这报告单的规矩根本上也是个没用的条例。毕竟就总务司的性质来说,能讲的情报会被情报员提前记录,不能讲的也没法往报告单上写,所以这报告单基本就是一个摆设,还写它干嘛?

偏偏这是上一任顾问留下来的规矩,是由凝光亲自通过的,即使连凝光本人也已经对此感到厌烦和无用了,也不能就这么草率地将其废除,许多总务司的老家伙可还都看着呢。

夜兰盯着茶汤看了一会,叹了口气,喝下茶汤便离开了岩上茶室。

钟忆见会议主人都走了,他一个下班了的人也懒得留在这,当即也离开了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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