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想跟上,但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回过头对着没有死透的明灿说:“如果死了,也记得来桃花医馆,给你打个八折。”
说完,才跟在齐天身后,穿过镜子通道的破洞。
镜子通道是连通到后台休息室的,不过面具恶鬼选择的逃跑路径是撞开镜子信道墙壁,进入一条没有启用的走廊,走廊有个转弯,拐过去就是体育馆的另外一个出口。
“砰!”
再一声爆炸响起,声音从体育馆另外一个出口的方向传来,似乎南芸和神棍道士一路追击面具恶鬼到了那边。
齐天和桃花才刚刚赶到转弯处就撞见了南芸,她身边飘浮着的火焰,十分炽热,周遭的一切都在融化。
现在,南芸和神棍道士正在走廊里前后围堵着……面具恶鬼?
齐天认为他们的目标,是才刚刚犯下惊天血案的面具恶鬼,不过,在看清被围堵者的面目时,他的大脑仿佛炸开了。
怎么会是……居然是……包子?!
他下意识的摇头,不敢相信,因为被南芸和神棍道士当作凶手对待的,正是包子,深夜离开医馆来到演唱会的包子。
“怎么会这样?”他不相信自己真的看到了包子,他先前虽有怀疑,可没想到……既然包子出现在这里,再加上之前的证据,包子……应该就是最大的嫌疑犯了吧。
齐天犹自惊疑不定的时候,高跟鞋声已经响起,桃花走了过去,先对南芸说:“南芸,没追到那只恶鬼吧?”
南芸回答,“疑似面具恶鬼的那一只逃掉了,不过追到这里时,我看到了包子。”
“你们在讲什么?”神棍道士拎着桃木剑指向包子,煞气凛凛,“这只厉鬼,事情就是她做的!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包子站在那里,背靠墙壁,面无表情,但是一张小脸惨白得惊人。
“白痴。”桃花像是不屑于回答神棍道士的诘问,她看向包子,“你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我……有什么东西在叫我。”包子也知道状况不妙,无论是千年殭尸王南芸,还是龙虎山正宗传人神棍道士,都有能力消灭她。
“果然是这样。现在正是治疗你失忆症的最好契机,我们回医馆。”桃花说着在齐天听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就这样走了?
包子是个嫌疑犯欸!
齐天在心里大叫。
南芸皱起眉头,收回身边火焰。
她明白桃花的意思,这表示不关包子的事,虽然愤怒于面具恶鬼肆意残杀阳魔都居民,但她相信桃花的判断。
不过神棍道士却没打算放过包子。
“站住!”他横剑拦住桃花和包子。
“拦阻医生之路、阻碍医生救死扶伤,你会遭到上天惩罚的。”桃花冷眼瞥向他。
神棍道士大叫,“铁证俱在,你竟然还要包庇这只厉鬼!师父曾说,为除妖魔,不惜牺牲,今天我跟你拼了!”
见他桃木剑上符纸燃烧,齐天急忙拦在他面前。
“道长,这件事可能有误会……”
“什么误会!你也看见了,众目睽睽之下,恶鬼竟敢逞凶杀人,我身为法师,如果不能斩妖除魔,有何面目去见我天师道祖师爷!”他怒声大吼。
神棍道士一脸的正气,令齐天颇有一点无地自容。
他现在也有几分迟疑,包子应该就是那个虐杀明灿的恶鬼,但桃花似乎并不这样认为……
“桃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转身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无条件的维护包子,甚至在这种状况下,仍然不改变态度。
难道……真只是因为包子是公费医疗病患,可以榨取大笔诊金吗?
桃花的信念,不可能歪曲到只认金钱的地步吧?
在神棍道士第一次找上医馆索要犯罪厉鬼时,这个念头就埋在他心里了,当时只是小小一点,并且被他极快否定了,而现在,因为桃花的表现,这念头又壮大了起来。
“你不会是因为包子是鬼仙送来的公费医疗病患,就无条件维护她吧?”齐天忍不住皱眉问。
平时他很温和的,可一旦遇到是非大局,他绝对是有所坚持的。
“助手a,对于医生的决定,你只要服从就可以了。”桃花还是懒得解释。
“桃花,你至少给我一个说法啊。”他维持理智的要求,“还有,为什么包子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不怀疑吗?”
“我说过,这是包子失忆症的发作症状。快点让开,如果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影响了鬼医的名声,你就罪该万死了。”她皱着眉头说。
齐天看了看桃花,再看看包子,最后回头看了看神棍道士,还是难以抉择。
“齐天。”南芸开口了,“要相信桃花。”
南芸姐真是无条件支持和信任桃花的。
他意识到这一点,那么,他也没有其他选择。
但神棍道士仍然不愿意让开,南芸走到他面前,经过了追逐和战斗,她所穿的水润丝白旗袍没有一点破损,现在亭亭站在神棍道士面前,气定神闲的模样映衬出她的强大。
千年殭尸之王,阴阳魔都协调者,阳魔都实质上的管理人,南芸的种种显赫身份,让她可以说这样的话——“小道士,今天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先回去吧。”
神棍道士的死脑筋让他在面对南芸这样强大到可以毁灭他的存在时,仍咬牙坚持,“师父讲过——”
“就算是你师父天机道人,在我面前,也是个小孩子。”南芸打断他的话,“所以,听话,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她身边又隐约有火云出现,不借助符法就可以召唤出火焰,是旱魁等超级精怪傲立于阴阳两界的强大能力,连鬼仙都要对此退避三舍,何况一个小小龙虎山道士。
这时,体育馆外传来警笛声,似乎有人察觉到状况不对,并且报了警,在场诸人如果被警察发现,肯定会有点麻烦,于是神棍道士叹了口气,转身大步离开。
“走吧。”南芸对齐天和桃花说。
桃花牵着包子,齐天跟在最后,几人走出体育馆,坐上南芸的豪华房车,一路往桃花医馆驶去。
体育馆内一片混乱,警察到达之后,救护车也随即到达,立刻将明灿送到医院,经检查,他的内脏器官受到重创,不过生命力却是出乎预料的顽强,奇迹般的维持着生机。
而现在整个凶杀案的真相与焦点,不在警察掌握中,不在被害者明灿身上,而在Sh市雍和宫大街的桃花医馆之内。
医馆二楼,“精”字房。包子穿着连身牛仔吊带裤,坐在各种符水大集合的浴缸里,桃花、齐天和南芸都围在附近,其中桃花最近,她是主治医生,齐天和南芸稍远一些,也都非常关注。
“包子的失忆症,相当于气球上有了漏气点,所以我一直在找这个漏气点在哪。之前各种治疗方法,符水浸泡、针炙打开执念经络、拔火罐让执念流通更顺畅……这些疗程都是为了确定这个点的位置,让包子的执念更加清晰,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都是为了这一次治疗做准备。而面对恐惧,才能战胜恐惧。”这时,桃花又说:“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这话是在讲给包子听,齐天和南芸也听得很入神。
桃花说她知道包子做了什么……
咦?
齐天忽然想起最近桃花对待包子的纵容态度,还有,今天他追踪包子的时候,明明没叫桃花,她却也出现在明灿的演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