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关系?
如果林家不下狱,以林以柔盛安第一才女的名头,加上显赫的家世,她大概能嫁的很不错。
如果是那样的话,较真儿算起来,林墨婉是正儿八经的林家的外孙女,大抵也是能和林以柔的前半生一样,受尽荣宠的。
可如今,听着太后的话,林墨婉只是神色淡然的摇头:“民女不过一介孤女,并不认识什么水师提督,也不敢乱攀关系。”
闻言,太后的脸色似有些缓和,可也依旧没有打消疑虑,或许是因为她和少女时期的林以柔太像了,如果真的是两个毫无关系的人,怎么可能长得如此相像?
太后轻轻舒了口气,似是在调整自己的心绪,她端坐起身,狐疑的眼神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姑娘。
见她镇定自若,太后也不好再问,只得言归正传,“你可知哀家为何唤你来?”
“不知。”林墨婉回答。
太后冷哼,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回答,只自顾自的道:“你可真是让人惊喜啊,好手段,哀家都自愧不如呢。”
林墨婉心中冷笑,人啊,还真是不分阶级的护短,以前公叔庭月做的那些事她不信这老东西不知道。
那样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了她这里,就开始讽刺她的手段。
林墨婉抬了抬头,垂着眼帘,一如既往的声音平淡:“太后娘娘有话不防直说,民女真的不知晓是什么事。”
要么她就说明她的罪行,要么就憋着,总之他是绝对不会自己说的。
太后闻言,当即冷了脸,也不再和林墨婉废话,“来人!”殿外侯着的宫人推门进来,站在林墨婉两侧,“哀家倒是看看,你的嘴能有多硬!”
她说着,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和小人得志时的公叔庭月还真是像呢,她语气微微顿,手一挥:“你既不肯承认,就要有足够硬朗的身子骨!拖出去,先赏她二十大板!”
一旁的宫人领了命,三三两两的就要上前将她架起来就要往外面拖,眼见实际差不多,林墨婉皱了皱眉,大喊道:“娘娘饶命啊!民女真不知所为何事。”
正在此时,外头的大太监匆忙的进来:“太后娘娘,沈二爷前来探望。”
话落,太后还没说话,外头玄关处,就响起来一道温柔的声音:“太后娘娘安好。”
他自玄关进来,却突然停住脚,站的位置,真好挡住了要将林墨婉拖去挨板子的宫人的路,能在这里当差的,一个个谁不是人精。
见此情况,也不动声色的松开了林墨婉的胳膊,林墨婉顺势又跪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糊了一脸。
沈微远轻轻舒了口气,看起来是紧赶慢赶才赶来的,对他而言,进出皇宫都不是什么难事,林墨婉一封书信,他就连忙赶了过来。
“娘娘。”沈微远绕过林墨婉,几步走到太后跟前,微微颔首。
太后没说话,但阴沉的脸色却有所缓和,眼神有些责怪的剜了他一眼,道“真是怪了,十天半个月都不来瞧哀家一眼,今儿是什么好日子?”
显然,她明白沈微远的来意,宫外的流言蜚语大抵也是听过的,只是可信度多少,就看太后自己怎么想了。
沈微远冲她笑笑,不卑不亢,抬手从袖口拿出一个锦盒:“昨日得了一只玉镯,是太后娘娘喜欢的款式,本想着忙完就给送来的,岂料竟忙到了现在,娘娘勿怪。”
且不说他到底是为什么来的,单凭他亲自送镯子来的这份心意,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说也是皇帝的结拜兄弟,还是她看着长大的,太后也不好再计较什么。
她轻轻舒了口气,示意他拿上来,沈微远点头,上前将镯子递给身边的宫女,小宫女接过镯子,拿了帕子小心的盖在太后手上,取出镯子小心翼翼的帮太后戴上。
太后端详着手上的镯子:“嗯,不错。”她很满意,点了点头,赐了坐。
太后看了一眼地上跪着抽泣的林墨婉,又抬眸看向沈微远,“认识?”
这话显然是问沈微远,沈微远点头,没有隐瞒,但也并没表现的过于亲密,只是说:“江家认的养女,是我推荐的,她无父无母,当初看她可怜,便叫她同那些孤儿一起过活。”
太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视线微转,再次落在林墨婉身上,她心里跟着明镜儿似的,若真是普通关系,倒也不必这么晚了还大张旗鼓亲自进宫。
心里想着,却也不好拆穿,稍作斟酌,太后开口:“既然是二爷的人,那哀家就不拐弯抹角了。”
沈微远垂眸,静等太后发落。
太后拧了拧眉,神色严肃:“这小毒妇竟私自将郡主给含烟姑娘准备的安胎药换成了堕胎药,企图嫁祸郡主,挑拨丞相和郡主之间的关系,心思之歹毒,天理难容!”
说到动气之处,她狠拍桌子,桌上的茶杯晃荡,发出“咣当”的声响。
沈微远微微颔首,“娘娘息怒。”
“息怒?”太后冷笑:“既是二爷的人,那二爷出出主意,该当如何处置?”
林墨婉不说话,就委屈巴巴的跪着,眼泪还没干,完全没了刚才镇定自若的样子,叫人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
沈微远又叹了口气,对于这种事似是有些头疼,换句话来讲,说句不好听的,那孩子不是他的,可林墨婉是他的,他当然要护的。
稍作思索,他说:“娘娘,此事应该还没定夺,也无法确定郡主所言到底是不是真,是否受人诓骗,光凭郡主一面之词,又怎么确定,就是她调换了安胎药?”
这话,显然是想着林墨婉的,太后有些火大:“二爷的意思是,哀家徇私舞弊?”
“微臣不敢。”沈微远镇定自若的颔首。
太后冷笑:“二爷不肯出主意,到底存的什么心思?莫不是如传言那般?”
她侧眸,眼眸微眯,企图从沈微远神色间看到一丝不一样的神色,可出人意料的,沈微远只是沉默数秒,镇定自若的应答:“传言有真有假,娘娘不可全信。”
“那什么是真?”