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一个连病人都没有的世界,真的有够无聊耶,你说是吗?”晚秋时节,桃花懒坐在医馆二楼客厅,金黄色的落日余晖映照在她身上,利落短发,俏丽面容,惹火身材,一双懒洋洋的似猫眼瞳,看起来非常性感,不过她说出来的话,却严重破坏了这种性感。
“大家都健康平安有什么不好?”正在打扫的齐天随便应着。
“医馆的收入会不好啊。”桃花长叹一声,“已经一个月没有接到任何一笔生意了耶,你竟然没有一点紧张感!”
“不要胡思乱想啦,没生意代表鬼族都很健康,大家都快快乐乐的去投胎,世界很和平啦!”齐天安抚的说道。
“大圣,如果让你在良心受到惩罚、内疚的活过一生,和饿死之间做一个选择,你会怎样选?”这个问题有点哲理,于是齐天停下打扫动作,想了想,说:“我大概会先确保自己不被饿死,然后尽量去弥补对别人造成的伤害……你问这是什么意思?”
“很好。”她赞许的点头,然后把一把水果刀交到他手里,“现在封你为桃花医馆业务员,你就按照『富比士排行榜』把富豪们全部捅死,让他们的灵魂得以来到医馆医治……”
“桃花!”虽然知道她是因为生意实在太惨淡,无聊到快疯掉,不会真去实行现在的妄想,但对于她的“草菅人命”,他仍气得头发直竖,“你这个无良黑心鬼医现在要变成杀人犯了吗?!”
“从犯罪学角度来讲,杀人犯是你,我只是策划者。”桃花纠正他,又皱眉说:“身为一个男人,难道不该承担起赚钱的重任吗?现在医馆里大家的生活难以维系,你不觉得惭愧吗?”
……觉得惭愧我就要去杀人害命啊!这究竟是什么白痴逻辑!而且你一个除了混吃等死和坑骗病人之外,就没有其他爱好的宅女,究竟有什么需要大笔用钱的地方!
齐天内心怒吼。
“你刚从山里出来,不明白在寸土寸金的魔都,一个人能否生存是要看他银行帐户内的数字,如果无法创造出自身价值,就会被卖到非洲做奴隶,大圣,你很穷,危险性超高。”桃花义正辞严的解释。
“……我是曾生活在山里没错,但这种没有任何逻辑的鬼话你以为能骗得了我?”齐天冷笑,“抬脚,我要打扫沙发下面。”
“大圣,你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她略带遗憾的说。
“就算是富比士排行榜上的富豪们都挂掉了,他们凭什么要到医馆来就诊?难道你能发动大黑心敛财术,把他们的魂魄拘押过来?”齐天吐槽。
“本鬼医自有妙计。”桃花伸出一根手指,左右轻摇,鄙视着他的见识浅薄,然后才揭晓谜底,“之前在小无常的婚宴上,我已经和黑无常谈好,他手下的所有阴差,都会为惨死的鬼推荐桃花医馆,提供免费的中介服务。”
哦哦!
商业手段还蛮高明的嘛,但他已经不想再和她多说什么了。
“叩、叩叩。”
这时,忽然由一楼传来敲门声。
是南芸,她独特的敲门方式,齐天和桃花都很熟悉,听见之后,齐天立刻扔下扫帚,跑到一楼去开门。
对于他的热切,桃花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打开医馆一楼大门,门外是穿着一袭水润白丝旗袍的南芸,她依旧撑着绘有写意山水画的纸伞,在夕阳之下,柔美的容颜身形如同画中走出的江南美女。
南芸的美丽,与桃花完全是两个极端。
桃花是走在时尚都市中的火辣正妹,南芸则是从古典工笔仕女图中走出的曼妙佳人,就齐天个人的审美观而言,南芸更符合他心目中的女神形象。
而拥有阴阳魔都“协调者”身份的南芸,实际上是千年殭尸之王旱魃,连鬼仙都要敬畏的超级存在。
齐天跟南芸打了招呼,她笑盈盈的回答,讲起此行的目的,“桃花跟我抱怨说生意惨淡,我替她找了一份工作,看她是否接受,是阴魔都鬼仙公费医疗的……”
“公费医疗!”正在二楼的桃花,听到上楼的南芸和齐天讲起这份工作的内容之后,立刻惊呼,那表情好像是见到了史前怪兽般兴奋。
“公费医疗……又如何?”齐天茫然不解。
“在医界中,偶尔会出现两种奇迹般的状况。第一种是世界大战、瘟疫、龙卷风等等天灾人祸;第二种,就是一个『公费医疗』的病人。”
“这两种状况有必然的逻辑关系吗?”齐天反驳她,“而且不要总是把自然灾害或者战争挂在嘴边啊,老天爷有灵,会劈死你的。”
“历代鬼医都像是太阳一样闪耀的人物,来到这世上是有神圣使命的。比如上一代鬼医叫『肆无忌惮』,再上一代叫『横行霸道』,我还有个别名叫『唯我独尊』,所以什么老天爷之类的,根本不被放在我们鬼医眼中。”桃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听起来鬼医就像是恐怖分子一样……”齐天嘀咕。
“桃花的意思是,第一种,医馆会有大量病人,第二种呢,则会有巨额收入,是吧?”南芸微笑着替桃花解释,不让话题偏离下去。
公费医疗为现代社会独有的医疗体制产物,齐天不怎么了解,不过听南芸这样说,就明白桃花之所以兴奋,大概是因为这样一个医疗费用全由鬼仙支付的病人,会替医馆带来巨额收入。
简单来讲,就是可以随意讹诈而不用付法律责任嘛!果然是带给黑心鬼医的奇迹。
“病人来自阴魔都,今晚子时会由鬼仙特别护送至桃花医馆。根据情报,这一位病人和阴魔都的多起谋杀案有关,是一位重要证人,但对方患有失忆症,鬼仙希望桃花可以帮忙找回记忆,以便指认凶手。”
听南芸讲述过了病人的来历,齐天立刻觉得非常好奇,转而问南芸,“谋杀案?阴魔都也会有谋杀案?难道鬼也会被杀掉?”
“准确来讲,不是被杀,而是被吃。”南芸解释。
“被吃?”齐天更加疑惑了。
鬼……吃鬼?
“对,以鬼为食的鬼,是鬼族中的连环杀手,对鬼族来说,这名杀手的手段极为残忍,如果被吃掉,魂魄立刻就会被消化,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南芸说。
这么恐怖?!
“这样的话,被吃掉的鬼就等于直接消失了?”齐天立刻问,又觉得不可能,说:“这怎么可能,灵魂应该是不灭的能量形式。”
南芸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以鬼为食的鬼,她并没有见过,只是听说而已。
不过,每次这样的超级厉鬼出现,总会引发一场浩劫,就像是人类社会中的连环杀手,让社会恐慌,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