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明接过她递过来的东西,“你不进去看看你爸?”
元春低着头,怯弱道,“我不敢进去,玉明哥,你能不能别告诉我爸我来过,我爸要是知道我耽误一天没上工,来医院看他,他回家肯定会打我。”
秦玉明露出一脸同情,“我就说是你让人稍来的。”
“嗯嗯,谢谢玉明哥。”
元春露出一口微微带黄的牙齿。
出了医院,元春去没人的地方,在脸上点了一层麻子,右眼周围还画出一个大大的黑色胎记,然后直奔供销社。
牙膏牙刷来一套。
面霜和蚌壳油来几个。
手帕来两条,毛巾一条。
不要票的水果糖再来两斤。
还有肥皂再来一块,元春本想买香皂,想到洗完澡香皂会留香味儿,那老畜生鼻子又尖,她就改买肥皂。
卫生纸再来一筒。
徐家没人读书,平时上厕所都是用苞米杆刮,这是元春最难以忍受的一点,她活了几千岁,哪怕在她的原世界末世,她也没遭过这种罪。
见供销社还有两斤碎了的酥饼打折,元春只花了三毛钱买下来,比原价便宜一半。
元春走出供销社时,背后的筐已经满了。
供销社旁边不远就是国营饭店,进了国营饭店,元春才想起她没有粮票肉票,她点了一碗不要粮票的苞米面疙瘩汤,又点了一碗炖豆腐,才花五毛钱。
吃饱喝足,她又去了猪肉铺,买了一副猪下水。
背着满满一大筐的东西,元春没有走大路回去,她走了人烟稀少的山路,从村后进村,避开人,悄悄回到家里。
到家后,元春就忙忙碌碌起来,首先是刷牙,狠狠刷了三遍,她才觉得自己的牙齿干净了。
原主从小到大,没刷过牙,只是用水漱漱口,用手指头裹着一块都用烂了的帕子擦洗,但擦的不干净。
牙齿微黄。
这几天,她用柳树枝和盐擦洗牙齿,但不如牙膏牙刷刷的干净。
之后,她在灶屋清洗猪下水,洗了一盆又一盆的脏水往后院倒,洗干净后,就把猪下水放锅里焯水。
在屋里忙的不亦乐乎的她,忽然听到了于晴的声音。
“徐元春,你躲在家在做什么,听说你今天没去上工,你是趁你爸爸不在家偷懒吗?”
元春正在烧火,她朝隔壁院墙看去,就见于晴一个脑袋露在院墙头上,正一脸的好奇张望。
元春道,“天都黑了,我在做饭吃,我可不像你命好,在家什么活也不用干,我就算不上工,家里也有干不完的活。”
于晴抬了抬下巴,高高在上的鄙夷她,“你就是一个穷鬼命,你是不是背着你爸偷偷做好吃的?”
“我家能有什么好吃的?”
元春白了她一眼,“对了,我爸住院了,我想买点肉做了给他送去,你有没有肉票,借我一斤,不,半斤就行。”
“我没有,我家肉票自己都不够用,哪有多余的借你。”于晴生怕她会去找曹辉借,又警告道,“你也别去找辉子哥哥借,他家不会有肉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